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不去
客厢里
苟斢反手堵住门，与戊虚各占一角，形成犄角之势。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把你揍一顿之后你再说。”苟斢活动活动，手上筋骨咔咔作响。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戊虚瞪大眼睛无辜，只是动作畏畏缩缩。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苟斢好不容易看见回去的希望，怎么可能会让它破灭。
门外啪啪敲门，柏偲有些着急的声音响起：“大苟，你别冲动！快把门打开！”
屋里两个人死死对视，“你放过老道吧，老道什么都不知道。”
苟斢突然扯嘴一笑，“我想想啊，你们讲究缘法，因果循环，我这个异世界的灵魂被无故牵连进来。你说罪魁祸首会不会有报应？还是说他允许？”
苟斢说着用手向上指指。
“什么报应？这是缘法！”戊虚听着外行话，忍不住得意道。
下一秒领子被攥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苟斢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追问。
“唉呀呀，”戊虚捋平翘起的胡子，“罪过，罪过！”
苟斢不耐，一拳上去，“你到底说不说！”
屋里顿时响起痛呼，“你不尊老！”
“尊老？你们不是说随心而为，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挥拳向外，发疯折磨别人。”苟斢一拳接着一拳往肉里捶。
“你打死我吧！”戊虚抗争不过，舍下一身皮肉抗揍。
屋里，哀嚎哭爹喊娘。
室外，柏偲，顾洵，道长面面相觑。
听着里边的动静，顾洵小心问道：“那个道长没关系嘛？”
道长淡然笑笑，“师弟上了年纪皮糙肉厚，不碍事。”
言外之意：抗揍。
柏偲眉头紧锁，眼含忧虑，“戊清道长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戊清浮尘一弹，“万事万物自有定法，不可说，不可说。”
屋内
苟斢的挥拳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头一沉，丧气道：“你就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回去？”
戊虚躺在地上呻吟，缓了半天才道：“小兔崽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回去做什么。”
苟斢握紧拳头，“那苟斢怎么办？”
“他好着呢，就算你留在那里，也活不了太长时间。老道也算是功德一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道死后可以上天堂啊，阿弥陀佛。”
苟斢听着他的胡言乱语，目光沉沉。
这神棍神神叨叨，穿着道袍，说着耶稣，念着菩萨，是怕出了事儿，一个护不住他？还是说是个三不管人员？
“小伙子，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你想要的都会有，老道保证！”戊虚咧嘴想笑，疼痛使人面目扭曲。
“神棍，你等着！”苟斢对浑言混语敬谢不敏，转身开门出去。
房外的人见门打开，柏偲拉过苟斢关切问道：“没事儿吧？”
顾洵也赶紧围在身边，眼神落在苟斢身上。
“没事儿吧？”戊虚阴阳怪气从屋里一瘸一拐出来，“他能有什么事儿！单方面被殴的是老道！”
“大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一定是戊虚道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柏偲断言道。
“啧啧啧，护的怪紧。老道又不认识他！”戊虚嘴角一撇，抬眼瞅见苟斢动作，又缩着脖子躲回了戊清身后。
柏偲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面对着从小就认识的道长，下意识就这样说出口了。
“柏偲，你回去吧。”戊清笑笑，下逐客令。
“是。”柏偲恭敬弯腰转身带着苟斢他们出了后厢。
戊清用手指戳戳青中泛紫的脸，“师弟受苦了。”
“师姐热闹好看吗？”戊虚一巴掌拍下去欠兮兮的手，捂着脸道。
“这事还不是师弟惹起来的？”
戊虚面露尴尬，“谁能想到柏家的黄白之物这么难拿！早知道就不揽这瓷器活了。”
“方外之人，不重身外之物。”戊清端的是世外高人的样子。
“这又没有外人，装什么啊！是酒不好喝还是游戏不好打。辛辛苦苦几十年，要不是我，咱们这梵音观能修起来？”戊虚一言挑破，就不爱这惺惺作态的虚伪。
戊清清清嗓子，“师弟倒也不必如此直白。只是那位施主今后，，，，”
戊虚打断婆婆妈妈戊清的话，“师姐放心好了，二苟不会出错。回归正位，一切照旧。柏家那孩子也不会有事儿。一举三得，一箭三雕，一事三成。事情完毕了，老道可以出去云游了！”
戊清摇头，“咱们说好的一轮五年，如今时候已到，你哪里也不准去！”
人生不易，戊虚叹气，“师姐！你是想让老道死嘛！那孩子如今发现了我，不得成日里来找我！老道还没活腻歪呢！”
“不行！”戊清坚定摇头，天知道自己这五年守着道观是怎么过的！好不容易熬出头，当然要嗨皮。
两个道长耍心眼子，想着法子去脱身。
梵音观外
“苟哥，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学校了。”顾洵坐在观前的大青石上，仰脸望着有些颓丧的苟斢。
“顾洵，走，去喝酒去。”苟斢心下一片茫然，听两个神棍的意思自己是回不去了，难道真要在这个荒唐的世界活下去？！
omg，上辈子是刨了那俩神棍的祖坟，这辈子这么报复自己！
顾洵惊喜回道：“好啊，好啊！小柏一起去！”
柏偲点头。
一行三人随便找了个摊子。苟斢坐倒不动了，抬手大喊，“老板！一打啤酒，五斤小龙虾。”
“得嘞。”小摊老板热情回道。
顾洵一脸惊奇，“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路边摊呢！”
柏偲夹起桌上的纸巾一遍一遍擦着泛油光的桌面，“咱们换个地方吧。”
苟斢此刻心情郁闷烦躁，眼神扫过柏偲的动作更烦了，恶声恶气道：“爱吃吃，不吃就走！”
柏偲手上动作一顿，“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
顾洵乖乖坐好，生怕莫名的炮火轰到自己身上。
不多时，小摊老板端着锅气十足的小龙虾上桌，“慢吃。”
“老板，酒！”苟斢忍着烦躁催促道。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