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比聪明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给两人递上香烟。
这时，就见赵祯将车门打开，自己下来，又打开了后门——里斯本跳了下来。
展昭抓抓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的时候，白玉堂帮他翻译了一句，“棋子的行为，最大用处就是找到和了解下棋的人。”
秦鸥和洛天轻轻一摆手，表示不抽——开玩笑，两人都是超级爸爸，怎么可能抽烟，还是那种一看到别人在儿子附近抽烟就想动手打人的类型。
而此时，在楼道里窝得都快发霉了的赵虎和马汉总算是听到指令了，精神了起来。
洛天和秦鸥继续谈，最后谈到了阳阳和小易长个子的问题。秦鸥问阳阳平日喜欢吃什么，小易挑食得厉害，太瘦了。
秦鸥拍拍它脑袋，问赵祯，“你怎么来了？”
洛天和秦鸥的突然出现，以及两人恰到好处的“走位”，让魏子强很快发现并且皱起了眉头。
而跟着洛天和秦鸥出来的，还有那几个工作人员，他们可是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僵直在原地。
白驰为什么要叫，因为那辆吉普车是赵祯的。他一惊，哎呀，不是和赵祯说了今晚有重要任务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洛天说阳阳最近有些麻烦，英语发音不太准确，秦鸥说可以让小易帮他纠正，另外还希望洛阳教小易柔道。
展昭想了想，说，“心理战。”
……
“没事。”秦鸥回头看到了众人紧张，就对他们摆手，“这狮子不伤人的。”
这时候，展昭对着对讲机说，“洛天，去趟洗手间。”
“这是在通过行为推测心态。”展昭拿出手机来，边发短信边给白驰解释。
钱嘉让明白了，打电话给那个负责的工作人员，“手脚快点。”
“是啊！”那人唉声叹气的，“现在的白领都金贵，白天上班不好打扰，写字楼的玻璃又容易坏，我们只好晚上换了。”
几个工作人员挤在墙边，紧张地看着里斯本，里斯们斜睨了众人一眼，觉得——这帮人鬼鬼祟祟干嘛？
秦鸥笑着点点头。
这些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钱嘉让也放松了不少，觉得几人可以收工了，他紧张得都有些胃疼了。
秦鸥比洛天看起来和气，毕竟是爱笑的娃娃脸，就点头，“是啊，不过一个礼拜就轮到一天，你们呢？每天晚上都那么辛苦啊？”
秦鸥也来观察了一下那些人，问，“证件有么？”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对付聪明人，有时候用笨办法他倒容易上当，因为他总是把别人也想得很聪明。
钱嘉让似乎是愣了愣，回头看看他一眼，随后又回头敲键盘。
魏子强则是双眉紧皱。
赵祯和秦鸥洛天都不解地看着里斯本，就见他用凑过去嗅了嗅那吸尘器的大型机身，嘴里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不一会儿，白玉堂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工作人员看来也比较老道，嚷嚷着回答，“知道了，这边修好就去你那里！”说完，挂掉了电话。
警局几乎所有人都认识里斯本，值班警察还拍了拍它脑袋，里斯本用尾巴轻轻甩了一下他胳膊，算是打招呼。
“呃……”几人点了点头，刚想推着车子走，却听到里斯本忽然吼了一嗓子。
这时，就听到白驰“呀”了一声，只见警局的正门口，停下了一辆吉普车。
一个正在打扫的工作人员也抬起头，“不过打扫法医室我们还是头一次啊！”
果然，就见那几个工作人员收拾了东西，玻璃也换号了。
“从他的职位和身份来说，应该是个可以发号施令的人，可他通常与人说话的态度，是个比较会看眼色的人。因此他的性格里面有重要一点是八面玲珑，很会为官之道。这也是为什么他没什么出众才能却会爬那么高的道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明知道会得罪玉堂和我，也要出头来说马汉的事情呢？”展昭问白驰，“觉不觉的行为和性格不符？”
展昭了然点头，拿起对讲机对洛天和秦鸥说，“你俩假装很着急的样子，边看手表边往回跑。”
虽然说是低吼，但那也是狮子吼啊，几个工作人员好险没一屁股坐地上，都僵直在原地不敢动。
展昭冷笑了一声，“嗯，咱们不跟他斗武，跟他耍心机！”
展昭对白驰招了招手，“走，驰驰，该咱们上场了！”
洛天拿出手机，给白玉堂打电话，展昭看着屏幕，笑道，“聪明。”
“二位警官，你们还要熬夜值班啊？”工作人员笑嘻嘻问。
白玉堂见那些工作人员已经准备离开了，便回头对展昭道，“差不多了，群众演员呢？到位了没？”
而此时，几个工作人员见机会正好，一人挡着大门吸尘，一人在门口擦大门放哨，房间里头的三人开始动手。
魏子强笑了笑，“风大就关窗挡一挡么，一直吹着容易感冒，感冒了就烦人了。”
魏子强看着窗外的夜景，反倒是笑了，“有风是正常的，风不缠人，就不叫风了。”
而同时，洛天和秦鸥已经和那些工作人员一起进入了电梯，准备下楼。
这几个人手脚极快，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藏起来，包裹严实的折断假尸体，全部藏进了大型吸尘器里头。
赵祯看了看吸尘器。
展昭想了想，点头，“嗯，我对钱嘉让的了解，是通过他行为和性格的反差。”
“所谓的棋子，黑色也好白色也好，都是用来使用的，他可以用他的黑子吃你的白子，你也可以反过来用他的黑子来阻碍黑子本身的前进方向。”展昭说到这里，就听到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知道自己越说越抽象了，再看白驰，果然刚刚还挺明白的，现在又有些糊涂了。
白驰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展昭的心思。“哥，你是要逼钱嘉让他们出来？”
“你俩盯着他们换完了再一起走。”白玉堂嘱咐。
“那资料先不拿了？”洛天聪明地问了一句，让刚刚展昭的嘱咐圆满。
……
那些工作人员立刻关掉了抽屉，假装成清洁打扫的样子，继续打扫。
白玉堂想了想，回答，“哦，卢方提起过，人已经去了？”
“是啊。”洛天点了点头，秦鸥很仔细地盘查着众人。
两人正疑惑熟人是谁呢，抬起头，就看到赵祯双手插兜，还是一贯那么慢条斯理的走过来，身边跟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性白狮子。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就见秦鸥和洛天急匆匆地进了sci的办公室找资料，同时……两人注意到了法医室开着的灯和门。
蒋平掏掏耳朵，“哈，里斯本中气真足。”
此时，一个工作人员走到了门口，用吸尘器大声地吸起了地板，边要关门吸门后。
“呼……”里斯本抬起白色的大肉垫，一巴掌拍在了一台装着假尸体的吸尘器上。吸尘器顶部的塑料部分立刻被拍碎了，同时……里斯本那尖尖长长的爪子钻出了脚垫子，看得那几个工作人员脸色刷白，腿都软了。本来么，被一只大狗盯着人都有压力，何况是百兽之王。
魏子强低头不语，他不能看屏幕，因此无法分辨两人的情况，只能依靠钱嘉让通过对两人的行为判断出来，并非精心贮备，而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才回来的，应该不会有事。
展昭微微一笑，“应该……”
“博士，他动摄像头的角度了！”蒋平看到了钱嘉让电脑的变化，“是在查看西边入口处的监控。”
白驰忽然问展昭，“哥，你从钱嘉让得行为上，是看出魏子强这人超级小心么？”
钱嘉让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烦地说，“啧……风真是缠人啊。”
话刚说完，就听到魏子强咳嗽了一声，钱嘉让也一惊，差点说露馅了，不过他也在心里埋怨——魏子强也未免太小心了。
洛天和秦鸥检查了一下，就关门，和众人一起下楼，出去的时候，还大致地检查了一下众人的车子，盯着那几个大吸尘器看了看，似乎是有些疑惑。
秦鸥顺势走到了走廊尽头，正好今晚扬帆值班，他就打电话过去，问，“还在值班？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之类的情人间絮语。
白驰歪过头。
白驰愣了愣，“两位？”才意识到，展昭刚刚可能是在给赵祯发短信，可两位……
展昭看了看手表，笑道，“差不多了吧，该出来了。”
“因为他可能知道这份工作自己做不久，相比经营警局同仁的关系，他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关系在经营。而这种关系，就是他和魏子强的关系，以至于他可以为那个利益而甘愿违背性格做事。”展昭说着，指了指视频里的魏子强，“要知道，任何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有可能违背意愿做事，却不可能违背性格做事。短暂、突发的违背性格，那是他有所图。长期的，习惯性的，就表示他只是颗棋子，是被人驱策的。”
展昭有些不满地瞟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笑了笑，就见洛天和秦鸥已经在法医室门口等着，看那群人修玻璃和打扫卫生。更有趣的是，两人还不紧不慢地在门口聊起了育儿经来。
白驰想了想，点头，“的确哦。”
“哥。”白驰见展昭发了短信，又问，“能不能说详细点啊？”
现在要通知那些正在行动的人，提醒他们有sci的人回来了必须小心，但自己又不好回头，以免被可能存在得监控拍到，留下证据。只见魏子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强轻轻地咳嗽一声，说了一句，“起风了啊，还是西风。”
秦鸥和洛天的多疑仔细，反而加强了魏子强和钱嘉让得信心。
展昭暗自点头，白玉堂笑道，“不急。”
“可是……”白驰搞不懂，“你也不了解魏子强和钱嘉让，这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很大，为什么能这么好地猜到他们的心态呢？”
“是的。”负责带队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喂？”
洛天和秦鸥是两个很稳重的人，虽然说经历各异，但都历经磨难，忍耐力强且极聪明谨慎，两人心领神会，知道一举一动可能已经在监控之中。他俩加快脚步，在钱嘉让将视频切到地下室的时候，只看到两人急匆匆地跑到了电梯门口，进门……
随即视频又切换到了电梯，就见两人在电梯里还急匆匆地看手表，不知道交谈着什么。
对方打电话的时候，洛天注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是疑惑——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啊。
洛天过来看了一眼，问，“换玻璃？”
说话间，里斯本已经看到了洛天和秦鸥。它跟sci众人早就熟透了，其中展昭他们天天见，秦鸥洛天算是比较难得见到的，所以格外亲热，低吼了一声，兴奋地跑过去。
里斯本到了洛天他们的身边，亲昵地用大脑袋蹭着两人。
赵祯抬头，“里斯本，怎么了？”
赵祯似乎有些无奈，耸肩，三人就在走廊上聊了几句。
“其实聪明人和笨人只是相对而言的，最重要的就是揣摩对方的性格。每一个人的一个行动，都会透露出起码一个信息。找到这其中最主要和正确性最高的那一点，开始下套，他就容易上钩。”
里斯本为什么吼，因为它闻到了怪味道！
他就想打电话通知赵祯，可展昭却轻轻一按他的手，“唉，两位群众演员是我请来的。”
而此时，钱嘉让已经忍不住了，骂道，“机灵点啊！怕什么？！”
“这风真烦人啊！”钱嘉让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很快门打开，工作人员继续打扫……洛天也从厕所回来了，见秦鸥在打电话，并没有打扰，而是到了大门口继续看。
展昭点了点头。
说罢，跟准备出电梯的洛天和秦鸥说，“一会儿碰到熟人，记得打个招呼。”
钱嘉让皱眉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毕竟……他们如果耽搁得太久，魏子强都不看电脑屏幕只是看风景，有也说不过去啊！
白玉堂一笑，“还是没把柄啊，猫儿，狗不急不跳墙。”
展昭一笑，伸手摘下了耳机，戴上随身麦克风，白玉堂也拿着对讲机到了门口，“各部门注意，b计划，赵虎马汉，鱼就要游出来了，做好准备。”
白驰好奇地问展昭，“哥，这算是一种骗术，还是心理战呢？”
钱嘉让也是“啧”一声，这会儿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突然状况了，魏子强又不能回头看，只能焦急地等待。
展昭嘴角向两边挑起，“乖孩子！”
“嗯。”秦鸥点头，见洛天走了，他就到一旁靠在墙根看手机屏幕。
秦鸥看到那些工作人员还僵在那里，一笑，“走啊，都说了它不咬人的。”
“有。”工作人员赶紧掏出了证件来给秦鸥看。
洛天拍了下秦鸥，“我去趟洗手间。”
“队长。”洛天假装正常地跟他说，“今晚有人来换玻璃么？”
钱嘉让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低声道，“风大概是随便吹的，一会儿就停了，放心。”
“哦……”白驰见展昭噼里啪啦发短信，再看白玉堂，正站在蒋平身边，全神贯注看他设置陷阱和记录钱嘉让得所有违规行为……有些羡慕。这两人，仿佛都可以不通过语言来彼此明白彼此的思想，是什么样的经历锻炼出来了这种默契呢？
此时，钱嘉让将镜头切换到了法医室，就见那些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拆换玻璃，另外有人打开了冷冻柜的抽屉，就轻轻地掏出手机，响了一下。
秦鸥见可能扬起灰尘比较大，就走到了一旁，他走得不快，刚刚转身，就听展昭到，“走到他们看不见你的地方，去煲个电话粥。”
秦鸥笑，“还没回来呢，来早了，sci现在没人。”
展昭微微一挑眉，“够精明的啊。”
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秦鸥站在墙后面，一旦抬头就可能看到他们，现在动手有些太冒险了。可好不容易洛天走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这两个sci似乎是接到了白玉堂的指示，和他们一起离开。
“哦！”白驰一拍手，“是哦！”
赵祯看了看手表，道，“驰驰说他们办完事了，让我来接他去吃宵夜。”
钱嘉让皱眉，“真难对付。”
白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