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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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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乌衣衫整洁,连一丝汗都没有出,只舔过湿润薄唇。

    他告诉自己冷静,既然只是要玩弄楚昭昭一颗心,她以前如何又怎样。

    心头却愈发妒火难忍,再一次反复的想,汹涌?楚昭昭不就是个汹涌的人,她喜欢陆永言闹得满城皆知,这三两陈旧的事直到今日都要在他耳边令人生厌的晃。

    怎么就没看见她在把那汹涌姿态放到他身上?

    狼犬的舌面同人一般没有倒刺,咬人骨吸髓都不在话下。楚昭昭好像被抽出骨头去,这会开始后怕起来。

    她压根不知道晏乌藏着这些,他说教她吻人时就花样很多常叫楚昭昭发软,现在更是狼狈的不行。分明水汪汪却好似被抛上岸的鱼,尾巴挣扎不动,晏乌偏生要在这时问她,湿润薄唇开合:“你刚刚要说什么?”

    “说你以前喜欢谁?”

    “见到他很开心?”

    楚昭昭依稀还记得说了别人的名字就要倒霉,咬死不发出声音。晏乌却并不因这一点而放过她,她好像个被含进嘴里的可怜果子。

    现在恰好是李子成熟季节,不再只有青涩酸味,连果肉都是柔软的了,楚昭昭决心不少食的那日就吃了两盘李子,甜滋滋吃得唇水润。

    这会果子染色到周边狼狈,诚恳认错,只是声音柔嫩得人牙根痒痛,直到烛火猛烈熄灭。

    晏乌捏着她发颤的脚踝从黑暗里钻出。那颗潋滟的,蛊惑楚昭昭的痣沾了水光。

    册子上的东西他学了许多,足够引得楚昭昭头晕目眩如同溺水者抱住浮木软倒在他怀里,只软在他怀里。

    晏乌不觉得他在取悦楚昭昭。四周寂静昏黑,晏乌一双眼在夜色里幽幽泛着光,看着咬得自己可怜的楚昭昭。

    那是什么味道的胭脂都染不上的颜色,附带着他的气息。此后楚昭昭再回想起陆永言的名字,是今日荒唐多些还是曾经旧事多些?

    这般念头终于令他畅快些,晏乌微妙眯眼,指头挑开她微湿的发:“不是不让你咬唇么。”

    他们气息混杂的相同了,晏乌方才留下的陌生汹涌的感官像是陷阱,圈着她脚踝引诱她陷到这糜乱泥沼中去。

    就算是他取悦楚昭昭,那又如何。

    晏乌问:“不喜欢?”

    楚昭昭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外头只有鸟雀叽喳声,初夏之后枝头叶子尤其的绿,阳光顺着缝隙落下来便投出供小鸟乘凉的影子。

    婢女们说起府里小事的私语也绕得很远。

    她们都习惯了世子不要下人服侍这事,大多时候,只规矩守在两侧只听楚昭昭的吩咐。不过很多时候晏乌都操办了那些事,连知遥有时进来都只有给她绾发的活计做。

    楚昭昭软绵绵的起不来,睡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她也忘了回答的什么了,依稀感觉好像昏头昏脑差点说了喜欢,不是,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太逾矩了点…晏乌除了衣衫湿了点,好像同往常都一样。

    喉咙好干,她最后骂人时声音都哑得抖,让他滚。

    荒唐,枕头…你是狗吗!

    …成这样…疯了…

    三言两语下去,楚昭昭惊愕看见晏乌舔过唇角,抖擞般又靠近。

    她发挥仅剩的一点力气,一脚踹到人身上,声音里哭腔都还没散:“我在骂你!”

    那只尝过她味道的恶犬被踹一脚反而更精神,他没觉得这样如何,只在楚昭昭看变态的眼神下扫过她脸颊艳色。

    楚昭昭哆嗦一下中断记忆,外面有人吱呀推门。

    日头一下顺着倾斜进来,那人意外的一身劲装,高束着的马尾肆意,是柳元那种书生少年郎都没有的锋利感。

    他踩着日头靠近,看着床上闷闷不说话的人,低语:“醒了?”

    楚昭昭不说话。晏乌应是早上去练了剑,着官袍时那种沉闷震慑人的算计劲淡了些,劲装勾勒的他身形更加蛊人,眼下痣很亮。

    楚昭昭却没力气看,只想着他怎么还有劲儿早起练剑。

    当然是有劲的,昨天倒下的就只有楚昭昭一人而已。

    晏乌站在床侧看楚昭昭。他舔着牙尖想,看看,陆永言从前被楚昭昭喜欢又如何。他能这样给楚昭昭梳头,给她换衣么。

    楚昭昭在路边随手捡人又怎样,那人又没有名分,拿什么跟他比?

    只有他,能尝到楚昭昭失神的泪。他想,要到楚昭昭的心不会太难。

    知遥抱着新衣进来,府上得了陛下赏赐的好些蜀锦绸缎,王妃特意留了两匹鲜艳的给楚昭昭制衣。

    晏乌让她抬手换上,楚昭昭还是不说话,她觉得晏乌应当是漱了口,他弯腰时楚昭昭嗅到很清新的淡香。

    榻上的东西都换过了,都因楚昭昭昨夜眼皮都打架了,还在努力威胁人。说这些要么都丢了要么晏乌都洗了,总之是不可能要别人看见她丢脸这一遭的。

    她迷糊时才露出能被窥探的一点柔软,那时晏乌顿了顿,没提醒楚昭昭如果是他洗消息会传的更快。

    他只是梳了梳她的长发,冲过冷水澡的手掌压住她眼皮,纵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安稳一整夜:“知道了。”

    现在的楚昭昭恹恹的,洗漱坐下听到知遥说快午时了之后脸一下涨得通红,磕磕绊绊说:“午、午时了啊?”

    “其实我没睡那么晚,我中途还起来算了半天账,我是又睡了个回笼觉才到午时的。”

    楚昭昭真诚看向知遥:“真的。”

    知遥忍着笑,知道殿下是不好意思了,不再提这件事,只问:“那殿下劳累了一上午应当饿了,要传膳么,小厨房来了个扬州厨子,听说很会做鱼呢。”

    楚昭昭闷闷说好,也不记得是她之前随口说要吃鱼。

    晏乌换了身衣服在身边坐下,府里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人用餐也自在,只是今天楚昭昭怎么样都不肯回头看晏乌一眼。

    晏乌问:“你的什么账房先生今早被刑部放回来了,暂且安置在府上偏房里,要去看看么。”

    楚昭昭下意识回头看他,目光落到晏乌唇上又匆匆移开视线。

    昨天胡闹一通算是让她长了记性,很谨慎说不去。

    晏乌唇角勾起。

    她现在有点怀疑晏乌昨天是不是借机发挥,将计就计算计她倒霉,今天还要再故技重施。不然他笑什么,怒火涌上心头,楚昭昭回头瞪人。

    晏乌低低敛眸,眼下痣很亮。

    他动作自然的把鱼刺挑出来夹给她,舔唇哂笑:“别这样看着我。你不是知道么,你骂我,我只会兴 …”

    楚昭昭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话,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去假装她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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