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自量力
谢知愠气得咬牙切齿,偏又无可奈何。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道:“既然郡主信不过本座,又何须让本座再算一卦?”
他一挥衣袖冷冷的声音道:“本座无能,郡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萧恋握住他的衣袖晃了晃,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道长这是生气了?
我这不是找不到帮助陈大小姐的高人,这才退而求其次来找你的吗。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日夜惶恐不安?”
谢知愠:“……”
这姑娘用不谙世事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末了还问他忍不忍心?
他有何不忍的?
谢知愠将自己的袖子抽了出来道:“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罢了,既然道长自己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那我只能另想办法了,不叨扰道长了,告辞。”
萧恋唇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潇洒的转身。
羲绝起身跟上 她。
谢知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隐在袖中的手紧握着。
想他这一生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很明显这萧家小姐就是来寻他晦气的。
若是就这么让她走了,今日这脸面他岂不是就丢尽了!
谢知愠看了一眼门前摆放着的烛台,他走过去伸手一按,院子里的阵法启动。
萧恋正走在青石路上,面前突然起了一阵浓雾,顿时间让她不辨方向。
而这浓雾中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听着有点阴森骇人。
羲绝看着四周道:“我们这是被困在阵法中了。”
萧恋撇了撇嘴,满脸的嫌弃:“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不就是讽刺了他几句,至于吗?”
羲绝唇角动了动,反驳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问:“你是故意逼他狗急跳墙的吧?”
萧恋笑了笑:“这国师府守卫并不多,但府中上下设了非常多的法阵,到了晚上这些阵法都会开启。
咱们要找案宗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借,只能去偷,所以解决这些碍眼的阵法很重要。”
羲绝问她:“你想怎么解决?”
萧恋看了看他身后的轩辕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这把剑自从到了羲绝的手上,就换了一个十分低调的剑鞘。
平日里携带在身上就跟寻常佩剑没有什么两样。
羲绝:“……”
他默默的抽出身上的佩剑对着萧恋道:“站在我身后,小心伤着你。”
萧恋乖乖的站在了羲绝的身后,然后手指着阵法的中心位置:“朝着那挥。”
羲绝握着剑柄灌入内力甩手一挥,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顿时间迷雾散去,再看国师府早已是一片狼藉。
谢知愠用阵法困住萧恋和羲绝,是想试探试探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几分本事?
结果一声巨响过后,师父精心布置的阵法就被毁了一个彻底,他站在原地惊得目瞪口呆。
就听萧恋哎呀一声:“实在对不住,适才突然起了一阵迷雾,周围还有东西鬼哭狼嚎的。
二哥还以为撞到了邪祟,便拔剑去砍结果一不小心毁了国师府的院子。
道长,劳烦你清算一下损失,到时候来侯府我把银子赔给你。”
谢知愠猛的抬头看向萧恋,她站在一片废墟当中笑颜如花。
而她身边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
她看见萧恋嘴唇微微一张,然后他们两人转身离去。
谢知愠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踉跄的伸手扶着花厅的门勉强站稳。
“不自量力!”
这是她最后对他说的话。
“好,好!”
谢知愠双眸猩红,望着被毁掉的院子,眼底透着一抹浓烈的杀气!
出了国师府,萧恋走在回去的路上,就听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程氏以及谢知愠沽名钓誉的事情。
当然还有人好奇,那个帮助陈采荷行侠仗义的高人是谁?
萧恋摸了摸下巴,问着羲绝:“要不咱们摆摊算命去吧。”
羲绝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问:“你打算昭告天下,让人都知道你有一身本事?”
“我们可以披个马甲啊。”
萧恋拉着羲绝的胳膊道:“国师说你天生不祥,会给大昭带来厄运,将你当成怪物囚禁在南宫。
可是你也看见了,你除了没有七情六欲外就是一个正常的人,那么国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羲绝也想过,从他被萧恋救出来他就知道所谓的生来不详,就是一个骗局。
萧恋问他:“你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羲绝不曾想过,许是因为他没有情绪,即便他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也没想过去调查。
就这么以萧绝的身份生活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羲绝问她:“这同你摆摊算命有关系吗?”
“当然有。”
萧恋眸光灼灼道:“我们要对付的是国师,可陛下对他深信不疑。
若想为你沉冤昭雪,我们就得取代国师获得陛下的信任。
而今谢知愠的名声一落千丈就是很好的契机,趁着这个机会,咱们要打响咱们自己的名号。”
羲绝听明白了,这丫头野心真不小竟然还想取代国师,不过听着倒是个好主意。
只是他有所担忧:“在京城这种地方,你的身份当真能藏得住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萧恋耸了耸肩道:“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就把你推出去顶包,这样我就能自保了。”
羲绝抿着唇看她,然后点了点头:“嗯,你是我的小徒弟。”
萧恋嗔了他一眼:“便宜你了。”
她拉着羲绝的胳膊道:“走吧,回家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听着那句回家,羲绝心头忽而涌出一股莫名的感觉,他好似越来越习惯如今的生活了。
他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忽而想起了什么。
失神的功夫,一辆马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七八个护卫立在两侧。
羲绝看着这架势,明显来者不善的样子,他问道:“今日出门算吉凶了吗?”
萧恋被他逗笑,她道:“麻烦。”
说话间,男人清悦的声音隔着帘子从马车里传来,他问:“你便是武德侯府的那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