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似是而非
“……应该是。”大胡子想了想，“就算那么走运他没死，逃出来了，也不是他！”
洛阳点点头，脸色倒是好了很多。
“……感觉。”大胡子只短短回答了两个字。
无奈，白玉堂回头看了展昭一眼，见展昭点点头，就带着众人一起出了病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如果说是爱伦坡的话，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你根本不用内疚。”
“那你最开始以为他是谁？”展昭紧追不放。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展昭有些好奇地问。
车子平稳地前行，展昭回头看大胡子，问：“事情结束之后，想不想把阳阳领回去养？”
正这时，安全通道里走出了手拿一个公文袋的公孙。
大胡子转过脸来看着展昭，又盯着一直跟在身边的洛阳看了看，意思像是说，让洛阳先出去。
病房里，大胡子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着一层纱布，白驰正在用勺子给他喂水。
按上关门键，展昭和白玉堂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相互望了一眼，都有些不好受。
“谁死了？”展昭问，“陈婕？”
话音刚落，大胡子就颓然地坐到了床上，摇头：“怎么可能呢……”
大胡子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个诱惑有些大。
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躺了回去，可怜兮兮地看着洛阳，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凶？
展昭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头，就见洛阳仰着脸，问：“陈阿姨死了？”
白玉堂叫来了蒋平，让他先把洛阳带到办公室去玩一会儿。
洛阳欢欢喜喜地跑进去，接过白驰手中的杯子和勺子，踮着脚给大胡子喂水。
“你在说什么？什么可能不可能？”展昭把一边惊呆了的洛阳拉到身前，让大胡子看到他的脸。果然，大胡子渐渐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说不明白，你们带我去见他，见了面就明白了。”
白玉堂皱眉，这人力气真的是大得离谱，“他说自己叫杰杰。”
大胡子霍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一旁的阳阳有些凶悍地瞪他一眼，“你是病人，躺下！”
展昭叹了口气，这就是父子连心么？亲情可比心理学可靠多了，这样的羁绊，谁舍得把他们分开呢，可是大胡子似乎还有很多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大胡子抓住了。”白玉堂突然来了一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2-12-11。”
大胡子显得有些难过，但还是咬牙摇摇头：“不行……我杀过人！”
等三人走进了，公孙见白锦堂已经坐进了车里，就跟了上去。
展昭看了看洛阳，洛阳就给大胡子哼哼了两句，还说：“你以前哼过的，不记得了么？”
两人脸上的神色又难看了些，含糊道：“跟公孙回去了。”
“都站着干什么呢？”公孙走到近前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就看着三人问。
洛阳明白展昭他们想单独和大胡子聊聊，就点点头，乖巧地上了白驰的车子。
白玉堂暗道展昭精明，这样大胡子可是铁定跑不了了，又转眼看了看大胡子，摸摸下巴道“你这个样子没法去！得先打理打理。”
“怎么了？脸色那么臭？”坐到副驾驶座上，公孙伸手轻轻掐了掐白锦堂的耳朵，“难得看你给两个小鬼脸色看啊。”
“不可能的！”还没等白玉堂把话讲完，大胡子就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的慌张和惊恐，“不可能的！他早就死了。”
白玉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点点头。
公孙愣了一阵后，抬手就一个直拳，不痛不痒地打在了白锦堂的胸口。
“事情总有了解的一天，到时候和阳阳一起生活不好么？”白玉堂问他。“以你的能力，养活个孩子应该没问题，心理疾病也可以叫猫儿给你治疗，这孩子跟你这么亲，你舍得？”
“你通知公孙去验尸，你和白驰先去，我们一会儿就到！”白玉堂刚说完，马汉就跑没影了。
公孙低头看着袋子，等了一会儿，道：“我把这个交回去就去吃饭。”
“他可以说话了么？”展昭赶快转移话题，看着大胡子问白驰。
洛阳抬头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了？做错事了呀？”
大胡子摇摇头：“不认识。”
见大胡子眼含幸福地就着阳阳递过来的勺子喝水，展昭和白玉堂也不想打断他，就搬了把凳子坐在一边，等他喝完。
“不是他！”大胡子肯定地说，“如果你也杀过人的话，就绝对不会忘记自己杀死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ok了。”公孙晃了晃手上的袋子，“东西在这里了，不是国产货，先带回去找一下线索，楼上也没事了。”
白锦堂伸手摸他头发：“好……”
大胡子盯着里面的人看了良久，才松了口气，道：“他不是2-12-11，你们抓错人了。”
“大胡子一直在唱！”白玉堂回答，“他昨晚还来找过我们，叫洛阳哥哥……”
有些讪讪地摸摸头，白玉堂和展昭略带狼狈地跑进了电梯。
“带回来了，管在审讯室里。”马汉接过水却没喝，着急地道，“又死一个，影子杀手做的！”
“你确定已经杀死他了？”展昭问。
“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大胡子问，“我们说好了合作的。”
“你记不记得一首意大利童谣？”展昭问大胡子。
“你认得他是谁么？”展昭问。
没有了变声器的干扰，大胡子生平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白锦堂没有说话，回过头来注视着公孙，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白锦堂见白玉堂眼里有些歉意，跟小时候做了错事似的，有些哭笑不得，挑眉问他，“还站着干嘛？走啊。”
“你能肯定？”白玉堂问，“毕竟事隔那么多年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不是没有想问的，只是觉得问那时的往事，就像是给白锦堂伤口上撒盐似的。本来展昭一直都在想办法把白锦堂的记忆恢复过来，但是听他讲完自己的经历之后，觉得对于白锦堂来说，还是不要完全想起来比较好。
身边的大胡子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低声安慰：“不是你的原因，别放在心上。”
展昭不语，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
到了停车场，展昭突然拍拍洛阳的脑袋，道：“阳阳，去坐白驰哥哥的车好不好？”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意思像是说——你来吧。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给他递了杯水，让他先喘匀了气，“人带回来没？”
“咳……”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抬头问公孙，“楼上怎么样了”
……
沉默了好久，大胡子才幽幽地道：“我还杀过别的人，完全无辜的人……欠下的，终有一天要还的。”说完，就闭上了嘴，再不开口。
“他还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大胡子紧紧抓住白玉堂的手腕，问。
“童谣……”大胡子想了想，有些疑惑，“什么童谣？”
“什么？”众人同时一惊。
“大致的经过就是这样了。”白锦堂说完，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还有什么想问的？”
其他三人看着又想笑……又有些心酸。
“我们在训练的时候……经常会有淘汰训练。”大胡子给两人解释，“就是抽中为对手的两人相互厮杀，直到死了一个为止。”
洛阳一脸“明白了”的神情，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电梯门一开就跑出去找他的大胡子叔叔了。展昭和白玉堂又长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具体说说。”白玉堂搬了把凳子坐下，示意他和展昭也坐。
……这回轮到展昭和白玉堂吃惊了，那这个大胡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那时候杀死过一个人，其实他是我在那里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都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感情，但是我们经常在一起……他是个半成品，因为还保留有一定的记忆，所以他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唱那首歌，也教我唱过。”
“呵……”白锦堂揉揉胸口，笑问，“饿不饿？去吃饭。”
展昭上下打量了大胡子一眼，点头道：“合作是没问题，你帮我们抓到凶手，不过这段时间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反正阳阳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就和他一起住客房吧。”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脸上都有些红，瞪着阳阳异口同声：“谁说的啊？”说完，又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很快一杯水就见底了，大胡子转过脸来看两人，张了张嘴，“出什么事了？”
很快，车子驶到了警局，几人刚进办公室，就见马汉风风火火跑回来，：“头儿，又出事了！”
“医生说要多喝些水。”白驰走到展昭身边，向门口张望了一下，“大哥呢？”
“你说什么？”展昭不解，但大胡子却激动地跳了起来，白玉堂走过去用力按住他，“你先别激动，什么死了活了的？”
等人走了，大胡子才开口道：“一个我以前杀死过的人。”
“已经可以了，伤口大概一个礼拜就能复原，这期间说话会有些疼。”
无所谓地笑了笑，白锦堂淡淡来了句：“我等你。”便发动车子。
大胡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转脸问展昭和白玉堂，“你们……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我想见他。”大胡子对白玉堂道。
“我要回警局！”公孙瞪他一眼。
“欧阳春已经带着自己的人去的！”马汉道，“头儿，我们怎么办？”
展昭一皱眉，连感觉都超过一般人么？
众人走到了审讯室里，就见另一个大胡子被固定在了一把钢制的特殊座椅上，仰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在众人走到单面反光玻璃前时，他竟然像是有感应似的，转过脸来对几人笑了笑。
大胡子一愣，眼中有犹豫，但还是摇摇头，淡淡道：“不能。”
展昭打开车门把阳阳接下来，对白玉堂使了个眼色。白玉堂点点头，回头看了白锦堂一眼。
展昭微皱起眉，白锦堂似乎也有这种特别敏锐的感知力，莫非这也是偶然？
马汉一愣，盯着展昭看：“展博士，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