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海难寻踪
随着这几个众人早已熟悉的音节发出，寒意就好像从脚底往上“嗖”一声窜上来似的。
展昭脸就沉下来了，“赵觉……”
“这么肯定？”
“你想，海盗们有枪，先将所有人都控制住，再抢东西，就算要处决所有人，也要抢完了，临走的时候这么干，对不对？”
展昭道，“基本都是在求救，能听清楚的说话声依次是，‘救命！’、‘鬼啊’、‘你是什么人’、‘救命’、‘快跑’、‘别杀我’……最后一句最清楚‘鬼船，救命，我们遇到鬼船了！’”
“应该就是那些海盗。”白玉堂想了想，“当年越战的时候留下了很多武器，越南不少渔民都会拿着武器在海上打劫，只是我不太明白……”
“越南？”众人都纳闷，“为什么会跑出越南语来？”
“三个月？”众人都皱眉——总不可能在海上漂了三个月吧。
展昭见白玉堂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很想不通，就问，“怎么了？”
他被引渡回国后，一直关在监狱里，但是此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狂躁症、妄想症……等等。阮文高身背多项罪名，最要命的是他还牵涉到一大批黄金的去向。
蒋平又查了一会儿，开口说的却是，“呃……”
众人都摇头。
白玉堂叹了口气，原本他还觉得阮文高和海难有关系的可能性是对半开，这回看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七综合治疗区类似于疗养性质，展昭很疑惑像阮文高这样的狂躁症患者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而不是被关在类似于囚室的高度危险患者治疗区里。
白玉堂问展昭，“猫儿，刚才那些人乱叫了些什么？”
“是想把船上的富豪连同船都带走然后勒索？还是单纯只想要那艘船？”展昭想了想，“这种做法那么复杂……不像海盗。”
就在众人的好奇心都提起来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还有一串古怪的叫喊声，听着不像英语。
“他早就被释放了。”蒋平一耸肩，“三年前有一个很有钱的人请了律师，花了大笔的钱给他打官司，总之这小子最后还是被放出来了，加上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于是到了s市治病呢，有小半年时间了。”
“可能是同名吧……”蒋平道，“这个医生没有相片，只有资料，名字叫……赵觉。”
赵虎惊讶不已，“为什么这里也会有艾米利亚？”
“不会的，一定是！”展昭眯着眼睛。
众人都微微一愣，“还有？”
进了第七区的区域，就感觉鸟语花香，人很少，除了住院楼和办公楼之外就是花园，花园里有不少穿着蓝白条衫的病人，有的在做运动，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画画……护士小姐们也很悠哉。
众人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呃”出来，展昭的一边眉梢就挑了挑，问，“谁啊？”
就在众人一脸困惑满腹狐疑的时候，突然……杂音都消失了。
白玉堂抓住他，起码看一下另外一间屋子。
一片平静之中，一个略带沙哑，但是十分清晰的女人声音传来——“艾米利亚”。
“这个人叫阮文高，当年因为贩毒落网，他现在就在s市啊！”蒋平有些惊喜。
但随后就是一阵枪声，还有密集的枪声传过来，可以听得出有一些应该是在驾驶室内部，有些是在外边……
众人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蒋平道，“还有呢！”
“不管怎么样，在s市就最好办了，咱们去见见他。”白玉堂道。
众人都皱眉，应该就是马里奥看到的那个处决的时刻。
展昭已经对金良船上什么牛鬼蛇神阵法不感兴趣了，就要杀去医院找那只“赵觉”。
录音还不算短，嘈杂的干扰声非常响，先传出来的是船长的求救声，用英语说，“我们被袭击了……”
“再说了！”赵虎也不明白，“干嘛把全船的人都杀了？”
2003年，夏威夷附近的海上搜救队员救起了一个抓着木筏漂浮的男人。他也不知道在海上漂浮了多久，骨瘦如柴还皮肤漆黑，但是死死抓着木筏没有放手。他被送入医院之后，警方根据他的指纹从国际刑警的通缉犯名单里找到了他的身份，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毒枭阮文高。
“没有。”蒋平双手一摊，“整整一船人都没有了，只留下一段通讯记录，当时出动了大量的搜寻人员和海警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且随后台风过，休渔外加避风，再能找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什么都没留下。”
展昭大致看了一眼，挑眉，“还是个传奇人物啊！”
展昭盯着图片，微微皱眉，“渡轮？”
展昭侧耳仔细听，也将音量调大了一点。
众人听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这种安排很常见，毕竟从塞班到夏威夷还是有点距离的。
“在海上有船，还有强大火力的，除了海盗之外还有两种人。”白玉堂皱着眉头，“一种是毒贩子，还有一种是某些小规模的武装组织，那些富豪有线索么？之后有没有接到勒索的案件？”
白玉堂见护士急匆匆走了，再回头，展昭已经大踏步迈向了那间办公室。
随后，声音只剩下了嘈杂的信号干扰声音。
“马里奥的笔记里没写到还有别的船啊？”公孙不解。
“那些越南人说了什么？”白玉堂问展昭。
“据说阮文高还有几个毒枭，在金边附近的毒窝里藏有大批量的黄金，当年阮文高逃走的时候，不止带走了大量的武器还带走了所有的黄金。因此不止是警方，连其他的那些毒贩子都在找他。但是阮文高是真的疯了，无论怎么跟他说话他都神神叨叨的。”蒋平给了众人一张阮文高的照片，“他最近在s市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
“对啊，他们顶多打劫一些小船，这么大一艘游轮都敢抢？”马汉觉得不可思议。
“鬼船？”众人面面相觑。
“没。”蒋平摇摇头，“根据时间计算，他被救上岸的时间，离开那艘船失踪前后相差了三个月。”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脑袋里都闪过一丝念头——谁出钱给他打的官司？莫非是觊觎黄金的毒贩子？和当年的海船失事案件有没有关系？
“他们杀光了所有人，还要将尸体抛进大海。”展昭摸着下巴，“表示他们想要那艘船……”
白玉堂听着不怎么合逻辑，“他是重刑犯吧？为什么跑出来外面治疗？越南没有精神病医院么？”
大家的情绪在听这段录音的时候一路起伏，如今随着杂音的消失终于落到了平地，正想着关掉音频再讨论一下的时候，却听到了录音里清晰的海浪声，似乎还有海鸟在叫。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那群人都是海盗，似乎步骤不太对。”
“当年他漂流到夏威夷，当地警方没跟tp1001失踪案件联系起来？”
随后，尖叫声不断传来，最后……有一个带着喘息的声音似乎是凑到了对讲机附近，说了一句话，依然听不懂，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声结束生命的惨叫声。
“步骤？”展昭疑惑，“什么步骤？”
蒋平很能干，一早就已经搜了2003年出事船只的资料，经过筛选，他找到了那艘白色的船，并且还给了展昭和白玉堂，一条新的线索。
“一个？”展昭高兴，“详细资料。”
众人听到这里，都皱眉。
展昭抱着胳膊单手摸着下巴，“说的是越南语。”
“没有，一整艘船，连人带船消失在了太平洋里。”蒋平迅速搜索了一下，“头，你那两条说不定还真有些线索。”
……
白玉堂听着都新鲜，“他一个越南的落网毒贩，为什么会在s市？监狱？”
“在精神病医院。”蒋平查出了他的简历和病例，传给展昭和白玉堂他们。
白玉堂也不说什么了，将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和展昭一起进入。
展昭早早坐在了车里，对白玉堂招手，“快呀！”
录音里边，除了杂音就是咦哇鬼叫，一句都听不懂。
众人想了想，都点头。
众人都详细研究了一下，这个阮文高出生在越南的一个渔村，水性很好，从小就喜欢潜水捕鱼什么的。十六岁开始混黑道，几年后混得风生水起，成了越南一个大毒枭。后来他的团伙在一次大规模的扫毒行动中被打散了，他身边就剩下一小部分人，逃到了海上……从此销声匿迹。
众人面面相觑，就有些扫兴，会不会白高兴一场，他和海船失踪案没多大关系？但又有太多巧合值得推敲。
白玉堂拿出证件给她看，前台的护士小姐就带着两人去找人了。
到了办公室的十一层，小护士的对讲机就响了，貌似前台找她回去，于是她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个虚掩着门的办公室，跟展昭和白玉堂说，“赵医生就在那里，他很好相处的，你们直接找他问就行了。”
阮文高在医院疗养了十几天才彻底恢复了过来，但是他虽然醒了，人却也疯了。
“失踪后呢？”展昭问，“后来找到没有？”
白玉堂让其他人好好调查船内的摆设门道，寻找可疑线索，顺便去金良的家里找一找有没有文字记录之类的东西。
蒋平的欲言又止更加引起了众人强烈的好奇心。
又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都是干扰的杂音，没有什么特别，使得这段等待时间特别的漫长也难熬。
展昭则是很好奇，问蒋平，“他在s市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是谁？”
既然是被海盗劫持的船只，又知道失踪于2003年，那就比较好办了。
“靠直觉！”
“好。”蒋平答应了一声，又不忘提醒，“有很强的杂音，而且……听听再说吧。”
第二间屋子就在隔壁，与这一间不同，这间是古代中式风格，那么隔壁一间就是古代欧式风格，花里胡哨还很复杂。
“也不完全算渡轮。”蒋平道，“我查过了，这艘船分上下两层，有些类似于飞机有经济舱和商务舱头等舱一样。pt1001的底层是普通的渡轮，用来运送乘客，而且坐这艘船的大多是普通人，有出游的也有劳工，还有一些货物。而二楼则是豪华船舱，接待了几位十分有钱的贵客。”
“这艘船只是一艘渡轮，没有特殊的名字，但是有编号pt1001。这艘渡轮原本是从塞班岛驶往夏威夷的，但是中途不知道为什么偏离了航道，失去联络后，就没有了踪迹。”蒋平将船的资料图片传给白玉堂看，相比起现在这艘“艾米利亚号”，那艘新一点，也有生气一些，可不像现在这艘那么死气沉沉。
车子驶往市精神病医院，白玉堂见展昭杀气腾腾，不忘提醒他，“人有相似，重名的更多，你别那么激动，万一到时候真的此觉非彼爵呢？”
“别忘了船上还有一批富豪。”公孙提醒。
“我刚刚搜索了一下2003年之后到现在，这一片区域的海警执法记录，看看有没有越南籍的毒贩或者走私贩落网的，倒是真的有一个！”
“嗯？”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蒋平。
白玉堂问蒋平，“那段录音放一下。”
到前台调查了一下，赵觉医生的办公室在第七综合治疗区的办公楼十一层，需要预约。
“黄金？”白玉堂好奇，“多少黄金？”
s市的精神病医疗中心是世界级的顶级精神病医院，规模也很大，里边分不同的区域，分别治疗不同的病人，医务人员资源也比较丰富，还经常会有大型的医疗会议以及一些医生的借调使用。展昭也算名人，和这里的很多医生都很熟悉，进去就一路打招呼。
“如果一上船就处决所有人，恐怕会引起大规模的反抗。”马汉似乎明白了白玉堂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