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拐子?人牙子？
但梁立冬见这也只是个老妇人，自己又功夫了得，虽受了些伤，但这老妇人奈何不了他，故并未将人放在心上。
次日二人集市找人往氷州传口信时，梁立冬被这老妇人和他的团伙栽赃偷盗。
集市人堆里一听说有小偷，纷纷来抓人。
牛二和梁立冬二人多日逃命，衣衫褴褛，出了琼安县的县牢二人脱了囚服，更是找了个农家偷了两身衣裳。
现在集市被人当成贼，双拳难敌众脚。
牛二在一旁不停的解释，旁人见二人模样，也没人愿意信。
梁立冬跑得掉刺客追杀，但在这寡不敌众，被他们一伙人按着往衙门走，走着走着就没了意识。
等梁立冬再醒来时，眼睛被人蒙了起来，嘴巴也被堵着，手脚也被捆着。
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身感自己在船上，一摇一晃头晕得很。
借了个巧劲，把眼睛上的布条勾开了。
只看见眼前黑压压至少有十多个男子，大到他自己小到十五六岁。
众人皆是被蒙着眼睛捆着手脚，堵着嘴巴，一副病殃殃浑身无力的样子。
看了一圈都没看见牛二，心下担忧。
突然舱门被人打开，只见一魁梧壮汉手拿牛筋做的鞭子，看见把眼罩打开的梁立冬。
那人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下去，顿时钻心的痛。
这鞭子制造特殊，抽人不会出血，却可以让人感到钻心的痛。
梁立冬嘴被堵着叫不出声音，只见那人朝他堵在嘴上的抹布扯出来，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掰着下巴就倒进梁立冬嘴里。
那味道，梁立冬有些熟悉。
梁立冬原来是有个家的，但有个自称是他家亲戚的牙婆，有一年这牙婆回乡，跟乡里乡亲诉说外面的县城有多好。
让梁立冬父母都很心动，这牙婆也是随和友善，谁家需要帮忙，她都去搭把手。
梁立冬家没有长者照顾他，这牙婆就自告奋勇一连几个月给他家带孩子，又是做饭，又是打扫的。
刚开始还不放心的夫妻两个也终于放下心来。
有一日趁他爹娘出门劳作，哄说要带他去山上找兔子，他一向也亲近这人，就跟着走了。
谁知那牙婆既是明路的人牙子，又是暗路的黑拐子。
人牙子不能卖良籍人，不能行拐卖，牙婆也不能卖男性，男性牙子也不能贩卖女性，买卖奴隶的成本高，调教成本也不便宜。
调教时打出外伤还要给他治，成本会更高。
他们就研究出一种牛筋做的鞭子，调教时只会留痛觉，却可以不出伤口。
故他们有一层人结伙，明面都是遵守牙行规矩的良家人牙子，但暗地里行的却是拐卖人的勾当。
这黑拐子把人带到山上，立马就给他用药迷晕了，再醒来就到了买主家里。
年幼的他不知道家在哪里，买主把他买回来当儿子，但买主知道了他的身世，只觉得他已经记事了，反倒把他倒手卖了。
又经过几轮倒卖，这样经历了三年后，七岁时被柳青舟父母买走，本来认命的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故没对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世。
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柳青舟身边没有旁的兄弟姐妹，对从小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也视为弟弟一般对待，只是他不愿表达。
有一日梁立冬告诉了柳青舟自己的身世，柳青舟想要让父亲帮他，却得到了柳青舟之父风寒亡故的消息。
柳家一蹶不振，但柳青舟奋起读书，立志势必让他重得自由，找到双亲，直到现在让他得到了自由，但寻亲终究是海底捞针。
梁立冬被那壮汉灌药后想起了很多以前的故事，那药正是黑拐子专门用来让人听话的药。
不消片刻，梁立冬再次被药晕了过去……
柳青舟这边应付完杨知州，当天晚上就给夏氏一行人打包好了回江陵的车，把府中所有好手都留给了夏氏，等到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柳青舟虽然跟夏氏解释的言语匆匆，但夏氏也一下子抓住了要点，就是氷州要不太平了。
夏氏不想走，可柳青舟却决绝地不走就休妻来威胁她，夏氏自然不是受此威胁就走了的人。
最后柳青舟只道：“你愿意与我一起死，那咱们的玉成（柳明的字）尚在襁褓，岳丈大人身体一直不好，要让他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怎么受得了。”
最终夏氏妥协了，次日一早带着一行人光明正大的前往江陵。
柳明被周娘子抱着，看着眼前正在双双泪别的老爹和漂亮母亲。
心中也有些伤感，不禁内心感慨：这一分别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这古代生活好像也没电视剧里那么好啊。
天刚大亮柳青舟夫妻二人依依不舍分别，夏氏带着柳明一行人一路往南。
三台马车，车队前后都有随从开路和断后，中间在马车旁的都是柳青舟留给她们的好手。
夏氏和柳明在两台马车，孩子太小了，需要宽敞的环境，又需要人照顾，马车空间有限，只能分开坐。
夏氏带着蘋花和月露在前面，周娘子和孙嬷嬷则在后一台车上照顾柳明，最后一台则是梁立冬的妻子和孩子们。
此事夏氏向梁立冬的夫人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说在江陵附近打听到了梁立冬的消息，便哄着人一起上路。
先行了一小段陆路，给本就幼小脆弱的柳明颠得浑身疼，饶是坚强睿智的他还是忍不住“哇”了两声。
好在只颠了半天，就转了水路。
从黄土高原往南，顺势河流主干，加上靠岸休整的时日，只肖十来天就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另一边的杨知州和吴大公子，并没有全信柳青舟的话。
看到柳青舟的家眷出行之后暗中派人跟着她们。
只要柳青舟这边真的知道了什么，自己也好挟持他的家眷，让他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水路上的夏氏一行人，早在出门前柳青舟就交代过，杨知州以及背后之人一定会暗中派人跟着她们。
故一路上，她们并未松懈，悄悄派人查探了一番，大概确定了二十多个怀疑对象。
听去探的下人来报，那群人身强体壮，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刺客，极有可能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