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想不到
柳青舟刚刚还在想为何这么巧在此碰见南宫，就听她说出了牛二的案子。
不禁疑惑道：“南宫师妹如何得知？正是此案，南宫师妹可是在此发现了什么线索？”
原来这南宫师傅在十年前得罪了道上一个爱好制毒的江湖人士，被其毒死后，那江湖人士也逃之夭夭，那时南宫才刚及笄。
她自小练习自家剑法，也算是小有成就，不多想就开始闯荡江湖寻杀父仇人，十年如一日至今未果。
她寻过将近半个大宋地界，一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直到去年腊月带着她的徒弟重回故土氷州城，才知青舟师兄已上任此地的刺史。
本想拜会，可却在城外遇到一起流民，只听他们道琼安县有杀人抢劫的山贼作祟，当地县令不管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
南宫听了这些流民的遭遇，顿时就转了方向，没进氷州城只是继续北上前往琼安县，她一个人当然打不过一群山贼，但她可以潜入县令府，挟持县令派兵去剿匪。
谁知还没踏入琼安县城，就见城门外，城墙下有诸多流民住在此处。
有的流民被活生生冻死在此，或是怀里的刚会走路的孩子得了风寒，他们哭着求着琼安县守城官兵放他们进去请郎中，但城门只要不是流民都是可以进出的。
那守城官兵很是动容替这些流民说情，但那王县令却固执道：“本官已给他们放了粮，既然不会饿死，他们为何还赖在这城门下当流民？就算有那山贼横行，他们都被抢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你怎知这不是他们因不想劳作，而混进城的手段？”
南宫见此场景，也顾不得先去挟持县令了，只能先帮眼前这些流民。
自父亲中毒身亡起，她自己一路游历且自学医术，一些简单的病情她也是会治的。
她先带着一些生病的流民在郊外找了个可以遮风避雨的破庙落脚，免费给这些人看诊开药。
没钱买药了就劫恶济贫，专挑百姓口中的恶霸下手。
这一来一回，就忙了一个多月，这些人也很感激她的恩情，陆陆续续地继续南下找生路去了。
其实琼安县有其他救助流民的政策，那便是募兵，只是一旦入伍则终身为伍，身上要刺配编队。
这些流民不愿刺配入伍，首先他们本来就是这个县的本地人，其次他们是因为闹山贼才有家不能回的，并非缺粮少食，只要将山贼剿灭就能继续安居乐业，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入伍，还得等到六十岁后才方休。
等南宫准备好潜入县令府时，只听大街上传来那王县令被罢免发回原籍的消息。
因为这王县令的固执导致多少流民在寒冬腊月被冻死城门下，就这么罢免了也不解恨，她想着等他出了琼安县，在路上打他一顿，谁知还没动手这人第二日就在发回原籍的路上自戕了。
新县令及时上任后又是安置流民，又是派兵剿匪，不过半月就清剿完了山贼，放了邸报公示。
一些与牛家村沾亲带故的人出来做证牛家村不是山贼村，不过几日那些人就消失了几个，剩下的人都不再出来做证，只当没这件事发生过。
南宫知晓此事另有隐情，全城亦知，只是无人再提。
她本想写信给柳青舟，又想到已经十九年不曾联系，说不定师兄已经忘了她，不如自己先去查清，再将这些证人证词证物送到刺史府，让他为百姓主持公道。
谁知她这些日子一路从琼安县周边被山贼抢杀过的村子搜证到牛家村，遇到了“可疑人”立春，师兄妹才因此机缘再度相遇。
柳青舟听南宫道完分别十九年间的如此种种，微微叹息她的不易，也为她如今能自己独当一面而欣慰。
“等这里的事忙完，还劳南宫师妹带我去给南宫师傅上柱香，以敬哀思。”柳青舟颇感哀愁。
柳青舟转而关切道：“不知令慈身体可还安好？我初回氷州上任时曾派人打探过你们的踪迹，可没有消息，我还想是你们早已搬离氷州了。”
南宫苦笑道：“劳师兄挂心。当年父亲被毒杀前，母亲一直希望父亲不要继续混江湖了，想让父亲找个营生，好好过安稳日子。父亲不愿，母亲也不想将就，二人便就此分手。我从小酷爱武术，自然更愿意跟着父亲闯荡江湖，这一晃就过了这么些年。”
南宫现在二十五岁，看发髻还是未婚，他虽然是师兄，可也不方便开口问这些，一时无措。
柳青舟不知怎么安慰劝解，感觉此时说什么都不适，有些局促地摆手道：“哪有什么劳不劳心的话，这本就是我作为师兄应该关心的。”
南宫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低头一笑。
柳青舟想起南宫刚刚提到收了徒弟的事，立马转移话题，颇为赞赏地感叹道：“不想南宫师妹如今已经有这番本事，都可以带着徒弟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了。看来确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我后边跑的小娃娃了。”
南宫被夸得不自在，道：“没有师兄说的那么好，我那小徒弟如今才刚满五岁，还没正式开始习武呢。”
想起正事，“师兄你不是来查案的吗？怎么倒是打趣起我来了。”
二人加上立春才回归正题，南宫在氷州城外遇到的那起流民，正是被杨知州安排到水寿村又被杀害的那一批。
至于那王县令，柳青舟也没冤枉他，只是看来他并不同杨知州是一伙人。
但王县令因为太过固执害得一些流民本可以不死的，却活生生冻死城墙下。
就算自戕也换不回那些无辜冻死的流民，不值得同情。
至于现在这任琼安县县令，根据他上任后的这些行事作风和发生的这些事，可以肯定其一定是杨知州等人同伙。
现在只需找到当初为牛家村作证的人，收录他们的口供再保护好他们，就可为牛二及牛家村翻案。
“南宫师妹可知当初那些为牛家村作证的人现在何处？”柳青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