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带锁的阁楼
马欣捧着照相机，开始拍摄这座别墅的外观，当镜头抬起来对着四楼的铁窗时，马欣不禁感慨，“简直跟活在牢里差不多。”
阿姨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少爷的病，就是遗传自原先那位太太的，这座别墅的顶楼。”阿姨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别墅。
“铛啷啷”一阵风铃声响。
借着蓝色射灯微弱的光线，众人打量眼前人。
……
床是靠着一边的墙壁摆放的，夏天找床底下……这也是展昭吩咐他的，让他注意床、沙发、柜子之类的底部，看有没有东西。
夏天眨了眨眼，对马欣招招手。
“嗯……家里本来听说有不少佣人的，都是照顾前任夫人。不过夫人死后，那些人都离开了，就生下了我和杨伯伯，老爷死后，杨伯回了老家，听说去年已经过世了。”
“你们见过白大哥的书房没有？”马欣眨眨眼。
“好像是队长他们去的那个博物馆出的年鉴。”秦鸥也看了一眼。
一扇黑色的玻璃门，里边挂着个牌子写着open。
洛天也低头看那个锁头，就见锁孔处，有几条明显的划痕。
马欣站在铁门口，往楼上望，这里并不能直接看到四楼的情况，因为还有半截楼梯，而且是拐弯的楼梯。
那人穿着一件白大褂，戴着一副怪异的，用绳子绑住的眼镜，一手被白玉堂扭到身后，脸贴着一个存放这双头蛇尸体的玻璃柱，另一只手直拍柱子，“好痛好痛……哎呀，帅哥放手！我不喜欢那么粗暴！”
展昭摸下巴——这确定是博物馆么？感觉像个咖啡屋，还是没生意的那种。
众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也行？
在海绵被掀起，露出下边墙壁的同时，就听到马欣和夏天一起“哇！”了一声。
“那当时家里，除了乔远新和候天师之外，还有别的人么？”秦鸥问。
“听说太太就是从那个屋顶跳下来的。”阿姨道，“别墅的顶楼有铁门锁死，我从来没上去过，夫人死后整个四楼的大门好像就没开过。”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夏天和马欣一蹦。
秦鸥仰起脸，发现门上并没有机关，于是探头往楼梯上一看，就见楼梯拐弯处的顶部，装着一串铁的风铃。铁门的门轴处一直连接到上方，有一根铁丝跟风铃相连，于是一开门，风铃就会响起来。
“你的意思是，以前那位太太是被锁在四楼的？”马欣皱眉，“这不是囚禁么？”
问出口，就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真的……哎呀！”
“那你见过那位候天师么？”马欣问。
有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拿着一串钥匙，站在门口，正在等他们。
展昭之前嘱咐过他们，有几样东西要带回来，一是所有邮件、二是乔希书房里的全部光碟、文件、书籍、以及电脑。
众人望进去，很豪华的一座四层楼的大型别墅，顶楼是一个尖顶，有一扇天窗，天窗外都是铁栅栏。
洛天、秦鸥带着马欣和夏天到了s市花园小区的某一座别墅门前。
秦鸥走到窗户边，往外望，就见两扇窗户，一扇对着大门，另外一扇对着后院，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花房。
“咦？”
马欣问那位阿姨，“阿姨你一直都在乔家帮忙么？”
上楼之后，意外的，四楼非常的干净整洁，墙壁四周围都垫了柔软的海绵，地上也是柔软的地毯，所有的桌脚、床柱、椅背之类的，都有海绵包裹边沿，可能是怕女主人跌倒受伤。
“好像没有匹配的。”秦鸥和洛天先离开了那个房间，望向不远处，通向四楼的楼梯。
院子基本勘察完毕之后，四人到了别墅门口。
“也难怪乔希从小就不太正常。”秦鸥和洛天都是二十四孝老爸，想想乔希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觉得很是不幸。
夏天拿着个证物袋过来，将年鉴也装回去给展昭看。
马欣和夏天都拍手，不愧是拆弹专家啊，拆锁小意思！
白色的墙壁上正对取票机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箭头，写着——入口。
“卧槽！”赵虎站在一根柱子前，看着里边一具类似外星人一样的尸体，“应该带上公孙一起来。”
众人进门，就看到一层的大厅很小，没有人也没有前台，只有一台机器放在正当中，有些像银行里的取号机。
“呃……”那位阿姨皱着眉头，“老爷人很好的！虽然是大老板不过很和气没什么架子，要说他迷信吧，我在他家那么多年，倒是也没怎么感觉出来。我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你们想啊！如果老爷真的那么迷信，那夫人和少爷的病，他为什么要请医生专家来治，而不是请大仙之类的呢？对吧？”
马欣拿着摄像机，按照展昭的要求，开始整体拍摄这个房间，洛天拿着那串保姆给的钥匙，问，“四楼是锁住的，没有钥匙么？”
“好可怕的房间！”夏天直摇头。
五人稍微等了一下，也没见有什么工作人员来招呼，只好顺着那个箭头走。
白玉堂看了看他，皱眉放开手。
将锁拿下来，拽开了铁门，嘎吱一声传来……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就响起了“铛啷啷”一阵响动。
马欣皱眉，“哇！好变态！”
可见，玻璃柱里的也不是水，而是福尔马林。
直面这个房间，那种冲击感，跟看照片还是有区别的。
夏天打开门，发现跟其他房间的敞亮不同，这房间相当的昏暗。
众人走了进去，来到了第一扇门前，就见门虚掩着，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边用黑色打印了四个字—— 一号展厅。
夏天趴在地上看床底，却注意到，床脚下的地板上，有一条划痕。
白玉堂伸手推开门，前方更加的暗，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在众人眼前。两边墙的上半部分刷成白色，下半部分是绿色，地上是黄花大理石的地砖。走廊两边隔一段距离有一扇木门，看着感觉就像是医院住院部的走廊，还是那种很旧的住院部。
展昭眨眨眼，在入钞口放了一张五块，伸手按了一下，机器将那五块钱“吞”了进去。
白玉堂伸手接过那张名片，见上边印的名字是——开斌。
秦鸥看了看那把锁，“只是普通的门锁而已。”
“你家老爷人怎么样？”洛天接着问，“听说他很迷信？”
四楼确切地说其实是阁楼，一条很窄的楼梯可以通上去，楼梯半当中一扇黑色的铁门，门上上着一把锁。
众人在书房逛了一圈之后，就该到三楼了。
博物馆门口。
展昭在一具有些丑陋的，类似美人鱼的尸体前边驻足，“这是拼接的还是特效化妆？”
之后“喀”一声，一张票从出票口出来了。
秦鸥拽了一下床……发现床不重，很容易就从墙边拽开了。
那位阿姨是吴倩家的佣人，将钥匙给了洛天他们，告诉他们，这别墅自从出事之后就没改动过，一直保持原样。
“为什么啊？”夏天觉得乔家有点神秘。
展昭微微一挑眉——这真心是博物馆么？
展昭伸手拿了票看看，又塞了二十块进去……随后连着出来了四张票，一人一张。
洛天走进去，将窗帘打开……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赵爵看了看那张门票，“难怪票价只有五块钱！”
洛天和秦鸥点头，从保姆阿姨那里初步了解了乔家的情况，看来这乔家关系还挺复杂。
展昭他们转了几个圈，才找到了大门的入口，这博物馆开的也够隐秘的，找门找半天。
那人就插了至少有两三片的镜片，看起来相当滑稽。
说着，他跟马欣要了个发卡，拿起锁头，准备撬锁……
“这么说来，如果这些年住在古堡里的一直是乔希。”秦鸥皱眉，“那他是按照他妈妈画的这幅壁画，来做的族谱？”
“你是谁？”白玉堂问他。
“一种微妙的感觉！”马欣啧啧两声，边开始四外拍摄。
阿姨点点头，“嗯，我照顾太太有差不多十五年了。”
众人摸下巴。
门后的楼梯依然十分的狭窄，只能供一个人走，洛天先上去，马欣举着摄像机跟在他后边……
随着箭头拐了一个弯之后，光线暗了下来，前方出现了一扇门，很厚重的皮质门，有些像是电影院用来隔音的那种大门。
那阿姨摇头，“丧尽天良啊！那肯定是个骗子！可是绑架案发生之后，老爷把夫人送到其他地方了，以免妨碍警方调查，我陪着夫人去的，所以家里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只是听说。”
那人收回手，双手交握轻轻地搓了搓，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声音干哑，眉飞色舞地对着众人道，“欢迎光临！”
那人揉着肩膀转回头。
走廊上方装着几盏日光灯，多数是不亮的。
马欣蹲下看了一眼，“这床好像经常移动！”
“那，前任的太太，你见过么？”马欣问。
阿姨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心有余悸，“我到乔家的时候，那位太太已经过世了，而且在他家，她就是禁语，绝对不可以提起的。”
秦鸥和洛天两个做爹的都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会有人让儿子住在这样的房间么？如果阳阳或者小易有一天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绝对要找展博士好好看看！
那是一副相当古怪的插片式眼镜，通常去眼镜店配眼镜试镜片度数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就是一个圆形铁圈眼镜前方有许多的卡槽，可以插入不止一片的镜片。
“这锁被人撬过么？”洛天问。
“里头到处都是我主的东西，什么骷髅镇纸啊、骷髅水晶杯啊、心脏形状烟灰缸啊什么的，还有我主在他书房看书时候留下的法医学杂志啊什么的，还有一大堆恐怖片。”马欣眯眼，指了指四周，“这里除了文件和他的办公用品之外，就只有精神疾病类的书籍了！”
“他是从小就有病么？”夏天问。
洛天走过去，在墙上的海绵上摸索了一下，往外一拽，发现海面可以拽下来……随后，洛天往一旁用力一掀……
马欣转了转，下定义，“嗯……乔远新在他前妻没死之前，应该没别的女人。”
打开别墅那扇木制的大门，发现内部很敞亮，这别墅采光不错。
马欣仰着脸看高高的窗户，“比想象中要好，倒是不阴森。”
洛天和秦鸥对视了一眼，秦鸥问，“您对乔希了解多少？”
洛天边往里走，边拿出电话打给蒋平，让他查一查乔远新前妻的情况，以及她的精神病史，看有哪些医生治疗过她。
夏天将证物袋装进背包，听到马欣的话，也说，“不觉得很可怕么？顶楼关着个精神病患者，然后全家在一座楼里生活，那该多压抑！”
别墅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门口的邮箱已经塞爆了，夏天将邮箱打开，拿着证物袋，将信件全收起来。
这时，马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放下摄像机，跑过去书架前，抽出了一本薄薄的彩色印刷册。
一根一根的玻璃柱竖在展厅内部，有蓝色光线的射灯，将玻璃柱照亮，柱子里存着水，简单点说就是跟海洋公园里展出水母的那种玻璃柱差不多。
马欣拿出平板电脑里存的，古堡里拍摄的那树状族谱来比对，结果就是——结构一模一样！
此人四十多岁，中等身高不过很瘦，高颧骨凹腮帮，腮骨明显，黑眼圈也重，感觉跟几天没睡了似的，双眼很大，冲泡眼，盯着众人看的时候显得有些神经质，穿着黑衬衫黑裤子，医用白大褂，一头黑色的中短发，油头感觉好久没洗了，湿哒哒油腻腻的黑发挂在大大的脑门两侧。
那位阿姨无奈地指了指脑袋，“这里有点问题，也不知道是心理病还是精神病，总之老爷请了很有名的专家给他看的。”
展昭等人鉴定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将他划归为——疑似变态类！
众人都看她，“从何处做出判断？”
洛天和秦鸥也对视了一眼，真的是完全囚禁的状态呢，就算是精神病患者，但这样子确定合法么？
秦鸥用钥匙打开已经生锈的铁门，门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来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别墅的布局也相当的简单，因为是尖顶的设计，所以楼层的面积是逐层减小，第二层是乔新元用的，有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书房很大，看来是办公用的。
原本盖住了整面墙的海绵都被掀了开来。
推开虚掩的门，走进一号展厅，里边黑漆漆的。
没用多久，就听到“咔哒”一声，锁被打开。
马欣拿着摄像机拍摄，夏天打开乔远新的办公桌，看里边的资料，边找展昭让他找的东西——电话本和名片夹，还有日程本之类。
只是秦鸥皱眉盯着锁头看了一会儿，就叫马欣来拍照。
其他人也点头。
“呵呵。”那人伸手，从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过去，“在下是这里的馆长。”
秦鸥也发现了，几乎一整个书架，都是关于精神病学和心理学的书籍。
众人都笑着点点头，别说，这位阿姨说得还挺在理。
只是，玻璃柱里存放的并不是轻盈柔软的水母，而是一些畸形扭曲的……尸体。
白玉堂循声望去，就见折扇玻璃门的门轴连着一根联动杆，一直通到房顶的位置，上边一根铁丝，拴住挂在房顶的铁风铃，只要开门，风铃就会响。
“看病？”马欣好奇，“他什么病啊？”
秦鸥和洛天一看，都皱眉……就见海绵下的墙壁上，有一副壁画，这画看着太过眼熟了，正是狩猎家族古堡墙壁上的那一棵树形族谱的图案，在族谱的枝杈上，也钉着蝴蝶，只是这些黑阴蝶并不是标本，而是用黑色的纸剪的。
“应该是！”秦鸥说着，拿着发卡撬锁。
“都拍一遍吧，给展博士看一下。”洛天道。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那位阿姨说，“我是老爷请来专门照顾太太的。”
阿姨皱眉，叹了口气，道，“少爷有些特别，比较沉默寡言，本来情况更糟，看病之后明显好转了，但是却发生了那种事。”
白玉堂推门进去。
展昭走过去看了看，就见屏幕上显示——票价五元。
众人首先注意到他戴着的眼镜。
三楼是乔希的房间了，除了卫生间和浴室之外，只有一个大房间，就是之前众人看过照片的那个布置诡异的书房。
“喔……”那人打量了一下眼前众人，伸手摘下了那幅眼镜。
一楼是大厅，布置的很豪华，后边有厨房和工人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最后边还有一个后院，隔着落地玻璃门，洛天目测了一下，后院有一个游泳池还有一个玻璃房，可能是个花房，他们准备一会儿再去看。
展昭猛地回头，就见身后一个人被白玉堂一把拽开，然后嘭一声按在了一旁的水柱上。
阿姨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精神病院有些重病患者不也是关起来的么？老爷有专门请的精神病专家，可能是不舍得把太太关进医院，所以关在家里吧？我听以前在这里工作的人说过，老爷很疼太太的。”
洛天走过来，就见那是一本博物馆年鉴一样的东西，而那个绿色的树形标志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