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章 笨女人和蠢男人(修改)
嬴景回到驿馆的时候,夜色已是很深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思索赵国的局势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或许是一路上景大善人竟然都没有伸出咸猪手的缘故,离舞倒是有些不太习惯,觉得嬴景或许是有些不太高兴了。
“公子若是实在想看赵舞的话,离舞也是会的,只是或许没有雪姬姑娘跳的那么好。”
看着回到驿馆后还坐在大厅中沉思的嬴景,离舞不由的开口试图宽慰,连时刻带在身边的黑猫都放出去玩了。
嬴景哑然失笑:“虽然白跑了一趟有些扫兴,可本公子还不至于为此闷闷不乐。”
“雪姬的舞就算是再美,又哪里能够比的上离舞?”
离舞的面上有些欢喜:“君上私下里总是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话哄人开心。”
景大善人轻轻抬手,离舞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可还是乖巧的坐在了他的怀里,任凭一双大手将她轻拥。
就好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猫?
景大善人的手已经有些不老实起来:“那离舞可被哄得开心了?”
离舞的面上已经泛起了微红,身子也扭捏了起来:“能让君上哄骗,离舞自是欢喜的。”
“那你愿意相信,本君并不是在骗你吗?”
景大善人的动作稍大了些,离舞面色亦是更加红润了:“离舞自是相信君上。”
嬴景轻声一叹:“有些时候,哪怕明知是哄骗可也还是会选择相信,无论男女都是如此啊。”
“君上这是何意?”
离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长信君大人的言语之间意有所指。
赢景轻笑:“哄人开心其实有很多办法,可是用自己做不到……或者说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去欺骗,那就未免有些愚蠢。”
离舞只感觉脑瓜子有点嗡嗡的:“君上说的太深奥了些,离舞不懂。”
嬴景大笑:“一个被冲昏了头脑的笨女人和一个酒后失态的蠢男人,这点破事儿听不懂也没关系。”
离舞好看的眉头微微簇起,他好像听明白了一些:“君上是说,赵嘉公子今晚只是酒后失态,在醒酒后想起今晚的事情,会反悔?”
“左传中说,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
“所谓无酒不成礼,适当饮酒应酬无妨,这是礼,但不可无度,观赵嘉今日模样,可是已经醉的快不知自己名姓了。”
“离舞以为,男人在酒后的所做所言,能当真吗?”
离舞歪着脑袋略作思忖:“别人如何离舞不知,但若是君上,那定是能的。”
嬴景哑然一笑:“离舞说话倒是越来越有本君的风范了,可本君不是赵嘉,我是绝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这一点,嬴景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
他也饮酒,但绝不会让自己喝醉。
如果连这点都无法克制,如何能成大事?
“若是公子嘉醒酒后反悔,雪姬姑娘岂不是会很伤心。”
埋首在长信君大人的怀里,离舞的口中低声轻语。
她若是最终下定决心,却被长信君大人欺骗,怕是也会很伤心失望吧。
“所以本君才会成人之美,与赵迁一同在婚书上署名,赵嘉便是醒酒以后想要反悔也已经晚了。”
离舞终于明白为何在见到那份婚书时,嬴景会邀公子迁一同在上边署名做证婚人了。
哪怕是被雪姬给折了颜面,可长信君大人非但没有问罪,反而还要帮她。
“君上真是个好人呢……”
离舞的声音又更轻了一些,似低声的呢喃。
“可是以离舞观之,公子嘉虽是醉酒,可对雪姬姑娘的感情不似作伪。”
“或许,是离舞看错了?”
离舞有些犹豫,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或许就是离舞和绣娘的区别。
若换做是绣娘,她就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只会觉得自己眼瞎了,长信君所说的都是对的。
不过正是有着不同的性格,景大善人才不会觉得无趣。
美人皮囊固然重要,可若千篇一律,却也失了灵魂。
“你并没有看错,所谓酒后吐真言,若是没有感情,赵嘉哪怕醉酒也不会写下那份婚约。”
景大善人将脑袋搭在了离舞的肩上,忽的展露笑颜:“那么……离舞可愿与本君赌上一次?”
“若是赵嘉遵守了婚约,那便是本君输了,反之,若赵嘉反悔了,便是我胜了。”
被景大善人改造了这么久,离舞倒也再无初见时的冷漠,她兴趣盎然道:“若是君上输了,那就……就……”
想了半天,离舞却是想不出个合适的赌注。
“听闻君上曾在咸阳宫为太后奏琴,引得咸阳宫上方出现百鸟齐现之盛景。”
“离舞不才,略懂音律,君上若是输了,便与离舞合奏一曲。”
嬴景温和一笑,离舞所说的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赵姬还住在咸阳宫,他也还在想着法子哄赵姬高兴,利用气运紫蟒的能力引得百鸟齐落,倒是轰动了一时。
“本君可以答应你,可合奏时离舞不能用笛子,得用箫。”
离舞有些不解,虽然她习惯吹笛子,可吹箫倒也不是不会。
只是,为何长信君大人为何要特地提出这个要求?
就在离舞迷惑间,嬴景也是再次开口了:“但若是离舞输了,你就要……”
景大善人的声音的声音很低,可离舞此时就在长信君的怀里,自然是能够听得很清楚。
她的面上顿时爬满了红晕,蔓延到耳根,甚至沿着光洁的下巴延展到了原本白皙的脖颈,将之全部镀上了一层艳丽。
“君上……”
轻柔的低唤声响起,离舞被一句话直给羞的整个脑袋都埋到了怀里。
长信君大人面带笑容,厚重的手掌逐渐下移,越发的不老实了。
他的脑袋搭在离舞的肩上,可一双眸子却似乎在遥望远方妃雪阁的方向。
“情未必假,可酒后之言,也不能当真啊……”
怀中,离舞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发出某种无声的邀请。
这种时刻,景大善人也不再去想什么笨女人蠢男人了,离舞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