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似的巧合
“如何对症下药？”白玉堂不解。
“隔代……”白玉堂眼前一亮，“遗传给他的人必然是……”
白玉堂望天翻了个白眼，“猫儿……重点！”
白玉堂一笑，“加速看看跟不跟。”说着，踩了一脚油门。
……
“很有可能哦！”展昭翻到其中的一页，“这里折了一个角，有一句话用荧光笔画出来了。”
展昭念完了，一挑眉。
“蒋平啊，当年给廉浅义的主治医师是谁啊？”展昭接着问。
展昭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蒋平，“蒋平，帮我查一下廉浅义有没有改过名字？”
“那人现在还在么？”展昭追问。
“哦？”展昭转脸问白玉堂，“有兴趣听下我分析廉桐里当年给兄弟两起名字时候的不同心态么？”
“可是有十足的矛盾冲突啊！”展昭将书合上，“世人都觉得失足少年需要被关心，可是你觉得人家有问题他不觉得自己有，与其去探究他们的内心，不如让他们来探究你的内心。你要开导某个困扰的人的时候，往往会同时用到自身的例子，这又是一个自我开道的过程。在彼此的开道中，找到一些共同点……这种共同点就是他们友情的基础。”
展昭坐在车子里，看着刚刚从廉浅义后车座拿来的一本书。
他们减速了，那辆车子竟然还加速了，似乎是在追他们。
白玉堂和展昭都对视了一眼，往外看……就见后面上来了一辆车子，开车的是个穿着夹克衫的年轻男子，白玉堂转脸一看。
展昭单手握着车门上面的把手，“说不定是想跟你的车合个影。”
“嗯。”白玉堂点头，“我的车胎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
白玉堂又好奇，“那有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改变的人？”
“伤得好重。”展昭也跑了过来。
“的确。”白玉堂也不解。
进电梯后，展昭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学刚刚白玉堂双手托枪打爆车胎的动作，“帅！”
展昭赶紧回来，“会不会冲出去？”
白玉堂这辆车子有强大的引擎，速度一流，一脚下去……在这种空旷的道路上，立刻拉开了与身后车子的距离。
那年轻人喘着气，“我不……知道……你是……警察。”
过了一会儿，那人打开了车子，他不是走出来的，而是摔出来的。
那辆车子要拐弯的时候，白玉堂对着右边前胎就是一枪……
“没错啊，我让赵虎假扮成了一个监狱的囚犯，也是从少年犯转变过去的，即将出狱的囚犯。赵虎本身带有的义气与他多年卧底生活养成的痞气，很快让他融入了那些少年犯之中。”展昭道，“我以赵虎为中心，将他的生活展现给孩子们看，一个很有家长气息的大哥，马汉扮演。一个无能懦弱的爸爸，卢方友情出演。一个得到所有宠爱，比他们优秀的书呆子弟弟，小白驰出演。”
这时候，警车和救护车也都来了，白玉堂让人将廉浅义的车子拖回去，自己则和展昭跟车往医院去。
“嗯。”廉浅义点了点头，咳嗽一声。
“你说那辆车子跟着我们想干嘛？”白玉堂笑着问身边展昭。
“于是赵虎接触了大多数的少年，并且探听到了很多他们心底的秘密，从而让我能对症下药。”
蒋平打电话去医院询问了一下，又查了查……
“速度还很快啊。”白玉堂故意放慢了速度，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跟着他们。
“猫儿，摆快警示牌到后面去，让过望车辆小心。”白玉堂翻出那人口袋中的钱包，取了身份证，“廉浅义？！”
“哦，是一个叫范国华的医生。”
展昭皱眉问白玉堂，“阿毛他们的主治医师老范也姓范，会不会有某种巧合在里面？”
“嗯……我觉得廉浅义可能是在自我救赎。”展昭手指头轻轻敲了敲下巴，“他这个年纪的人，如此热衷于自我救赎，这一点很奇怪。”
“猫儿，叫救护车来。”白玉堂赶紧上前。
“脆弱敏感的小刺猬么，让他觉得你很神他就会崇拜你，能告诉他解决难题的方法他就会信赖你。一个信赖你的人就是你的朋友。朋友么，可以随便开导他——嗨！朋友，作为一个正常的人，跑掉你的过去吧，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有更重要的东西。于是……必然有转变。”
蒋平查了一下后，惊讶“改了！他原名叫廉浅易。”
展昭看着后视镜，“他提速了，应该不是偶然的吧？”
白玉堂自然也同意展昭的看法，“那么廉浅义划下这一段，可以看出什么来？”
“没事，护栏够长。”白玉堂开车，开对讲机叫来了警员，到了车子附近的时候停下。
展昭也赞叹地摇头，“真正的廉老大！甚至他父亲的记忆可能都遗传给了他。”
说着，展昭念了一下：
“这也就能解释，廉桐里为什么那么希望他回去。”展昭找到了切入点，有些兴奋，“廉浅义说不定真是有隔代遗传的记忆。”
“那些人怎么办？”
“我让赵虎、白驰、马汉和卢方参与了辅助治疗，你知道的吧？”展昭笑眯眯，“我给他们模拟了一个多元化的家庭背景。”
“好像很有趣啊。”
展昭抬腿踹白玉堂，还来了一招模拟飞踹，脚脖子却是一崴……哎呀。
照片很快传过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真的？”
白玉堂良久才说，“他……”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你还在坚持用非中文写作啊？”
白玉堂一脚刹车后还打了个横，从怀中掏出枪，那辆车则是飞速过去了。
“去问问廉浅义就知道了。”白玉堂下车，和展昭一起步入医院。
白玉堂一惊，问地上的人，“你是廉浅义？廉桐里的儿子？”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很狗血啊。”
“别动。”
白玉堂笑了，凑过去低声说“猫儿，你也能打中。”
“没错。”展昭一点头，“多谢夸奖。”
“当然有。”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的确很特别的方法。”
“笨啊你，三脚猫！”
白玉堂眉宇略略一扬，下车，抬手托枪……视线跟随。
白玉堂不说话，觉得有可能。
“廉浅易出院的时候他刚好出车祸死了。”蒋平啧啧两声，“我弄到了他的照片，给你们发过来？”
“也就是俗称的患难兄弟么？”白玉堂依旧具有很好的总结能力，“好法子。”
展昭将后备箱里的一个小警示牌拿出来摆在了后方十米处，然后快速跑了回来，看到廉浅义的身份证也是吃惊。
展昭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蒋平的声音，“喂！展博士，廉浅易十六岁之前都在精神病院里！说是有妄想症，说他不是现代人是古代人。”
“猫儿……”白玉堂赶紧去扶。
他先揪住要跑出去的展昭将他按到车椅上，自己打开车门，枪架在车门上，单手打开车上的微型麦克风，对白色本田里的人说，“警察，枪扔出来。”
“哎呀，扭了扭了。”
“结果活的了空前的成功。”白玉堂笑，“展博士的名字再一次被和神棍联系到了一起。”
看了一眼地上的枪，白玉堂忍不住皱眉，“假的？你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把？我刚刚一枪爆了你头怎么办？”
“自己当年做过的所有事，儿子都亲身经历过的话……”白玉堂摇头，“还真是一身鸡皮。”
展昭笑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必要去拯救的，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无法被拯救，那我更愿意去救那些将来可能被他们伤害的人。谁都会改过自新就不需要惩罚和绝望这两个词了。”
“打开车门，出来，让我看到你的双手。”白玉堂说完，举枪等着他出来。
展昭开车门下来的同时，就见那车子前胎爆了，一下子冲向了围栏，由于速度太快，他的车子侧偏失去平衡，擦着护栏一直往前冲了过去。
片刻之后，就见那个人将一把枪扔了出来。
“叛逆，是少年用来武装自己的最好方法，也是对于家长专治的反抗和对于被忽略的包袱。家长们会过多地关注他的外表和怪异处，却忽略他正常的那些部分正在产生质变。想改变一个另类的孩子，千万别从他的另类处下手，更应该探究一下他用表面幻象寂离掩盖的真正改变，究竟是什么。”
展昭左看右看，觉得五官和那个范老头并不像，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巧合么？！
白玉堂觉得好笑，问，“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白玉堂上了车，“猫儿。”
到了车门前，白玉堂帮他固定住松脱的肩膀，那人嘴角破了，单手护着胸口，可能肋骨撞在方向盘上了，也断了一根，估计没系安全带。
白玉堂挑了挑嘴角，“嗯……是你展博士的粉丝，说不定他还去听过你的课。”
“这廉浅义什么意思？”白玉堂有些摸不着头脑，“打电话的那个人也是他？”
“猫儿，趴下！”白玉堂猛地一脚刹车——就见那年轻人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ok～”展昭在那儿等着，这时候，车子也停在了医院门口。
展昭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么，最近参与了一个非主流少年研究项目，还有一个少年犯拯救项目。其实非主流和拯救这几个词本来就有一定的引导性和歧视性，‘非主流’将孩子隔离在了正常之外，连退路都不留。‘拯救’就预示着他的过去被全盘否定了，他的未来也不被任何人期盼，所有人都指想他改变。带着这种情绪进入，小孩子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你的。他们都是紧张又敏感的小刺猬。”
“然后我让赵虎他们演了几个情节，白驰被欺负，赵虎作为哥哥挺身而出。在赵虎和他大哥马汉彼此信任，他大哥愿意倾家荡产将他救出去。他爸爸在看守所彻夜等待就为了见他一面。”展昭说着，一耸肩，“人类都是感情动物，感动一个人比教化一个人有用处。”
“我觉得不是。”展昭道，“一个人会打电话来给我们提醒的人，不可能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书，“差不多都翻烂了，我的新作《被掩藏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