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竞争与致敬
“猫儿……”白玉堂突然幽幽地道,“这个案子的目的很混乱,但起码有一条线索是明确的……你的书迷分成了两派在竞争……并且,向你致敬!”
展昭点点头:“幻夜教主非常的极端,在她的理论里,心理学是万能的,而且人分三六九等,优胜劣汰……感觉有些法西斯倾向。”
“死猫!你害我!”
正说着,就听楼梯上脚步声响。
“有条件做到这些的……言丽?”白玉堂看展昭,随后又摇摇头,“言佳佳!”
“邹莫上学的时候,在赵爵的研究室里实习过,言丽的老公叫曾凯,是邹莫一个寝室的。”白玉堂回答,“话说回来,她老公死的还挺蹊跷的呢。”
展昭拿着那份文件,心里一颗大石也落下了,道:“那为什么,那天赵爵他说……”
“真的?”展昭一脸的兴奋。
随后,展启天将资料塞回抽屉里,带展昭下楼吃饭,展昭美滋滋地吃着一桌子的菜,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车子一路往郊区开,随着空气慢慢清新起来,车子里的低气压也缓缓消散,展启天对展昭指指后座,问,“吃饭了没?”
展启天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关门出去,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把门推开,道:“告诉玉堂,要是没吃饭的话,吃了饭再走吧,桌上留了很多菜……还有啊,三脚猫就别爬窗了,走楼梯吧,我睡去了。”说完,关门。
“啊?”展昭伸手对着衣柜一指,白玉堂赶紧躲进去。
“爸……”展昭见展启天认真开车也不说话,就问,“你要跟我说什么?这么神秘?”
展启天点头,“我是你亲爹,这下放心了吧?”
停下车,展启天把展昭抱上了二楼的卧室,把他放到床上后,拿了一个文件夹给他,道:“在这里。”
“跳海死的。”
“你要我背你翻墙出去?”白玉堂苦了脸色,“猫儿,你也太高估我了不是!”
“呃……”展昭小声道,“在枕头下面找到的。”
蒋平照做了,展昭接收完图像,点着那个放“替天行道”字条到他车上的人,道,“看着眼熟么?”
展昭伸手拿起来,打开一看……一愣,仰着脸看展启天,“这个……亲子鉴定……”
展启天沉默了一会儿,问:“哪儿来的电脑?”
“管不了那么多了!”展昭收拾东西站起来。
“诺……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幻夜教主是言佳佳,替天行道是杨晨,两个女生都是你书友会的,……我虽然对心理学不太了解,不过她俩的言论风格,似乎还有些不同啊!”
白玉堂笑,“你真要我带你私奔?”
“他说的你也信?”展启天有些无奈,“他那是逗你呢。”
展启天微微皱眉,发动车子,往郊区开。
“我爸来了!”展昭一惊。
展昭系上安全带,小声嘀咕:“盒饭。”
展启天沉默了一会儿,道:“给你看些东西。”
展昭瞪了他一眼,见白玉堂将资料又放回抽屉里,窜上床坐下,就接着道,“我确定,邹莫当年,的确记录下了一些东西。”
“……啊?”展昭有些莫名其妙,这时,窗户被敲响。
“哦……”白玉堂一脸的钦佩,“感情赵爵当年研究的是密码啊……”
展昭一笑,“是赵爵当年的研究资料。”
“邹莫?”展昭吃惊,“他怎么会和邹莫有交集的?”
展启天见展昭笑嘻嘻的,心头隐隐的怒气也消了些,道:“到了家,你慢慢看吧。”
“但是猫儿。”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放替天行道的人,并不是言佳佳啊!”
展昭笑道,“其实言佳佳和言丽的嫌疑是一样的,不过……用一部分的资料,就能轻而易举地害死那么多人,那么……必然想要第二份资料!”
“自杀的。”白玉堂道,“而且是在两人的事业起步,家庭美满的时候,无缘无故就自杀了!”
白玉堂点点头,问:“这么说,有两份资料?”
白玉堂微微一笑,“猫儿,心有灵犀啊!我想的也是这个!”
“在楼下看电视。”展昭小声回答,边说,边接过电脑,打开。
“也就是说……”展昭看展启天,“其他的资料,都不是赵爵的?!”
“怎么瘦了?”展启天把展昭塞进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每天都吃些什么?”
“我就觉得你需要电脑。”白玉堂笑呵呵道,“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柜子里白玉堂忍不住笑,心说这猫还真是撒谎无能!
“你带我去!”展昭坚持。
“聪明!”展昭点头,“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初在查开膛案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叫‘幻象’的网站?那些杀陆良的人,都是这个网站里的,而那个幻夜教主,一直用一种奇异的手法诱导那些人来犯罪!”
“那就错不了了。”展昭点头,“不过……还是少了一些……若是能再掌握一些证据就好了。”
“死老鼠!不讲义气!”
展昭笑,“还记不记得,陆良的论坛上面,经常出现替天行道这个网名?”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他,“你过什么干瘾。”
“……”展昭无语,这要是真话,那展启天就是全世界最无聊的老爸,但要是假话,那他就是全世界最不会说谎话的老爸!
白玉堂拿着电脑,扶展昭到床边坐下,问:“你爸呢?”
展启天摇摇头,“这是唯一保留的一部分,其他的都被他自己烧了。”
展昭脸上有些红,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白玉堂道,“言丽的前夫,十年前死了,他和邹莫认得!”
“但是,王立勇拿到的资料,是案见的中途才出现的,但是案子却早就发生了!”
“什么啊?”展昭笑呵呵问,看自己老爸的侧脸,暗自赞叹——好帅啊~
白玉堂点头,“你是说,那个幻夜教主,有第一份资料?”
展昭摇摇头,“没有啊。”
“嗯。”展昭点头,“你想说什么啊?”
白玉堂点头。
“你说的再掌握一些是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展昭低头看资料,自言自语:“原来如此……没人看得懂的东西根本不用藏起来,要藏起来的,就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懂的。”
白玉堂着急想跳窗,“我先闪!”
展启天默默地下楼,从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拿出之前买的菜,回到厨房里,烧饭做菜,做了满满的一桌子,都是展昭喜欢的菜。
“不准走!”展昭一把将人揪住,“我也要去!”
“赵静的父母,经常会接触到陆良……一切都和陆良有关系,所以,我也想到了那个人!”展昭边说,边点出了那张图片,“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她很像是上次到警局给我们送研究资料的那个,陆良的学生!”
展启天脸上有些尴尬,道:“……我也逗你呢……”
展昭微微一笑,“行啊,小白,厉害!”
白玉堂点头,“看你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了!”
“猫儿……上次蒋平查到,那个替天行道……似乎也是你书友会的吧?”白玉堂问。
展昭挑眉,“你怎么想到的?”
展启天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凑近展昭,道:“你这傻孩子,这世上,能看懂赵爵研究资料的人……只有你!他就你一个知音,所以才一天到晚缠着你,要跟你玩儿。”
“竞争……致敬……”展昭自言自语,摇头,“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怎么自杀的?”展昭好奇。
白玉堂点点头,道:“然后,我就想到,这事儿会不会和陆良有什么关系呢,想到陆良,就想起这人来了!”
展昭一惊,“果然疯了十来年了?”
展启天摇摇头,伸手摸摸展昭的头,道:“当年的事情,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明白的,我让你看这个,是想要你知道,有些事情是禁忌,不要去碰!”
展昭收起资料,问:“赵爵的研究资料,都在这里么?”
展昭皱起眉,“分尸案——心理学万能!方渥案要求测谎——心理学干扰刑侦!肢解案——心理学需要被更多的推广!现在整个社会对犯罪心理的兴趣简直就空前绝后!”
“那替天行道呢?”白玉堂问。
伸手去拿过来,打开盒子就吃了起来,边吃边在心里嘀咕,“哼,还是自家老爸好啊!”
“什么猜想?”白玉堂好奇。
白玉堂翻身进来,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伸手拉起展昭的手,道:“猫儿,我们私奔!”
“这整个案子,我都可以串联起来了,只是……还少这个人!”展昭说着,指了指那个贯穿始终的不明嫌疑人,“他究竟是谁,似乎一直都在,但又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于是,展家爸爸成功地用一盒章鱼烧驯服了自家的小猫,父子俩有说有笑地开车往郊区驶去。
“你都不愿意回家了,见了我跟见鬼似的。”展启天搬了张凳子坐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展启天开门进来,看了看,问展昭:“和谁说话呢?”
展昭脸涨得通红,转脸看缓缓打开的柜门,就见白玉堂蹲在柜子里若有所思,良久才问:“猫儿,剩的什么菜?”
展昭着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庞吉父子,还有,我要去查安叔的底……我有一个猜想,想要证实一下!”
白玉堂笑:“我也想到她!然后很巧的,幸亏那天她冲进警局来了,我们找到了她出现的图像,一比较……是同一个人!”
展昭小声:“快说呀!”
“哦……”白玉堂了然,“所以言佳佳才要勾搭那几个小男朋友,来偷第二份资料!”
展昭揪住衣服,“不准走!”
“我让蒋平查了一下,这人叫杨晨,是陆良最信任的学生。”白玉堂道,“而且,陆良有很多病人都让她来看!”
“哦……”展昭点点头,不时地瞟展启天一眼,发现他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松了口气。
展昭吃惊地接过来,打开认真地看起来。
“good!”展昭赞赏地拍拍白玉堂的肩膀,接着道:“你想,邹莫和曾凯的关系,让曾凯有可能拿到其中的一部分研究资料!然后,幻象网站上,在幻夜教主的指使下,发生了一系列的凶杀案,随后,嫁祸给了方渥……最后,要害死陆良!”
展昭微微皱起眉,想了一会儿,道:“要是把笔记本带来就好了,想查些资料都查不到。”
展昭回过头,就见后座上面有一个盒子,展昭眯起眼睛……章鱼小丸子!
白玉堂无奈,“猫儿,一天没见了,不关心我就关心案子?”
展昭含笑看他,“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也是想到什么了吧?”
等忙完了,天色也晚了,展启天上楼推开房门,就见展昭静静地坐在床上出神,手上拿着刚才的那份资料。
白玉堂伸手捏捏展昭鼻子,“得了猫儿,你不也猜到了么,怎么猜的?”
展昭打开电脑,连线蒋平,让他把那几张嫌疑人的截图都给他发过来。
“还有一些要给你看的。”展启天说着,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用塑料袋包着的资料,给展昭,“当年留下的,赵爵的一部分研究资料。”
展昭赶紧单腿跳过去打开窗户,道:“你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就听展启天已经走到了房门外,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昭,你在和谁说话?”
说完,起身就要走。
“吃饭了。”展启天伸手去抱展昭,展昭仰脸问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关了他二十年么?”
晚上,展昭在楼下痛苦地陪展启天坐到九点之后,终于被放回了房间里,赶紧打电话给白玉堂,“小白,案子怎么样了?”
白玉堂穿上鞋,道,“猫儿,我还要去审问庞吉,你早点睡吧。”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被你爸发现了我就死了!”
展昭有些想不明白,问:“那……你明明也说……”
“我给你带来了。”白玉堂突然道。
白玉堂脱了鞋,盘腿坐到展昭的床上,道,“之前不是说到安叔、还有他老婆的事么,马汉他们去打听回来了,警局的人都对安叔的家不太了解,说他在局里从来不提起,而且总是每日每夜地工作,不怎么回家。不过呢,这俩小子挺机灵的,找了安叔的老街坊,街坊都说……安叔一家老小是安玲丽九岁的时候搬过来的,他家从来没人进去过,不过呢……听说总能听到呜呜的哭声,好像是个老妇人在哭什么‘孩子’。”
展昭转脸,就见白玉堂一手攀着窗台,一手提着笔记本包包握着电话,正在窗外对他笑啊笑。
白玉堂点点头,“对啊,就是王立勇找到的那份。”
“替天行道则有些完美主义。”展昭道,“他认为心理分析在犯罪心理学上的运用太少,另外人们对心理学也不够重视!”
“怎么死的?”展昭问。
白玉堂点点头,道:“还记不记得分尸案和肢解案的最终目的?”
展昭道:“多亏了老爸给我看的一些东西!”说着,指指抽屉。白玉堂走过去,将里面的那叠资料拿了出来,看了半天,“猫儿,写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