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跑什么
还有什么，楚昭昭觉得也没什么要解释的了。晏乌看着楚昭昭警惕端详他，又被骗得凑近。她还没学会晏乌那些花样，无辜勾起痒意后牙尖压下来毫无诚意蹭两下。
这就要当狡辩完了。她一贯是这样敷衍的态度，实在太纵着她，才叫她丝毫不见掀起盖头时那副颤巍巍含泪的模样。
她跟陆永言说话时也这般态度么？胸腔里妒意夹杂着某种不甘，烧得人理智欲坠。
她把他当什么。
晏乌冷脸捏住她下巴，有风急急扑面而来，攥干马车里的氧分和声音。
一时逼仄车厢里寂静，只偶有些许动静。
知遥忧心着殿下，怕殿下同世子因今日之事生出龌龊，马车到府后提醒着：“殿下，到家了。”
车内半晌没有回应，知遥心沉下去。宣王世子如今可不是从前任人拿捏的马奴模样，殿下心性单纯可别被他欺负了去。
就在她要再出声时看见车帘骤然掀开，晏乌横抱着楚昭昭大步下来。
知遥预备扶殿下的手扑空，只能紧张望向他怀里－－楚昭昭晕乎乎腿软，半张泛红的脸缩在人怀里，唇珠被磨得潋滟。
知遥眉心一跳，世子已经走至院里，合上厢房的门。
外头暮色昏黄，晏乌垂下来的眸子令人不安，楚昭昭才从目眩中缓过来。
喉咙好痒，她不舒服的歪歪头，水已经递在唇边了。
楚昭昭觉得这就是那件事翻篇了的意思，那点危机感就下去了，被放在书桌上也不怎么警惕，慢慢润着嗓子。
期间给晏乌介绍着：“你不要看我只是路过，我今天可是做大事了。”
她把柳元的事同晏乌展开说，盘算着看看柳元能力，日后让他当大管家就再也不用操心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挑人，有点新奇意思在，也想从晏乌嘴里听到点夸奖。
他不说话，楚昭昭脚尖踢踢他，垂下的裙摆不知何时散乱，有指骨挑进去把玩她的踝骨。屈起的食指仿佛在丈量长度，激得楚昭昭哆嗦下。
“你干嘛。我在说正事。”
楚昭昭要收回腿，却抵不过晏乌的力气，只能看着那只冷淡手掌捏着踝骨，拢起时软肉从他指缝里溢出来些。
她低头，眼尾红晕都还没散开，当马车上的敷衍是交了差：“我已经亲了你，你别老想着生气了。”
“做人要大气一点，我跟谁见面这不都是小事，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不然你总生气又连累得我不开心，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夫妻怎么不哄我开心，你摸我腿干什么？”
晏乌眼下痣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微笑：“楚昭昭。再说我不爱听的话，就给你打个金锁链，把你关起来。”
“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生气了，昭昭也开心了。”
楚昭昭卡壳，用脚踩住晏乌。晏乌这样的人，不是干不出把她关起来的这种事的。
她这会不敢骂他，只能小声嘀咕他烦。
吃饭要管睡觉要管，跟谁见面也要管，要是被晏乌知道陆永言还过来想找她私奔，他是不是要气得飞到天上去？
晏乌只当没听见。
他心里不痛快，干脆不去分辨是嫉妒陆永言曾被楚昭昭喜欢，还是痛恨楚昭昭连他的妒意都敷衍不在乎，总之先捏着她脚将这小骗子诱哄下来：“楚昭昭，这一次我收些报酬也就算了。别让我再看见你跟有些东西在一块。”
曾经再喜欢又如何，现在他同楚昭昭才是一家人。陆永言想跟楚昭昭讲话，只要他不死，就永远隔着一堵墙。
楚昭昭果然放松下来，被抱下来亲了亲，鬓发都乱了。
一晚上都被晏乌缠得紧，睡前晏乌留了一盏烛不灭，楚昭昭还有些疑惑。
亮堂堂的，就算帐幔垂下也有影绰朦胧的影子。
她这几日被晏乌养出习惯来了，耳边被细密打扰也没生出戒心，反正躲开就会被半强迫的转回来，干脆懒洋洋的不动。
毕竟向来只有旁人伺候她的份，而且…楚昭昭也不是很讨厌。
她睁开一只眼，悄悄打量晏乌。好看的脸她多看几眼怎么了，她看陆永言也是…
尖牙猝不及防令人吃痛，楚昭昭额头渐渐生出薄汗，热得要化了般，晕乎乎的。
“还、还没好吗，”她声音细细在抖，那只脚踝还没被放过。
骨肉匀亭的手冷淡捏着她踝骨，久久没有回应。楚昭昭在寂静中有点怕了，棉花胆子被水淋般一下缩回去，预感到什么要躲起来，却又被捏着那条腿拖回。
她有点慌张，目光触碰到帐顶喜色，晏乌居高临下将她腰腾空，压了个枕头下去。
“我不是说过么，收取一点报酬。”
“跑什么。”
楚昭昭没跑掉，这一觉睡得疲惫不堪，又不安稳。
她从前时常梦到被只恶犬叼回洞里，今日却不知为何洞穴里的狗没了，多出个晏乌。样子是好看的，只是鼻梁直挺撞上来令人吃痛，要推开他下颚紧绷的脸。
恶犬只会囫囵吞枣，人的手却比犬爪更滚烫锋利。
楚昭昭用狗时没想过后果，这会赶不走了只能抓起旁边衣物乱丢来震慑人。好像一下掉到潮湿悬崖边上，白日里骄纵的尾巴被人捏住，哪还有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能没底气的凶人。
“不许再过来，我不给报酬了。”
语气再软几分，尝试真心实意哄人：“都说了只是以前喜欢…”
你看，这小骗子明明知道你在为什么失控，平日还不把你当回事，要作践他。她话还来得及说完，整个人被提起来一下撞到他怀里去，同那仿佛竖起的幽幽眸子对视上，一瞬头皮发麻。
“嘘。”晏乌俯下身来，手掌拍拍她腰，“你最好别在这种时候提别人名字。”
“除非你期待更重。”
“我…”剩下的话骤然变得尖锐，棉花团子被揉搓得烧起来。
楚昭昭介意药膳调理会让她长胖，每日严肃盯着镜子里的人嘀咕，半点都不喜欢身上多点肉。她怕长肉了楚莹和那什么季表小姐会笑话她，因为她们总是副羸弱漂亮的模样。
楚昭昭只会在心里觉得她们漂亮，嘴上是绝对不夸她们的，她只会严肃盯着镜子警告自己下次少吃点。
但她腰腹处其实并没有多少肉，好似柔软颤动的绸缎。绷紧时两侧也有些线条，这半个月锻炼出来的成果能留有余地撑住她，不会猛地坠落下来压到那枕头。
锻炼总比她娇养在深闺里好一些，连哭都能哭大声点，眼泪滴好大颗，湿答答珍珠似的滚落，将眼睫沾湿，有点汹涌的砸到人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