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夜惩罚者
之后经过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因为他的嘴里一直反反复复，嘀嘀咕咕地念叨着：“白的……好看，白的果然是比黑的要好看……”
“咦？”展昭指了指车窗外，道：“刚才逃走的那个小混混。”
“邪了门了！”回到车里，白玉堂系上安全带，“猫儿，刚才那人的样子你看清了没？”
“把枪钉在墙上？”展昭不解，“这算什么意思？”
“小白，那个是不是刚才撞到你的人？”展昭突然伸手指向出口的位置。
“什么？”展昭冲出去拉开自己的衣柜，发现什么都没有，再一看阳台，齐刷刷晾了一排，“白老鼠，你干嘛把我衣服都洗了？！”
“你认识啊？”展昭有些好奇。
“猫儿？你干什么呢？”白玉堂看着展昭在卧室里摊了一地的文件、报纸还有书，不解地问。
看到眼前人山人海的歌迷，白玉堂惊得张大了嘴，“怎么这么多人？这丫头真出名了不成？”
“齐乐那丫头不是在和虎子谈恋爱么？”白玉堂话一出口就被展昭一把捂住了嘴，“这里到处都是记者，被听到就完了。”说完，拖着白玉堂就往里闯。
轻叹了口气，展昭站起来，觉得很难过，这时，白玉堂从巷子里跑了回来。
“我也去，那人看来不太正常！”展昭有些担心，也要下车。
弟弟抬起头看哥哥。
“怎么样？”
两人飞快地跑过了转角，就见路边的行人正站远了往巷子里张望，巷口躺着个人，两人心头立刻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是个男的，不过满脸胡子……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白玉堂发动车子，“可是刚才看他站着的姿势，倒像不老。”
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回头看展昭，见他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两人向那个出口走去，站到那位置上四下张望，没发现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小狗死在了巷子里。
“呯……”白玉堂的话音刚落，就后方传来了一声闷响，像是爆胎，又像是炮竹，但是两人的职业本能告诉他们——是枪声！
弟弟蹲在小狗的尸体边。
展昭点点头，说：“那个凶手被媒体称为‘黑夜惩罚者’”
演唱会进行了有近四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白玉堂就觉头昏眼花外加耳鸣，乖乖，这比抓贼还累，他身边的展昭倒是很兴奋。
“死老鼠，你洁癖又严重了！”展昭愤怒，“那我晚上怎么办？我们还要去看齐乐的演唱会呢！”
白玉堂点点头，“黑鱼和老洪都死了？怎么死的？”
入夜，s市的体育场门口，一身白衣的白玉堂，和同样一身白衣的展昭，一起下了车。
“据说都是死在家里的。”警员伸手比了个开枪的姿势，“都是爆头，据说枪还被钉在了墙上，看样子像是黑吃黑。”
白玉堂放慢车速，转脸望去，就见马路对面的巷子口站着一个年轻轻的黄毛，东张西望的，嘴上还叼着根烟。
三月，春意渐浓，刚破获了大案的sci众人，迎来了难得的三日休假。
那人一抬头，和白玉堂打了个照面，“小心！”展昭回头看见了，一拽白玉堂。
那人停住了脚步，回头盯着远去的白影，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哪里开的枪？”白玉堂问站得最近处的一个行人。
展昭拍掉他手，“对了，你刚才在外面忙什么呢？”
正说间，就听到有一个警员喊了一声：“别跑！”
“以前有个案子里见过。”白玉堂说得轻描淡写，“我看刚才那个警察估计也是故意放他跑的，这片的巡警都不怎么难为他……”
白玉堂对那个警员道了谢后，就驱车离开。
弟弟蹲下为小狗哭泣。
哥哥问经过的仓鼠：“是谁杀了小狗？”
哥哥抬头问月亮：“你看见是谁杀了小狗么？”
“枪被钉在墙上？”展昭不解，“用钉子钉的？”
哥哥问爬过的蚂蚁：“是谁杀了小狗？”
“明天去警局把资料调出来看看，要真是靠谱就把案子接过来。”白玉堂发动车子，“够级别了。”
“具体我不清楚。”小警员摸摸头，“我也是听人说的。”
展昭耸耸肩，“没，就看见个轮廓，你不是和他打了个照面么？不记得长相了？”
山雀说：“不知道。”
※※※
哥哥低下头看弟弟。
“我把你衣服都洗了！”白玉堂笑呵呵，“勤快吧？”
“什么‘惩罚者’……”白玉堂不悦挑眉，“他杀的那些小混混只是偷偷东西，要不然就打个架什么的，都不是死罪。”
“像？”白玉堂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猛地一惊，“你是说，那个黑夜惩罚者？”
蚂蚁说：“你可以问一下月亮。”
“你上次都敢把僵尸身上的东西放口袋里！”白玉堂说得理直气壮，“谁知道你还放过什么进去？今天太阳不错，都给你洗了。”
看见小狗支离破碎。
白玉堂和展昭循声望去，就见有一个混混，大概是趁警察么没注意，溜了，眼看着他拐进一个巷子，没了踪影。
“你不抓他呀？”展昭笑问。
哥哥问飞过的山雀：“是谁杀了小狗？”
白玉堂微一皱眉，“东西区不是一向很太平的么？怎么会打起来？”
白玉堂摇摇头，“没看见人。”低头看到僵直的尸体，也是无语叹气。
“啊？”白玉堂向展昭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刚才那个撞到他的人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因为他们出体育馆的时候走的是别的出口，所以没看见。
展昭打电话报了警，就低身检查尸体……注意到他真的是很年轻，近看也就十六七。上衣口袋里还鼓鼓囊囊的，展昭打开了口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塑料袋，就见塑料袋里包裹的是一条样式很可爱的丝巾，还是新的……应该是要送给妹妹的吧……
很快，警车驶来，两人把情况告诉了警员后，就离开了。
小警察看到白玉堂亮出的证件后，紧张得有些结巴：“呃……白队长，那个，西区和东区的飞仔火拼。”
“嗯～～”展昭翻翻翻，最后找出一份文件来，递过去说：“小白，这是你离开刑警队时接的最后一件案子吧？”
冲过马路，白玉堂上前一看，就见刚才那个小黄毛躺在地上，直挺挺睁着眼睛，已经断了气，额头上一个血洞还在往外冒着血。
把车子开过去，白玉堂摇下车窗叫住一个警员，“出什么事了？”
仓鼠说：“不知道。”
“这案子很奇特。”展昭说，“没有动机，受害者也没有共同点，最后这个黑夜惩罚者还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正这时，就见体育馆里出来了一大帮兴奋的年轻人，他们手上放着烟火，拿着荧光棒，又唱又跳。一涌而出的人流一下子就把那个人淹没在了人群里，等人潮散去，再看……
“呵……”白玉堂打过方向盘，车子拐弯。
“说不定人有相似，是看错了吧……”展昭眨眨眼，“又或者是个超级歌迷，没买着票，进不去就只好在外面听了。”
车子缓缓驶远，事发的巷口被拉起了黄线，四周的楼上，好多住户都纷纷打开窗子探出头来观望，有一个窗户也洞敞着，只是没有亮灯。一个人站在窗前，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边喘边笑，似乎是很兴奋，“看吧……白的好看吧？白的真的比黑的要好看啊……你看。”
上了车，展昭突然说：“小白……很像。”
“找什么资料？”白玉堂拨开书本走进来，“你又要写书啊？”
月亮点头：“我看见了，是你的弟弟。”
坐到车里，白玉堂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吵啊～～”
展昭瞥了他一眼：“这可是在体育馆开的万人演唱会，现在齐乐她们的乐团很受年轻人欢迎。”边说，边揪揪身上那件白毛衣的领子，可恶啊！白玉堂念书时穿的衣服他现在穿竟然正好——气死！
随后，听到了尖叫声。
用丁家双胞胎的话讲，人的外表具有一定的欺骗性：比如说白玉堂，你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可能会觉得他是个花|花|公|子，但是说实话，他从小由于家教甚严，喝酒、染发、穿洞、泡妞……别说做了，连想都没想过，而且还有轻微洁癖，喜欢安静的环境。如果说白玉堂因为比较风流的外形吃了无数的亏，那么展昭就是以百分之百纯良的外形让别人吃了无数的亏。
……
白玉堂也皱着眉耸肩，“这两个人死得也蹊跷……黑鱼和老洪家里起码有几十个兄弟守着，怎么会被|干掉还没人发现，听着像职业杀手干的。”
“他不会是一直站到现在吧？”白玉堂打开车门，却被展昭拉住，“你要干嘛？”
白玉堂坐到展昭身边，捏住他鼻子，“你说你这猫，难得休息，就别再凶手死人的说了行不行？”
警员低下头小声说：“前几天西区的老大黑鱼死了，西区的人说是东区干的，说要报仇，昨天东区的二当家老洪也死了，两个人死法差不多，所以东区的就说是西区人干的，今天这不砍起来了。”
“从后面传来的。”展昭下了车，指向他们刚才拐出来的那条街。
“我去看看。”白玉堂见那人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疑惑。
展昭点点头：“午夜的时候，一枪爆头，没有理由，杀的都是小混混，神出鬼没……”
“巷子里……应该是……”那个行人也吓呆了，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巷子的方向，白玉堂二话不说就跑了进去。
展昭抬头看看他，“找资料。”
哥哥拉着弟弟的手路过。
灵巧地闪身避开，但肩膀还是相互撞了一下，白玉堂见那人满脸胡子，年纪似乎不小了，赶紧笑着说了声：“sorry～～”，随后就转身随着人流，进了体育馆。
白玉堂也觉得好笑，就没再多想。车子开到半路，路过东区时，就见路边停了不少辆警车，靠墙抱头蹲了一排人，地上都是水管西瓜刀什么的。
“猫儿，你越来越暴力……”白玉堂被他拽着胳膊往里走，觉得展昭杀气腾腾冲进人群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正走着，就见迎面一人低着头快步走了过来，其他人都是往里走，只有他是往外走，显得有些突兀。
他低着头，没看见白玉堂，走路的速度还特别快，猛地发现眼前有人时，已经看见了入目满眼的白色。
白玉堂伸手接过来看了看，“没错，在我手上过了一下，后来我转去sci，案子就交给艾虎了。”边说，边翻看资料……“悬案？”白玉堂吃惊，“这案子都半年了还没破？！”
“这小子才十几岁，没多大就出来混了，也不算太坏，挣了钱供妹妹念书。”白玉堂叹口气道，“没办法，爸妈死得早，他又不舍得把妹妹给人。”
肩膀抖动着，但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笑呵呵地说：“是小狗自己，杀了自己。”
就见那个人，踪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