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们喜欢我吗？
“不过人类的床很舒服，你要不要换到隔壁的房间去住？”
季念念坐直身体，两只手攥着收纳箱的边缘，摇头道：“不要，箱子对我很重要，我就要住在这里。”
苏晚梦看到他眼圈更加地红了，且十分抗拒的样子，只好改变策略，和他商量道：“好，你就住在这里没关系，但是能不能把箱子搬到隔壁的房间去？那个房间很大，你想把箱子放在哪里都可以。”
季念念仔细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他配合地把自己的窝搬进隔壁的房间，安置在一个角落里。
苏晚梦见状，对季念念好一顿夸奖。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听话的一缕灵魂！”
季念念微扬起脸颊，大声回应：“没错！”
苏晚梦：“其他的灵魂都没有像你这样善解人意！”
季念念赞同地点着小卷毛脑袋，拍拍胸脯道：“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一缕灵魂！”
……
等夸奖完毕，苏晚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抬头询问道：“季念念，你晚饭想吃什么？”
季念念摇摇头，“我不用吃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苏晚梦的眼睛倏然一亮：“都可以，我不挑食。”
有只可爱鬼给做饭，简直不要太幸福，更何况他的厨艺相当不错。
想到又能给她做饭了，季念念止不住上扬嘴角，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前往厨房。
这天晚上，苏晚梦坐在餐桌旁看着季念念陆续端上来一份火腿鸡蛋饼、一盘炒时令蔬菜和一碗皮蛋瘦肉粥。
她起身去厨房，在碗篮里拿出一个小碗和一个浅口的碟子走回来。
虽然可爱鬼说不吃，但她还是分别夹出一些递给他。
季念念连连摇头，两只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口鼻。
苏晚梦笑说：“就当是陪我一起吃吧，不然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季念念听话地放下捂口鼻的手，冲她露出一个温温软软的笑容。
苏晚笑弯弯嘴角回应他，拿起小碗边的小勺子，期待地说：“我来尝尝你做得粥，看看你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煮粥的一缕灵魂！”
季念念不由得挺起胸膛，满眼骄傲，肯定道：“那还有假？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煮粥的一缕灵魂！”
苏晚梦边笑着边低头喝了一口粥，软软的、糯糯的、又香又滑，比外卖上的那些粥店好吃太多了。
季念念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评价。
苏晚梦用实际行动表达喜欢，连吃了三口，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季念念打心底里高兴，一阵摇头晃脑，小卷毛都甩凌乱了。
“收！”苏晚梦左手一挥握紧，“别闹了，快吃饭吧。”
季念念几乎是一秒变回乖乖巧巧的样子，脸颊有些微微泛红，眼睛看向摆在自己跟前的一碗一碟。
苏晚梦夹起一块切好的火腿鸡蛋饼来吃，视线微斜，看到邻座的他就像小狗嗅闻食物那样把鼻子凑近碗碟。
可爱鬼就是这样吸取食物味道的吗？
很可爱耶，有想伸手使劲揉揉他一头小卷毛的冲动。
不多时，季念念抬起了红扑扑的脸庞。
苏晚梦笑问：“吃完了？”
季念念点点头，一副肚子吃饱饱的满足样子。
苏晚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连吃进嘴里的粥都觉得更香更好吃了。
晚饭进行到尾声，一人一灵魂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活跃。
苏晚梦吃掉最后一口火腿鸡蛋饼，抬头看住季念念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抛出一个新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租下这个房子吗？”
季念念摇摇头，说：“在你来之前，还有五波人进来过房子里，除了你，他们都没有再回来过。”
苏晚梦想到这套房源评论区里的留言，噗嗤一笑。
季念念猜测道：“是因为你可以看见我，所以才租下这个房子的吗？”
“不是的哦。”苏晚梦摆摆手，示意他更靠近一点。
季念念挪着餐椅坐到她的身边，内心充满了好奇。
苏晚梦告诉他：“是因为我一直在做关于这个房子的梦。”
其实，这样来述说是不全对的。
同样的梦境她反反复复经历了四年，头两年梦到的次数不算多，后两年才变得越发频繁。
“只要我每晚睡觉就会梦到这个房子，我在梦中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意识的，所以我对这个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很熟悉。”
季念念听得眼睛都睁圆了，完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后来他歪歪小卷毛脑袋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你在梦中有看到我吗？”
苏晚梦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在那个纸箱里呆了好久好久。”季念念委屈地比出四根手指头，“可能也有四年了吧！”
苏晚梦揉揉他的小卷毛，顺毛道：“你听我接着说呀！这不还没有到你吗？”
季念念收好情绪，听她继续往下说。
苏晚梦简单酝酿了一下，开口道：“前天在房子里看到你，我也很惊讶。知道别人看不见你，只有我能看得见你，我更惊讶了。虽然来看房子之前是有一些害怕的，但是进来以后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不害怕了。”
季念念替自己发声：“我是一个友好灵魂！友好灵魂是不会伤害人类的！”
“我知道。”苏晚梦笑，又问他：“你猜我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
季念念隐隐有期待：“是我吗？”
苏晚梦点了点头，认真地给他讲起来：“我不仅梦到了你，还梦到了你的父母和弟弟。”
就像是刻在记忆里的执念，季念念脱口而出：“他们，他们喜欢我吗？”
苏晚梦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笑着回答：“喜欢呀，你的弟弟还叫你哥哥呢，特别甜。”
听到这样的答案，季念念感到很欢喜，两只手捂在胸口处，小卷毛脑袋低垂下，不受控制地落下一串泪珠。
苏晚梦伸手拍拍他清瘦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似是在安抚那一个受伤、孤独的少年。
季念念抬起头，拿手背抹了抹眼睛，替自己解释道：“我不是爱哭鬼，我就是忽然之间很想哭很想哭。”
“我知道，我知道。”苏晚梦温声安慰，抬手摸了摸他一头软乎乎的小卷毛。
她想，她大概能确定了一些事。
她会来到这个房子里，应该是与他有关系的。
不然，梦境不会转换，她不会无故闯进他失去的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