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脏狂跳满眼惊艳
除了上班的年轻人不在家，严焱几乎敲开了单元楼里所有的门，东西全送了出去，就连小推车，也送给了四楼的邻居。
严焱拎着两大兜子食材到了顶楼，李爷爷家的门大敞着，里面有个学生模样的人正给李爷爷捣鼓电视机。
“焱焱来了？”李爷爷张罗严焱坐下，问着：“吃不吃冰糕啊？”
正午的阳光穿过老旧的纱窗，打到新电视机没揭掉的保护膜上，那个学生模样的人被反光晃了眼，微微回过头来，微眯的眼睛对上严焱的目光，刹那间心脏狂跳，眼中满是惊艳。
“青松你去给焱焱拿个冰糕，要奶多的。”李爷爷坐在严焱身旁伸手摸了摸严焱的头，说道：“扎手。”
“您终于愿意换电视了，家里有网吗？”严焱问着，他之前怕李爷爷在家无聊，想给买个新电视机，再拉根网线，但李爷爷怎么都不让，说看不惯电视，也不会用新东西，让他多存钱，别老瞎花。
“我说不让弄！一屋子老物件，就这个电视最新，看着挺别扭，我也不会用，遥控器就三个。”李爷爷抱怨：“手里刚有点钱就放不下了，总惦记着花出去，也不知道存着点养老。”
严焱揪了揪李爷爷的袖子，一副撒娇的口气说道：“我要给您买您不要，还真不是亲孙子啊，和我外着。”
“浑小子。”李爷爷用拐棍吓唬他：“他是我小妹妹家的孙子，就嫁到草原的那个。”
严焱是知道李爷爷在草海有亲戚的，有次李爷爷举着电话敲他家的门，问严焱要地址，说家里的妹妹要给他寄点东西。
电话开着免提，李爷爷让他和那边人的沟通。
严焱接过电话对着话筒说了个地址，老年机信号不太好，电流声刺啦刺啦的，那边有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声音柔和，很是好听：“对不起，刚才刮了阵风，辛苦再说一遍了。”
之后每年冬天，严焱都能收到从草海省某个旗发来的生鲜快递，里面是一只去了皮的全羊，发件人是那某某。
李爷爷看见严焱脚边的果蔬说道：“咋又买东西？以后拎着东西不让进门。”
严焱笑着提起菜问：“李爷爷，他名字里的青松是哪两个字啊？”
“青色的松树。”
“青色的松树。”严焱重复着，熟练地去了厨房。
里面的人和厨房的门差不多高，挺大的手里攥着个小勺子，正将一大盒的冰淇淋挖到小碗里。
严焱主动打招呼：“那青松你好，我住李爷爷楼下，我叫严焱，严肃的严，三个火的焱。”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将手伸向严焱说道：“你好严焱，李爷爷是我舅爷，我叫……”
严焱握住那人的手，听到那人顿了下，沉默了一秒后笑着说道：“我叫……那青松。”
那日苏一手接过严焱手里的菜，一手将碗递给严焱，严焱接过碗后，又递过来个勺。
那日苏说着：“我做的冰淇淋，这边的奶没有草原上的好，你凑合吃。”
严焱看清楚了，面前的人穿着白色的跨栏背心，拎着菜的右手手臂肌肉线条漂亮，握着勺子的左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他心想：明明是草原上长大的汉子，风硬日头毒的，怎么皮肤比自己还白净水灵。
严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冰淇淋，那日苏盘腿坐在沙发旁的蒲团上择着菜：“你是艺人啊！怪不得长这么好看呢。我刚入行不久，还不太认识这个行业的人。”
“我也不接触行业里的人很久了，之前做过组合，现在是独立音乐人，平时就写写歌。”
“我刚领了毕业证，做武术指导，下周就要进组了。”那日苏说着，语气里满是对新工作的期待。
李爷爷插话道：“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找个稳定踏实的工作多好，实在不成弄个小摊位卖早点，也能过活。”
“可以让您省心了，我想换个环境，过过踏实的生活，找个院子种种地养养鸡。李爷爷，我要回老家了。我本来想问问您要不要一起去的。”严焱放下空碗，看了那日苏一眼，有些伤感：“现在您和孙子一起住，我就自己回去了。”
李爷爷知道严焱家那点破事，那两口子没一个靠谱的，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称职的父母，他都看不上，没好气问着：“哪个老家？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应该是我爷爷的房子吧，在长石的路城。”严焱有点心虚：“我也没去过，不过我爸应该不至于太坑我。”
“我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房子塌没塌都不知道。”李爷爷敲了敲拐杖，突然觉得路城这个地方有点耳熟，便转头看向那日苏问着：“你那个教人打架的工作是不是也在路城？”
“舅爷，是武术指导，不是教人打架干坏事。”那日苏把严焱吃完的空碗和勺子拿到自己这边，随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严焱让他擦嘴：“是在路城，那里有华国最大的影视基地。”
那日苏说完便将碗拿到厨房给刷了，出来的时候手上还端着洗好的水果。
李爷爷本来是双手拄着拐杖的扶手，闭着眼睛想事，盘子放在玻璃茶几上的脆响给他提了一个醒，他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那日苏。
这个孩子个子高，力气大，眼里有活，为人靠谱，干活也麻利精细，登高爬梯搬东西的没问题，能帮焱焱打理打理房子。省得焱焱回去了，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帮衬。
“都在一个地方挺好！你们两个可以互相照顾。”知道两个人在一个城市，李爷爷突然就不觉得严焱回老家多揪心了，便问着：“青松，你哪天走？找好房子没？”
那日苏从果盘里拿出个苹果递给严焱，说着：“剧组提供酒店，我买了后天的高铁票。”
“别给严焱苹果，他过敏吃了嘴上长水泡。”李爷爷说着，让那日苏帮严焱拿个草莓后又问：“焱焱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我也是明后天的。”严焱见那日苏将盘子里的草莓都挑了出来，捧在手里递给自己，赶忙说：“我有几个就够，你和李爷爷也吃。”
“这样吧！”李爷爷也没管一旁因为几个草莓推来推去的两人，说出了心中的主意：“青松你和焱焱一起走，一路多照顾点他。别择菜了，你们两个出去找个饭馆，商量商量行程安排。”
李爷爷起身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个铁月饼盒，月饼盒里是用手绢包好的现金，他抽了几张钱出来，嘱咐着两个孩子说：“吃点好的，你们年轻人爱吃的。我懒得出门，就吃早上的剩面条了。”
“李爷爷，我有钱！”
“舅爷，我有钱。”严焱和那日苏同时出声。
“拿着。”李爷爷将钱塞到那日苏的手里又嘱咐着：“带严焱去大馆子，别去不干净的小摊。”
“爷爷一起去？”严焱问道。
“不去了，我不想出门。吃完饭开车出去转转，不用着急回来，快走了多看看北都吧。”
两个人被推出了屋子，那日苏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没有北都的车牌，所以咱们只能在郊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