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遇故人
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个阿拉伯夫男。
“你这是做什么?”
“防晒啊,苟哥来喷点儿防晒。”顾洵说着从包里拿出防晒喷雾,绕着苟斢一顿喷,“苟哥,男人别那么糙,还是活的精细一点儿。”
苟斢斜眼站着不动,不与评价。
梵音山上,香火缭绕。
苟斢从山脚一门心思向上爬,反倒是顾洵跟在身后累成狗
钟鸣声清透,响彻山谷,阵阵涤荡整座山。层层青石阶,古朴质拙。不知是不是苟斢的错觉,总觉得这座山充满神气,仙气飘飘。
说不定能从这里找到自己回家的办法,苟斢瞬间又力气满满,加快步子向山上爬。
“苟哥,等等我!”顾洵气都喘不上来,之前还能勉强跟上,这回苟斢加速,彻底把他落在后面。
山间掠过的清风轻抚焦躁的人心,苟斢站在寺庙?不,是道观大门前。
“这就是你说的佛寺?”苟斢转头望着两腿抖得不成样子,瘫坐在地上的顾洵问道。
“是啊,人真多。”顾洵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道观,不是寺庙。你分都分不清楚,求神拜佛都弄错了对象。”
“不管佛寺还是道观,我还是在上学的时候选择了上香。果然科学的尽头是玄学。”顾洵调侃道:“苟哥,我这算不算一步到位,提前了好几十年啊。”
“是的是的,”苟斢敷衍回道,迈步进了香火繁盛的梵音观。
顾洵拍拍屁股,起身跟上,还科普着从网上查来的知识。
“梵音观里最灵验的就是姻缘签,听说里面有棵歪脖子树挂满了红绳。”
“是那个?”苟斢指指不远处红绳系满,树下还有不少男人虔诚许愿,往树上抛去。
“咱们也去看看。”顾洵拉着苟斢打算去试试。
苟斢摇头,转身去了殿里。大殿里扑面而来的凉意,激得苟斢抖了抖。
肃穆的三清像坐立在正中,地上放着暗黄的蒲团。不少上了年纪的男女跪在蒲团上,默默念叨。
“十足的封建迷信。”苟斢喃喃道。
“这位小哥,信则有,不信则无。倒也不必说是迷信,求个安心罢了。”
苟斢回头,一个手拿浮尘的道人,花白的胡子尾端辫成小辫子。
“小哥是来求什么的,可以求一签解。”
前脚吐槽封建迷信的苟斢后脚加入上香大队,拿出以头抢地的架势狠狠嗑头。
老君在上,信徒苟斢愿意折寿十年,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
眼睛紧闭,手里拿着的签筒拼命晃动,嘴里不停念叨着自己想要回家的需求。
虔诚的头颅梆梆作响,周围人侧目而视。
签桶顺势掉落一根竹签,苟斢捡起,双手捧上,满眼期冀望着老道。
老道猛咳一声,“小哥,心愿很是强烈啊。”
“大师,快给我看看,怎么说?”苟斢恨不得把手里的签文贴在老道脸上。
老道招架不住,扯着苟斢往旁边站站,小声道:“小哥,求神不如靠己。你这签文不解也罢。”
“什么意思?不好,下下签嘛?!”苟斢签文还没出手就惨遭噩耗。
“小哥,在这待着不好吗?”老道摸摸浮尘,望天。
“好什么!有什么好的!”苟斢一堆槽点无处安放,话说出口反应过来,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老道望天看地,就是不看身旁的少年,“前有因,后为果。这里虽有不同,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苟斢一把扯住拔腿就要跑的老道,“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老头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老道急了眼,“哎呀,斯文,斯文。别拽,别拽。”
顾洵扔过红绳,返回正殿就看见苟斢与一老头拉拉扯扯,跑过去问道:“苟哥,你爷爷?”
“神他妈的你爷爷!”
“谁爷爷,我可没有这么个不肖子孙!”
两个人呛声,殿里吸引了一众香客的目光。
老道见状赶紧拉苟斢去后厢,屁股后面还跟着顾洵这个小尾巴。
“老头,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儿!”苟斢肯定道。
“哎呀呀,老道啥也不知道!”老道见没了人,立刻耍赖道。
“你这老头儿,信不信我揍你啊!”苟斢说着举起拳头威胁。
“戊虚,你又忽悠人去了。”又一道清远老态的声音响起。
苟斢回头,得道高僧?看着像!
“师姐,我没有。”老道有些心虚,底气不足。
“大苟?你怎么在这儿?”
“柏偲?”苟斢看着道长身后跟着的同桌,“你也来上香?”
柏偲摇头,“我陪家里人来上香。”
“这灵不灵啊?”顾洵磨到柏偲身边小声问。
柏偲沉默,怎么回答呢,这是个问题。应该相信科学,但好像也有些玄学在里头。
前面的道长倒是哈哈大笑,“心诚则灵。小哥不如去求一签。”
顾洵摇头,“我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啊。”
苟斢死死抓住老道的袖子,“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啊。”
老道立马捂住那张老脸,“小哥看错了,小哥看错了。”
“你别遮!”苟斢用力一扯,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那个骗子!”
苟斢厉声尖叫,“骗子!快把我弄回去!换了身装扮变得人模狗样,就能翻脸不认账了!”
老道捂头捂脸,嘴里喊着:“师姐救我!”
“你这个骗子!”苟斢只觉得自己肺里塞了个气球,临近爆炸边缘。
“小哥冷静,有什么话咱们客厢里说。”
柏偲也在一旁劝道:“大苟,你冷静一些,有问题要先弄清楚。”
苟斢强压着怒火,伸手提溜起罪魁祸首“砰”一声推开门。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赶快从实招来。要不然就别怪我揍人!”
老道借着衣角露出一只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我是真的不知情。”
苟斢一拳砸在客桌上,桌面瞬间裂出几道纹路。
老道抖了抖,带着哭腔道:“我真不知道啊。”
“我不信!”苟斢越发确信他就是那个测字的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