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亲历狂医镇
“应该是车子翻滚的时候，从车窗里飞出来的。”马汉目测着距离，“岑易出车祸的时候，很可能在通电话！”
白驰联想到电影情节，眉间拧起个疙瘩，“那个是医院，狂医镇的僵尸都是从医院殡仪馆跑出来的……”话没说完，被赵虎掐住后脖梗子，“怕啥，公孙跟着呢，知啥叫鬼见愁么？”
“别让他跑了！”白玉堂带着众人往医院包抄。
“猫儿，你要拿什么？”白玉堂拉住展昭，示意——这种粗活我来做。
等他们到了医院门口，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电闪雷鸣。
“岑易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成年男子，虽然偏瘦，但体重至少七十公斤。”公孙目测了一下，“要把这样一个人扛上去再固定住，一个人绝对做不到吧？”
“这也能看出来？”洛天好奇。
众人往医院走，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乌云压顶，雨点子也落了下来。
白玉堂等过去，秦鸥指着车子一路过来的压痕，说，“车子是高速从公路上冲了出来，而且是斜向冲入，应该是被迫的，连着反了两个滚重重落在这里，属于严重交通事故。你们看，车子斜左侧有被撞凹的痕迹，按照方向看，应该是岑易开快车赶往狂医镇，突然横向一辆比这别克体型大至少一号的车子冲出来。看撞击的力度估计是辆大吉普。”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两人。
众人都皱眉，“口味那么挑剔？！”
“他俩是情人关系？”秦鸥啧啧两声，“年龄差距是不是有些大啊？”
“原来s市还有这种地方啊。”白驰站在车子旁边，远远就看到前方一大片荒芜的草场，荒草张了接近半人高，在草场中间，有一个竖起来的铁架子，类似于绑稻草人的架子，上头十字形绑着一具尸体。
“不是有人在保护岑易么，他怎么死的？”展昭很不解。
展昭的一句话，让众人都抬起头来看他。
一个警员站在一旁正在拍照，见白玉堂过来了，“白队长，这是死者的身份证件。”
展昭等人一愣，“什么大？”
白玉堂他们在身上喷了些防虫剂，毕竟这么高的草，被蜱虫之类的咬了那可不得了。众人穿过高高的草场，走到了尸体身边。
马欣想了想，“岑易像是一直在贬低她，属于精神折磨，有没有身体折磨就不知道了。而且你们想啊，这样一条短信就够告他性骚扰了，还一连发了那么多，简直有恃无恐。”
“他俩竟然认识，而且还都死了？！”白驰惊讶。
展昭坏坏一笑，“我聪明啊！”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确停了好多乌鸦。”警员向白玉堂介绍，“我们问过村民，他们说这个草场原先是一块耕地，种麦子的。因为这一带的鸟和乌鸦特多，而且乌鸦还很凶，所以特意做了这个架子，用来挂稻草人吓唬鸟的。后来这一带因为污染和赔偿问题，村民集体搬迁了，就荒芜到现在。这个铁架子上早就没有稻草人了，几个月前，附近村子的小孩儿在这里挂了面国旗”说着，他指了指被扔在不远处的一面旗子。
鉴识课的人拍照取证，将旗子小心收起来。
展昭看了看不远处的狂医镇，“进镇子里，搜一搜。”
“这么肯定？”展昭问他。
扑朔迷离的案情之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死者，而且是sci众人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岑易！
“他们是有关系的。”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跑过去看，发现地上有一部白色手机。拿起来看，手机显示通话中断。
白玉堂想了想，“余小凤死之前接到电话，有人向她要钱，似乎也是被人要挟胁迫了。”
“岑易算是个过气明星，于小凤年轻貌美，家底又好，人感觉还挺势力，似乎不应该走到一起？”公孙不解。
马欣不住点头，看了看短信，皱眉，“余小凤是在敷衍岑易，似乎很讨厌他。”
展昭切换到来电信息，发现岑易出车祸是在今天凌晨的时候，难怪没人发现。而他开车从医院逃走是在昨天下午。也就是说，中间有十来个钟头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展昭和白玉堂却异口同声否定，还同时摇头。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你也怀疑？”
众人一听到两米多高，猛然想到了在青山树林子那座烧毁的木房子里，找到的椅子上的掌纹——一个拥有很大手的，身材魁梧的人！
“猫儿，你怎么会知道？”白玉堂惊奇不已。
众人都看白驰。
白玉堂点头，“这张sim卡太刻意。”
展昭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出神，“‘她在我手上’……是个女人？”
众人琢磨着，也是，就算是对情人，发这种短信也是比较失礼。
展昭他们就看到不远处的草场边，站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跟一个女警员说话，她旁边站着两个小孩儿。
公孙皱眉，“个子！按照比例，那人有个两米高吧？”
“那部狂医镇和这一系列的案件有关系么？”展昭皱眉，“为什么案发之前，让我们接触到了这部电影？”
伸手拿过卡，顺便把白玉堂拽出来，展昭将卡装进岑易的那部手机里头。果然……就是昨天给于小凤打电话的那部手机。
“先去镇子里避一避吧。”展昭指着前方狂医镇里头最大的一所房子。
“要用身份证辨别尸体？”公孙好奇，“为什么？尸体被毁容了么？”
白玉堂接过一个皮夹子，皮夹子是岑易的，里头有驾照和身份证。
白玉堂点头——的确可疑！
众人都点头。
这时候，公孙刚刚带着人把岑易的尸体放下来，一听到展昭说的，愣了愣，回头问，“你们怀疑他不是岑易？”
“我跟她毕竟同学那么多年，余小凤可是个标准的颜控，还喜欢正太型的男生，最好是大学在读，有些混血的那种美型男。”
众人都好奇凑过去看，发现岑易和于小凤之间传送的大多是调情的短信，用词大胆十分火辣。
众人都皱眉，望向那荒芜的小城镇。
“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个女人被绑架了？”白驰有些担心，“老地方就是这个狂医镇么？”
“余小凤的死，若是因为郝灵的案子，那么秦天和岑易，是因为别的案子么？”白驰问，“感觉他俩和郝灵扯不上关系。”
白玉堂望天，将卡递给他。
“哇！”赵虎惊了一蹦，“是不是道具啊？”
“x？”白玉堂皱眉，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跟之前托马斯发短信的那个x，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但杀人手法很相似。”白玉堂摇了摇头，“发生的时间接近，案子感觉很契合。另外，那个x也很可疑，再就是秦天、岑易和陈可风都是一个公司的，感觉很微妙。”
刚到镇子门口，就听到远天轰隆隆的声音传过来。
“这铁架子有个三米高吧？”秦鸥观察架子的构造，“地上固定用的石基是一米高，上边铁架子两米，宽貌似在一米五左右。”
到了车子旁边，蹲下，伸手进车里。
“估计只是身体关系。”展昭一条条饶有兴致地看完了短信，“情人关系应该会关注对方的健康和情绪多一些，这些短信全部都是肉麻下流的话，完全看不出什么真情实意。”
“我是女人么！”马欣摇了摇头，“余小凤好歹是个美女还是个千金小姐，哪儿能这么谈恋爱。”
这时候，远处在看车子的秦鸥招手叫众人过去。
“哗啦”一声，亮而清晰的一道闪电划破云层……黑暗的医院二楼窗户，在闪电的作用下亮了一下。众人清晰地看到，在二楼靠左边第一间的窗户口，似乎站着一个人。
“他的车子在那里。”警员伸手，指着远处一指冲到草场里的，一辆倾覆的黑色别克。
展昭微微笑了笑。
白玉堂仰起脸，就见天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在这空旷的草场上方显得效果惊悚。
“而且死在了一个叫人想不到的地方。”白玉堂带着众人赶赴凶案现场，“狂医镇的公路旁边。”
“岑易……”马欣跑过来，一听到这八卦，立刻皱眉，“于小凤对男人要求很高的！她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吧。”
白驰眨了眨眼，“我在秋医生的牙医诊所看到的，那天扬帆也有去。”
展昭查看手机，就见昨天下午的时候，岑易的确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信人就是x，短信的内容是——她在我手上，不想她死，老地方见面。
“那部电影里头拍摄狂医镇的场景么？”白驰惊讶不已，“怎么会……”
“貌似是的。”白玉堂开着车子，边自言自语，“死了个秦天又死了个岑易，凶手该不会是照着电影在杀人。”
“岑易的车子、衣服、身份证件、还有电话……”洛天感觉奇怪，“如果不是岑易，那是什么人？”
展昭跟在白玉堂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如果是那样一个巨人，倒是可以一个人将尸体绑在架子上！”
白玉堂疑惑，不过还是按照展昭说的开始翻找，最后，在车座和坐垫之间，找到了一张sim卡。
展昭将短信给他看，白驰看了一眼内容，皱眉，“真恶心！”
不久，车子开到了狂医镇拍摄的那个小镇，前方一条公路。这一带人迹罕至，当年拍摄这片子的时候，就是将原来的荒村改造了一下。据说之前后头有个化工厂，导致突然污染，所以村子晃到现在，也没有人拆除或者重建。远远看过去，还真像是一座被僵尸侵害过的空旷村落。
白玉堂仰脸看着高高被竖起来，像稻草人一样绑在铁杆上的尸体，皱眉，“为什么脸上血肉模糊？”
展昭见他钻进车里，就道，“玉堂，找找车座下边的垫子，看有没有sim卡？”
sci众人每人带两个警员，四散开，地毯式搜索草场。
“可能是被鸟啄的吧。”公孙说，“按照车子的倾覆状况，他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或者已经死了，头上如果有血或者伤口，被挂得那么高，很容易会引来乌鸦之类食腐鸟类的袭击。”
“哥，你怀疑秋医生啊？”白驰凑过来，“可是她和这案子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而且诊所里头好多房间，是我和扬帆自己挑的，光碟也是她随手那的，不会是有意的吧？”
白玉堂让蒋平调查一下秋医生的背景，希望无关，这样也能排除嫌疑，说不定还有些线索。
马欣忽然有些同情余小凤，“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岑易手里啊？而且岑易的态度也微妙！”
众人都点头，消防员分析起来事故原因就是不一样啊。
随后，sci众人站在铁架子前边，仰着脸瞻仰岑易的尸体。
“小孩子发现的尸体？”展昭问。
白玉堂注意到驾驶座的安全带是扣着的，推断岑易开车时应该没系安全带，这样子翻两圈，不死才怪了。
没一会儿，赵虎蹦起来对着远处白玉堂喊，“头儿，有个手机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
“秋医生……”展昭摸着下巴。
就当众人到了医院前方十米开外的地方时，忽然，半空中一道闪电。
众人都点头。
电话是岑易打出去的，联系人显示——x。
“好大……”公孙却突然说了一句。
白玉堂点点头，警员交代完就走了，白驰和洛天去问了那位农妇，得到的回答和警员说的一样。
“嗯。”警员点头，“貌似工厂废弃后，污染就已经不严重了，只是因为赔偿和使用权转让的问题，村子要废到明年才能收回。邻村的小孩儿都爱上这里玩游戏，今天那两兄弟发现国旗没了，一大群乌鸦拥着个人，跑进草场一看就吓傻了，回去告诉了家大人，那个大婶就报警了。”
“他为什么要甩掉警察逃出来，开车狂赶到狂医镇来呢？”展昭站在车边想不通。
“嗯！”马欣也点头，学医的毕竟对这方面比较敏感，“个头好大！”
“负责保护他的警员说他昨天突然说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院。他们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岑易翻窗户逃跑了。刚才报警说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尸体身上有身份证，显示就是岑易。”白玉堂大致介绍了一下。
“多微妙？”sci一众男人虚心听马欣赐教。
展昭刷出了岑易的短信记录给众人看，就见陈可风聊天比较多的一个人，署名是小凤。再看手机号码，和现在正躺在解剖台上的于小凤，是同一个号码。
这狂医镇是荒村，也没有通电，破旧的楼道里黢黑一片，地上还有影片拍摄时留下的黑红色血迹，还有七零八落，已经积了灰尘的道具——大多是血淋淋的脏器和肢体，显得阴森恐怖。
警员接着说，“报警的是那个大婶。”
公孙蹲在地上看被压扁了的驾驶座顶部，“岑易被从车子里拖出来之前可能已经死了。”
一旁，公孙飞了个白眼给他。
“不……”
展昭听了白玉堂说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想了想，随后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
“那人在动！”白玉堂不愧是优秀飞行员，再加上平日不看电视不上网，生活习惯绝佳，因此视力惊人，一眼看到那人在移动——是活的！
展昭笑着点头，对公孙道，“公孙，验岑易的dna，给他做身份鉴定。”
随后，公孙和马欣带着鉴识科的人查看尸体，想法子将死人弄下来。
白玉堂让蒋平追查电话号码，结果也是临时号码，已经无法接通。
白驰问，“那打电话威胁于小凤，还勒索她的人是岑易？”
sci众人不太能跟上展昭的跳跃思维，不过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没错，于是一起走向狂医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