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邂逅于怒海
展昭笑了，反问，“怎么？觉得他俩不般配？”
展昭摇了摇头，“我们是警察。”
“那不就得了，本来血光之灾，现在只是擦伤，十块钱便宜你了。”赵爵瞪眼。
马欣无奈。
赵虎郁闷地到了马汉身后，见马汉看了赵爵一眼，赵虎双手抓他肩膀劝，“算了小马哥，不要得罪他比较好，人家是神棍，省得被分了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林若脸色突然变了，开口的声音也再不像刚才那样淡定，“她出现了。”
“我不要！”何盈蹭来蹭去，“人家要高帅富！要不然高帅也可以，再不济也要个帅的！”
“其实并不需要害怕。”林若道，“上了船我就知道这船上肯定死了很多人，应该是海盗干的，但是摔出来的尸体都是男的，头上有围巾，打扮得也很怪异，全部赤脚……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死的都是海盗。”
展昭走到床边，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下。
白玉堂不解，“干嘛给他钱？”
林若笑了，点点头。
展昭和白玉堂走回了房里，这时，电梯门打开，额头上包着块纱布的赵虎一脸晦气地跑进来了，也跟赵爵要十块钱。
众人别此对视了一眼——有道理。
“咦？”何盈蹦下一级台阶，捡起来看。
展昭皱眉，走上去，“如果是有人袭击她，为什么呢？”
韩伟也笑，“他的确从来不知道害怕。”
房间里还是保持安静，韩伟躺在床上，林若的管家跑来，给他带了两套衣服。
白玉堂也走了下来，蹲在上层往下看，边道，“何盈像是被人袭击的，不像是意外，我找蒋平来调医院的录像资料了。”
这楼梯两边都有扶手，而且医院的楼梯很平缓，每一层的台阶数都不多，台阶也很宽。何盈身材轻盈，穿的也是平地球鞋，而且姑娘看起来经常运动，她也没边看报道边走，怎么会摔下去？
“当时雨已经下了起来，我们进入船舱，想看看船有没有燃料或者舵还能不能用。”林若说着，似乎心有余悸，“进到船舱里边，就是驾驶室，并没有尸体，但是满地黑色的血迹。”
展昭望向了上一层的墙角。
房间里，就剩下韩伟，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说话还有些不太方便。
“那个。”何盈往下蹦跶了几个台阶，靠着墙小声问马欣，“那个留着胡子的，帅帅帅的叔叔……”
“然后呢？”白玉堂对这个故事非常感兴趣。
……
“我还没说完。”林若很无奈，“这回糊弄不过去了，除了风声，还有惨叫声，以及叫救命的声音。”
展昭刚想说话，却听到一阵警报声。
医生有鼓励韩伟多说话，这样痊愈得也会快一点，于是他努力开口“你们，是林若的朋友？”
“那后来进来了没有？”展昭问。
“像是大屠杀之后的情景一样。”林若道，“这船很可怕，船身甲板上到处都是弹孔，还有像是刀斧砍过的痕迹，但船上并没有血迹，可能是被雨水冲刷了的吧。”
“船上有尸体么？”白玉堂问。
“生命危险啊姐姐。”马欣严肃认真，“你快别想了，一群男人为他杀得天昏地暗的，咱们姑娘家躲远点，大不了我改天带你去刑警队挑，那里很多光棍帅哥。”
……
赵爵望天。
“接着说。”展昭给林若倒了杯水。
“我去打开了那扇门。”林若说得简短，轻描淡写，“里边摔出了差不多二十具尸体，都烂得快成骷髅了，挤得变形。”
“怎么了？”公孙见马欣突然站起来了，有些奇怪。
“我们靠进大船之后，发现船四周围还挂着几个绳梯，但是绳子老化了，有些诡异。”林若道，“但是当时时间紧迫，我们没多想，将帆船绑紧在油轮的悬梯上，然后攀着绳梯上了船。”
众人都皱眉。
“好像出事了。”马欣改打电话给白玉堂。
“我们自己有无线电通讯设备，通知了海警我们的情况，警方叫我们在大船上避雨，等风雨过去，他们会来救我们，于是我们就坐在驾驶室里边，哪儿都不敢去。”林若说着，苦笑，“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船上没有电，我们找到了一盏煤油灯，点上，等风雨停。”
林若低头，“嗯。”
赵爵还问他，“你破相没？”
展昭问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展昭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神情，有些微妙。
林若走进房间，到韩伟身边坐下，韩伟看了看他，开口问，“这些年，你一直在找她么？”
“什么？”赵爵好奇，脱了鞋子蹲在沙发上，行为和他的胡须很不符合，像是在卖萌的大叔。
林若接了报道道谢，何盈笑眯眯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瞧了眼展昭白玉堂，钻进楼梯间，掏电话“欣欣，你们sci……”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们说当年的事。”林若开口。
“哇……”马欣挑眉，惊呼一声，“这高难度你也敢尝试，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船身布满了弹孔。”林若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我们当年驾船出海，碰到风暴，帆船的主帆绳索断了，而且风浪太大，我们的小船根本支撑不住，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了一艘在海上飘浮的大船。”
马汉回头不说话了，赵爵抱着胳膊进房间，继续没事儿人似的，看戏。
何盈扁嘴，“有没有那么吓人啊。”
“但是后来，除了脚步声，还有爪子抠抓甲板的声音。”林若无奈。
白玉堂赶紧跑下去，伸手先探鼻息，发现还活着，就对上边喊，“快叫医生，有人受伤了。”
众人失笑。
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地点头——料到了。
“那人呢？”白玉堂问。
“我也觉得。”展昭一耸肩，“林若大概当他最好的朋友吧，或者……”
林若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那艘船不是很旧，白色，看着像是游轮或者渡船，而且……”
赵虎按着脑门，“就擦伤了一点点，当然不会啦。”
“船上什么情况？”展昭追问。
赵虎挑眉，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树立一下人生观，竟然说得跟摔出二十只死猪差不多。
林若接着道，“我们当时就猜到，这艘船之前一定是被海盗洗劫一空，也没有探究很多，发现船上几乎所有的设备都失灵了，燃料也没有了，这大船只是一艘在海上漂浮的空壳。”
赵爵探头往外望，边摸下巴，“哎呀，我是不是离开主流社会太久了，原来医院有警报的哦？”
“八年前我们一起出海那次，遇到的除了海难，还有别的。”林若道。
众人点头，林若的确好胆量。
展昭和白玉堂隐隐觉得，这应该是2003年遭遇海盗后，失踪的那一艘pt1001。八年前应该是2004年，正好这艘船失踪一年左右。
“还有个宅男你要不要？”
白玉堂皱眉，他昏迷了那么久，竟然知道艾米利亚？
白玉堂打开楼梯门，走进去，往下走了一层，就见在下一层的台阶下边，躺着个穿白大褂的姑娘，地上一滩血，那姑娘头好像受伤了。
“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展昭一扁嘴摇摇头，“但是一定玩不到一起去倒是真的，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众人想象了一下那时候的场景，就觉得寒毛直竖。
林若摇了摇头，“后来，变成了哭声。”
马汉道，“林若刚才换衣服，我等在门口，虎子说进去方便个，没想到窜出个穿病号服的，拿着斧子要砍死林若，虎子将人制服了不过脑门撞到洗手间的门，磕破了，在楼下包扎呢。伤得不重。”
何盈走出来，手上拿着检查的报告，“恭喜，简直是奇迹。”
“你觉得，林若和韩伟是什么关系？”白玉堂问了一个，难得很八卦的问题。
“或者什么？”
展昭站在楼梯口看，何盈像是从楼梯上摔下去，撞了头部，不过……
“接着？”白玉堂没太多同情心，反正他俩现在还活生生在这儿呢，表示当时脱险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又来了，怎么杀林若的都是病患。
“什么戒指？”马欣好奇。
众人面面相觑，楼下似乎一团大乱。
众人毫无防备，一惊回头，就见脑袋上绑着一圈纱布的何盈一把推开门站在门口，脸那个白啊，“警察叔叔，我是无神论者信奉马克思主义，但我刚才绝对撞到鬼了！”
展昭无视他的胡须，进房间。
“你真是傻瓜，好不容易逃走了，找她干嘛啊。”韩伟叹气。
“你说的啊。”何盈觉得还差不多，转眼……看到下一级台阶上，有个东西亮闪闪的。
众人都微微皱眉，赵爵抱着膝盖，眼睛里，有兴奋的神情，嘴角带笑。
“哇……”赵虎皱眉，“这是恐怖片情节啊，你俩撞的什么大运这种都能碰上？”
展昭摸下巴，林若缺乏恐惧感到令人吃惊的程度。
“铐上手铐在保安室。”马汉道，“我让张龙他们来收人了，貌似是医院的病人，身份医院的保安去调查了，不过我看着神智不太清醒。”
话音未落，就听到“嘭”一声。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气场好似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林若停了下来。
“怎么了？”展昭问。
“你呢？”白玉堂问林若，“你怎么做。”
“喂？”白玉堂听到就皱眉，“你慢慢说。”
“但是我说了没多久。”林若道，“就听到甲板下边传来脚步声。”
韩伟脸上果然有惊讶的神色，“为什么？他得罪什么人了么？”
……
地上还有一台摔坏了的手机，是他跟马欣打电话用的。手机摔得很碎……那样子，是从台阶上一直跌下来。
展昭的话出口，韩伟的脸色突然刷白，张着嘴，看着展昭。
马欣突然想起来还有蒋平一个是单身，不过么……
林若说着，韩伟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也不想回忆起当时的可怕经历。
“我给他将幽灵船的故事。”林若开口，沙发上的赵爵“嘿嘿”了两声，似乎觉得有趣。
林若出来问，“他没什么问题吧？”
林若犹豫了一下，就听韩伟开口，“当时，我很害怕。”
“没，身体各项机能很快就会恢复，而且脑内无淤血，记忆和脑部功能全部正常。”何盈将报道递给了林若，“再做一个礼拜左右的物理治疗，就可以下床了，到时候可以回家静养，大概半年之内能适应正常生活，彻底康复。”
“林若在来见你之前遇到危险，有人要杀他。”展昭直言不讳，观察这韩伟的表情变化。
众人见林若不开口了，就都看韩伟。
没多久，警报声解除了，电梯门打开，就见马汉带着林若上来了。林若已经换好了衣服擦干了头发，依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不过脸色不太好，马汉则是皱着眉头。
马汉看了赵爵一眼，伸手，“十块钱还回来。”
“林若，怎么说？”迟疑了一会儿，就听韩伟问。
“而且什么？”展昭问。
马欣就听何盈嘟囔了一句，“谁掉了戒指了？”
展昭想了想，问，“韩伟，你知不知道艾米利亚。”
“等她醒了，一问就知道了。”展昭双手插兜，示意，先上去问问韩伟吧。
白玉堂看了看楼上，“这一层不该有什么人来，而且显然是偷袭，何盈看着挺彪悍的，这里如果她大叫一声，我们能听见。”
白玉堂正要进房间看看韩伟，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马欣的。
赵虎道，“爵爷说俺一会儿有血光之灾，这叫破财消灾。”
两人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就见眼前的场景有些诡异，赵爵伸手，赵虎给他十块钱。
“他对他有些愧疚。”展昭道，“我总觉得林若是个表面开朗实际很多秘密的人，就好比说韩伟的事情，这厮藏得不要太好，要不是虎子和马汉歪打正着，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韩伟的存在。”
林若看了看他。
“你也觉得是风声？”赵虎觉得现在听着都慎得慌。
赵虎等人赶紧喊来医生，护士们七手八脚将何盈推进急诊室，经过抢救，何盈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脑门撞破了，摔晕了过去。
“然后？”白玉堂问，“你怎么解释的？”
“幽灵船。”
众人默默听林若叙述。
“盈盈？”马欣有些不好的预感，“盈盈！”
韩伟似乎觉得想起来还挺搞笑的，就道，“他说，只要不进来就当它是风，进来了是什么砍什么，说不定还能弄顿晚饭吃。”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斜眼看赵爵。
林若的话出口，白玉堂皱眉，“你说艾米利亚号？”
林若要去洗手间换衣服，白玉堂示意赵虎马汉陪他去。
何盈又开始蹭墙。
展昭和白玉堂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医生们的检查差不多结束了，马汉和赵虎一直在门口等待，房间里，林若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问，“刚才那个女医生呢？”
韩伟似乎有些吃惊，“警察？”
林若也没意见，毕竟刚才死里逃生，小心为妙。
“然后我就觉得奇怪，海盗如果杀了人，那为什么海盗反而死了被塞进了驾驶舱的储物间里，那个储物间只有六七平方米那么大，你想想，二十几具尸体，那些尸体被挤得像是鱼干一样，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就算是很多人，操作起来也有技术难度。”
林若叹了口气，道，“我拿了两把仍在地上的，带血的斧子，一把给了小伟，说……”
林若脸色阴沉，“明知故问。”
“你们怎么打算的？”展昭问。
“虎子呢？”展昭问。
马欣无奈地说了句，“都名草有主了，最帅两个本身就是cp，你就别打主意了，乖啊。”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问。
赵虎和马汉突然很同情韩伟，这林若大少爷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艾米利亚。”林若用略带干涩的嗓音说出这句话。
“就在我们紧张起来的时候，在驾驶室旁边的一扇门后边，突然传来了‘嘭嘭嘭’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林若道。
“以你的性格，不会不去看一眼吧？”白玉堂问，“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学会什么叫害怕。”
“我当时吓坏了。”韩伟道，“林若说可能是海浪和风吹到船造成的，不用怕。”
白玉堂和展昭都皱眉——今天什么日子？
赵爵两根手指夹着十块钱轻轻地晃了晃，笑得很得意。
“呃，我……哎呀。”何盈突然叫了一声，随后，马欣就听到“嘭”一声响，电话就挂断了。
“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走了。”赵虎一指楼梯。
“那你猜史蒂芬他们，知不知道韩伟的存在？”白玉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