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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往事知多少,人怎么样不亡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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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年秋季,偶然有一天,张小帆打来电话邀小詹前往岭南,告诉他有一些事情要和他说说。张小詹不愿意去,告诉他最近工作很忙,要赶几套模具,抽不开身,有事情就在电话里讲。

    张小帆问他:“你一天有多少钱?”

    张小詹说道:“大概有400块钱。”

    不一会张小帆转来五万块钱,发来一个定位,又发来几句话:“买你几天时间,到岭南一游,相聚几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说。”

    张小詹收拾几件衣服,坐上高铁前往岭南,按照定位爬上一座山,在一个亭子里坐下,等待张小帆。

    夕阳西下,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空,大日金光灿灿的慢慢下沉,徐徐凉风宜人,这是湿热的岭南,一年难得的时光。山下有一个年轻人,活力满满的往上山跑步,张小詹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心中想着要是不上班,天天爬爬山跑跑步,不愁老不愁小,也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跑步的年轻小伙,虽离的远,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生龙活虎,蓬勃的青春气息。张小詹惋惜上学的时候,从没好好锻炼过身体,又想到了唐雪,不堪回首的迷茫岁月,中年油腻,感慨渐渐的老了。

    小伙子一路拾阶而上,向着这边跑来,越来越近,张小詹慢慢的站起来,震惊的看着他,他无法想象,小伙子正是邀他而来的张小帆。

    那不是春节时,衰老凄凉的张小帆,而是二十多年前,高考状元的张小帆,而是二十多年前,外出打工的张小帆,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张小帆!

    不可思议的望着年轻的面孔,张小詹的内心波澜滔天,愕然惊诧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张小帆灿烂的笑道:“小詹,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张小帆,在镇上读书,被你睡了好几年的张小帆!”

    依然震惊的张小詹,说道:“过年的时候,你明明已经驼了背,花白了头发,暮气沉沉的不像样子,这怎么可能?”

    张小帆说道:“半生问己半问道,堪破生死化轮回。若问当年为何争,我情依然在少年。”

    张小帆又说道:“《史记》里说孔夫子,一大把年纪,颤颤悠悠走不动的时候,还在等待河图与洛书。《孔子世家》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

    “孔夫子等的心力交瘁,等不到河图洛书,他说他要玩完了,我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如愿。不过我很幸运,我等到了时空节点,切到了时空之脉。小詹,我邀你前来,不是为了相聚,而是为了告别,做人间最后一别,我要走了。”

    什么史记孔夫子,什么时空节点,张小詹一头雾水,困惑问道:“什么人间一别,你要去哪里?”

    张小帆说道:“去孔夫子想要去的的地方,去要老子去过的地方,踏上众生未知的路,和历史上那些修道之人一样,从此不知所踪。”

    老子留下五千言,西出函谷关,从此不知所踪。又想起张小帆从小到大,种种的荒唐行径,张小詹内心忽然轰鸣,问道:“难道你找到了终极问题的答案,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了吗?”

    张小帆说道:“人体有经络,大地有风水,时空有节点。所以《黄帝内经》切人体之脉,《黄帝外经》切大地之脉,《易经》切时空之脉。我还在终极问题的路上,所以我要走了,踏上远古大帝,千古圣贤走过的路,追寻我要追寻的答案。”

    张小詹知道他说的几本古书,特别是《易经》,深奥晦涩,简直像天书一样,千古以来注解者无数,在张小詹看来几乎都在装神弄鬼,胡说八道。

    小詹不解的问道:“《易经》切时空之脉,难道时空也有经络脉搏吗?”

    张小帆讲道:“《易经》的易,一曰变化;二曰交易,股票交易;三曰时空不存,时间没有刻度,空间没有维度。”

    二曰交易,股票交易?张小詹心下腹诽,认为小帆也是装神弄鬼,他好笑道:“几千年前也有股票吗?”

    张小帆说道:“认知就像一口井,每个人都是自己认知的井底之蛙。人们对世界的认知,成为了认知世界的障碍,叫做所知障碍。”

    “岭南湿热,生活在岭南,人们每年都要拔几次火罐。你说湿气是个啥,水蒸汽,水分子,h2o吗?”

    “科学西医解释不了经络针灸和火罐,解释不了升降浮沉,四气五味,就污蔑中医落后迷信不科学。其实不怪他们,只是他们的认知,或者科学的认知,远远达不到那么高的高度,井底之蛙,认知不了而已。”

    “三年疫情,为中医正了名,只是不知道,将来能否重塑祖先的光辉,接续祖先的传承,只可惜我看不到了。小詹,几千年前有没有股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自己的认知里,过好你的生活,过好你的一生,幸福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凉亭里,恍若隔世的看着眼前青春年华的面孔,张小詹半信半疑,仿佛云山雾罩,小帆讲的内容,离他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一句也听不明白。

    张小帆郑重的说道:“孔夫子穷尽一生,韦编三绝,化《十翼》。他是天道之下,最接近世界真相的人,千古以来无人能出其右。夫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小詹答应我,我走之后,你这一生不进庙,不拜神!如果要拜,就拜天地君亲师,或者去祭奠先烈的英雄纪念碑。”

    在过去的岁月里,作为芸芸众生的一员,张小詹尽管学的是无神论的教育,不过也不能免俗,去过很多庙,拜过很多神,寻求心灵的慰藉。看着张小帆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疑惑,难道进庙拜神,莫非有什么不对的。

    张小帆从脖子上解下一颗珠子,黝黑又泛着七彩,如宝石非常稀奇,小帆说道:“这是我凝聚的一颗生之舍利子,你带在身上,当你老去,离开人世间,也要带着它入土为安。在无尽岁月之后,在无尽星空深处,希望我们还有相见之日。”

    “舍利子,活人的舍利子,你不会搞笑吧?”张小詹不相信,认为小帆在胡说八道。

    张小帆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也不可能明白,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这里有一张银行卡送给你,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卡上的数字是不会骗人的。”

    张小詹陪着他,在岭南逗留了几日,每天爬到山上,坐在一起,一老一少,路人看着像一对漫步的父子。聊他们的过去,他们的小时候,聊自己的二十多年的生活。小帆依旧在说,二十多年都在打螺丝,张小詹刨根问底的想问的问题,张小帆总不着痕迹的敷衍过去,小詹心下明白他不愿意多讲,问不出什么的。

    张小詹讲起了唐雪,张小帆眼神放光,哈哈大笑:“没想到你暗恋唐雪,我原本以为你太正经太闷,没一点情趣,没想到你还骚气滚滚。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都忘记她什么样子了,我好像被称作天才第一,她是天才第二,那时候她对我很是不服气。”

    张小詹说道:“我曾经好多次想,如果时光倒流,就算成绩追不上她,也可以很无耻的把她追到手。”

    张小帆狐疑的问道:“怎么样无耻,难道要下药,灌醉,霸王硬上弓,你张小詹能做得出来?”

    张小詹解释道:“我说的是脸皮厚一点,死缠烂打,套路深一些,你想哪里去了。”

    张小帆笑道:“我靠,这就叫无耻,你果然还是太正经太闷,把男人惯用的手段,称作无耻。咱们这一代人,千千万万终身碌碌无为,平庸之辈者,就是在该奋斗的年龄,把脸面看的过分重要,迷迷茫茫混了十几年,才恍然大悟。”

    小詹问道:“那你呢?不曾迷茫和困惑吗?”

    张小帆说道:“自我出生在人世间,睁开双眼后,就对世界充满了迷茫和困惑。而我一生的路,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世间一切所知。无人可以为我师,我以我为师,我以我为用,堪破天与地,堪破生与死,我为我自己解惑。”

    随即又唱起四句话:“半生问己半问道,堪破生死化轮回。若问当年为何争,我情依然在少年。”

    张小帆叼着一根草,仰头望天,眼神时而明亮清澈,时而幽深凌厉,张小詹凝视着年轻的面孔,默默的观察,想找出整过容的痕迹。又一次观察了半晌,依旧无奈的放弃,无论怎么看,生龙活虎的青春气息,骗不了人,找不出一点点岁月的痕迹。

    张小帆站起身,遥望远方,山峰与天空,伫立良久,他说道:“小詹,我要走了,记得我的话,敬鬼神而远之!在无尽岁月之后,在无穷星空深处,希望我们还有相见之日。”

    张小詹问道:“你要去哪里,还要回来吗?”

    小帆天真烂漫的一笑,伸出手,往前踏出一步,在张小詹惊愕的目光中,仿佛空气开了一扇无形的门,小帆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消失在了眼前。

    张小詹快步向前,惊慌错乱的挥动双臂,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什么都没有,抓不住一丝丝痕迹,什么也抓不到。

    就这样走了,就这样悄悄的消失了,神话一般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难道真的人间一别,踏上古人走过的路,从此不知所踪,此生再也不能见到了吗?

    而后每年秋季,张小詹总会来到岭南的山坡,长久的伫立,遥望远方的天际。他都不禁的感慨,从小一起长大,张小帆,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豪门富翁张小詹与世长辞,留下家训:第一条,克己复礼,仁者爱人。第二条,听圣人的话,敬鬼神而远之,不进庙不拜神。

    在弥留之际,他浑浑噩噩的说道:“小帆,我用了后半生的努力,追赶你的脚步,没能走上你的路,却走上了第二条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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