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类不骗灵魂
下午两点钟，苏晚梦终于吃上了午饭。
“管好你的小鼻子，不要再来闻啊闻。”
季念念一听，连忙退到餐桌对面，坐得端端正正，眼神乖巧地看着她。
苏晚梦心有不忍，拍拍身边的空位，说：“也不用离得那么远。”
季念念接收到她话里的暗示，听话地挪到她指定的位置坐下。
苏晚梦低头夹上一块色泽鲜亮的五花肉片，再放上一小块青椒，连同米饭一起吃进嘴里。
她嚼了几下，越吃越香，味道好极了。
季念念双手捧上脸颊，看到她连吃好几口，两个腮帮子都撑得圆圆鼓鼓的，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
她喜欢他做得饭菜呢！
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缕灵魂！
片刻，苏晚梦已将小碗中的米饭吃了一小半。
“季念念，你炒得这个辣椒炒肉味道绝了，太好吃了。”她抬头道，“用不用我给你夹出来一些，你自己也尝尝？”
季念念摇摇小卷毛脑袋，“不用的，我以后不吃东西也没事的。”
苏晚梦转念一想，也是，在她没有搬来之前，他也没有其他的机会可以吸取食物的味道。
季念念想起来一件事，忽然开口道：“你想吃柚子吗？我给你剥。”
关于柚子，苏晚梦记起是今早搬家时，对门刘阿姨硬塞给她的，一袋里总共有三个。
“好呀，你帮我剥一个吧。”
季念念疯狂点着小卷毛脑袋，一想到又能帮忙干活了，超级无敌开心。
他往后推开一点餐椅站起身，走去厨房，在吧台上的果盘里挑出一个最小的红心蜜柚。
他拿着柚子去水流下清洗，然后将它放在案板上，随即拿起干净的刀具去除头尾，再把柚子皮切薄一些，最后从中间的位置切下一刀，将柚子一分为二。
苏晚梦看到季念念弯身从抽屉的碗篮中拿出一个浅口的碗，说：“你来这边坐着剥吧，站着怪累的。”
季念念乖顺地端着案板上的柚子和碗走回餐桌旁放下。
他返回去重新清洗完双手，这才坐回原位开始剥柚子。
苏晚梦一边吃饭一边看他动作熟练地将一小瓣柚子皮剥得干干净净。
“你快尝一个，看好吃不好吃。”季念念将最先剥完皮的一小瓣柚子放到浅口的碗中，推到她的手边，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苏晚梦刚咬下一半，眉梢飞扬道：“很甜，水分很足，都爆汁了。”
季念念弯弯眼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更加卖力地剥起剩下的柚子。
苏晚梦夹起一些土豆丝放在小碗中，将最后一口米饭吃完。
她看了一小会儿季念念剥柚子，不经意道：“你是不是只忘记了和自己有关的记忆？”
季念念抬起脸庞，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苏晚梦怔了一瞬，想到昨晚的梦境，忽而觉得吃到嘴里的柚子似乎是生出了几丝不该有的酸涩。
午饭结束后，季念念主动揽过洗碗和收拾卫生的工作。
等他干完活，苏晚梦走到主卧门外，喊道：“季念念，来帮我一个忙。”
季念念闻声，飞快地擦干手上的水珠，在左手腕上戴上手链，跑着去见她。
苏晚梦看见他来，笑着说：“走，进屋，帮我拿着棉被的角角。”
季念念没有动，而是认真地问她：“我方便进去吗？”
“不太方便。”苏晚梦故意调皮道，“不过你是一缕灵魂，所以没关系。”
季念念喜笑颜开，但不敢太过逾越，只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走进去。
苏晚梦指挥他站到床的另一边。
她拿起棉被的一角送进被罩中，角对角对上后，将手中的被角递给他来拿着。
后来，这样的动作又重复了三次。
最后，苏晚梦拿着被子一边的两个角，季念念拿着另一边的两个角，两人配合地在半空中抖动一番，一床棉被就套好了。
季念念问她：“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苏晚梦看了一圈，摇头道：“没有了，你去找小黑和小黄玩吧。”
季念念点头说好，往后退到墙边，继续贴着墙壁挪出房间。
傍晚时分，李玉华给女儿打来视频通话。
季念念看到苏晚梦举着手机在屋里走来走去地给视频里的人介绍。
“爸爸妈妈，这个房子里一共有五间卧室，每间都很宽敞明亮，等放假的时候你们也过来小住几天，多陪陪我。”
“对了，这里的冰箱比之前那个要更大一些，以后我就能从家里多带些你们做得好吃的了。”
……
苏晚梦手机镜头一晃，扫过了客厅墙边的一抹鲜艳的粉红色。
李玉华：“那个收纳箱怎么不收起来？放在客厅里多碍事呀。”
坐在妻子身边的苏知远笑呵呵道：“哎呀，梦梦不收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嘛！”
李玉华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就宠着她吧，她做什么你都说好。”
苏知远很得意：“那必须的，这是我闺女，我闺女就是最棒的！”
说完，他又特意补充一句：“我老婆和我闺女都是最棒的！”
李玉华终于没忍住笑了，轻轻打了一下丈夫的手臂。
苏晚梦看在眼中，不禁啧啧出声。
一开始就蜷坐在收纳箱里的季念念听到阿姨说他的窝碍事时，整个灵魂都有一些难过。
为什么大家都要把他的窝给拖走。
他的窝明明已经不破了，现在是个很大、很结实、很漂亮的窝。
和父母打完视频通话的苏晚梦很快找了过来。
季念念抱着膝盖侧蜷在里头，微微转过脸庞看她，眼眶湿润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怜鬼的模样。
苏晚梦莫名心软，温声告诉他：“我不会把箱子收回，你可以和小黑还有小黄安心住下。”
季念念把自己的小卷毛脑袋递给她摸一摸，强调道：“你要说话算数！”
苏晚梦摸摸他的小卷毛，附和道：“人类不骗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