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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景依旧,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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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苏走到一辆挂着草海牌子的mpv前解了锁,示意严焱上车。

    “你从草海开过来的啊!”严焱惊讶道。

    “嗯,来北都签合同,我奶奶还给舅爷带了很多东西。”

    “开多久?”

    “480多公里,将近5个小时车程。”

    “脚疼不疼?我有次开3个小时,脚就特别疼。”严焱是真心佩服那日苏,可以从那么远的地方开车过来。

    “中间有休息的,不疼。”那日苏声音温柔,有草海人的身高,却比一般草海人要长得隽秀,硬朗中透着精致。

    严焱坐在车上,对那日苏的热情很有好感,两人一句接一句地聊着,或许是草海民风淳朴,那日苏跟回答人口调查似的,还没聊几句呢,家底全说了。

    那日苏身高192,父亲是草海人,父亲去世后母亲回了南方水乡改嫁了,8岁之后他就跟着奶奶过。

    家里有牧场,牧场养了牛羊和马,牧场有两条黑的獒犬,一个叫大宝一个叫二宝,大宝脑门上有白毛,二宝脖子上有白毛,两只狗是一窝的兄弟。

    他是今年刚硕士毕业的应届生,26岁,从小学武,本科和硕士都是学影视武术艺术的,签了一家专门拍电影的公司,月薪10k,提成和分红绩效单算。下周要进组,跟着带他的老师开始职业生涯的第一部作品。

    并且他从签合同开始就特别紧张。

    “时间越来越近,我现在更紧张了!那个老师是业界出了名的严厉,我怕我到时候笨笨的,给老师和剧组添麻烦。严焱,你拍过剧吗?”

    “没有,我一直都是写歌、唱歌、出歌。”

    “严焱,你的名字好占便宜哦,两个音特别像,怎么叫都感觉特亲昵。”

    那日苏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严焱觉得和他聊天挺轻松,好像总有些说不完的话题,便回答着:“你叫的两个音就差很多。”

    “我其实普通话不太好,日常交流没差别,就偶尔几个音读不清。我怕把你名字叫错,每次叫你之前都得先咽口气,倒腾一下舌头的。”那日苏小心地问着:“可以叫你焱焱吗?要不然二声接四声,我得咽一下口水。”

    “可以的。”严焱指了指路标:“快到了,等下从北门进去,那边出了停车场就是商场的门,不然得走好远。”

    “你能到公共场合吃饭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带回来吧,咱们在车上吃。”

    严焱看着车里的装饰都是白色的,还有淡淡柑橘的清香,后座没有杂物,觉得那日苏应该是特别爱干净的人。

    不太好在车里吃东西。

    其实他平时也会装扮严实了开上几个小时的车,在北都四处闲逛吃美食,几乎每次都会被粉丝认出来,那些烈日炎炎们都是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偶尔有胆子大的会过来和他对个暗号,要个签名。

    烈日炎炎都很默契地悄悄维护着自己,在人气最鼎盛时期,也没有私生饭打扰过他,基本上被附近的粉丝发现后,就都被大家一人一句给骂走了。方便的时候,他还经常买零食和小吃分给大家,大家也都客气地接过去,距离那么近也没有人冒犯过他。

    况且现在他还换发型了,没了张扬的红色头发,估计没人认得出来。于是说道:“可以的,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我宣布休息了,以后会满大街溜达,大家可以随便看。”

    今天是周日,县城的中心商场里到处都是带孩子出来玩的家长。

    那日苏从后备厢拿出件半袖,看看周围没人,随手就脱了背心换上。

    严焱本来在一旁站着,没想到那日苏一言不合就把上衣脱了,赶紧把视线挪到一边,耳尖还有一点红。

    那日苏察觉到后,会心一笑。

    严焱引着那日苏走在前面,不禁想着:这人胸肌真大啊,皮肤真白啊,腹肌一块块地看着硬邦邦的,胸肌却很柔韧,感觉挺有弹性。

    那日苏在后面乖乖跟着,开始只是嘴角挂着笑意,后来看到前面人的耳朵渐渐地越来越红,他心里高兴,干脆龇着牙傻乐。

    两人身高腿长腰细屁股翘,穿得虽然休闲随意,但氛围感拉满。

    严焱戴了口罩,比那日苏矮了半头,走在前面潇洒帅气。那日苏192的大个子,比大部分人高出半截,在后面从容地跟着,引得商场一楼大厅里的小姑娘、孩子妈甚至孩子姥姥奶奶们都纷纷侧目。

    “吃什么?”严焱问着。

    “这里我第一次来,吃什么都好,你说了算。”

    严焱微微抬头看着那日苏道:“那青松,你喜欢吃虾吗?”

    两个人去吃了虾火锅,包间里很敞亮,严焱坐在那日苏的对面,拿着笔问:“你吃辣的吗?”

    “随你,锅底、蔬菜或者肉类都随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那你喝什么?”

    那日苏答:“和你一样就成。”

    严焱吃的嘴巴红红的,比涂了口红还艳,那日苏坐在对面笑盈盈地剥着虾,虾壳被整齐地码放在碟子里,剥好的虾肉被放进碗里,正是华国南方人的用餐习惯,餐盘装垃圾、碗里装食物。

    那日苏将盛满虾肉的碗递到严焱面前,看严焱辣得斯哈斯哈的,便摘了手套给严焱盛了碗菌菇锅的汤。

    严焱刚才看见那日苏只剥虾不吃虾,还以为是想剥一盘子后吃个痛快的,没想到居然把费半天工夫剥的虾肉给了自己,严焱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光剥不吃?是不方便吃吗?”严焱问着,他怕那日苏太随和了,不能吃虾也不好意思说。

    “不是,我母亲的家乡产虾,她爱吃虾,不喜欢剥虾,我和父亲就剥好给她吃。”那日苏说着又换上了一副新的手套,动作麻利地剥着第二盘虾。

    “草原上买虾不方便吧?”严焱顺着话茬,随意聊着天。

    “嗯,需要开很久的车去县城的超市里买。”那日苏将不小心掉在桌子上的虾肉用餐巾纸包起来,想带回去给小区里的流浪猫吃。

    他边折纸巾边说:“我母亲不太习惯在草原上居住,但又热爱草原上的风和树。就茫茫草原上,光秃秃的一棵那种。父亲不忙的时候,会骑着马带着母亲跑到隔壁草场的树下,然后互相靠着坐好久,直到我骑着小马去找他们回家吃饭。”

    吧嗒。

    严焱筷子上的菜掉到碟子里。

    他是写歌的,想象力和共情能力极强。

    他仿佛看见被清风吹拂的草海,红色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树上,树下刚毅的草原汉子身旁靠着清秀温柔的水乡女子,小孩子骑着小马跑向他们,然后一大一小两匹马,带着三口人回家。

    但是,那日苏说过,他父亲去世了,母亲回了家乡改嫁。

    从此风还是那风,树还是那树,只是没了树下相互依偎的人,那个骑小马的孩子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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