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迷糊揉按着太阳穴，声音有些哑，问:“修影，你告诉我，梦境是不是被什么别的意识控制了？”

    修影看着他，目光闪躲，有些不想承认的点点头，“恩。”

    “……司离？”迷糊定定的看着他，试探的道出一个从开始谈话就一直困扰他的名字。

    “不，不是，司离确实掌控了清和的梦境，但是……嗯……确切的说是梦境把自己交给了司离控制，来抵抗着什么。我没察觉到什么别的意识的入侵，应该不是来自外界的。我想这东西应该很容易控制纯意识人，他吸引我进去，有可能是想操控我，继而操控清和，至于目的嘛……还不太清楚……”

    “我记得……司离也是纯意识人，而且他不是已经……”似是想起了那惨烈的一幕，迷糊有些不忍卒叙，“我以为你说的提示，是他留在指环中的残念而已。”

    “不，我感觉得到，那不只是指环中的残念，那是强大的意识干扰墙，残念还做不到阻拦我……”

    “所以……”迷糊有些迟疑。

    修影看了迷糊一眼，垂下眼帘，“所以，司离应该还在。”

    “可是，他不也是纯意识人吗？……不，不对，那天的最后，他的老师说过，他有了现实的身体……可是……”

    “他还活着！”掷地有声的一声打断，迫使迷糊和修影惊讶的望向声源处，只见云霄支撑起身体，用拳头抵了抵额头，好像有些疲累。

    “活……活着？”睁大眼睛的两个人不自觉有些口痴，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词，实在是过于震惊。

    因为这个时代，‘活着’的意思是独独留给具有现实身体的人的，意识实体只是‘存在’或者‘弥散’，是不会被说成‘活着’或者‘死亡’的。可是，司离为了阻止那场事件，明明已经刃肉弃血放弃了身体的屏障，爆了自己的意识。如果有残念留在指环这个载体中，可以理解，甚至他的意识实体又恢复了，都不会让两人如此惊讶。如果说他还‘活着’，那他怎么‘活’？血肉总不可能长回来吧？

    云霄狠狠闭了闭眼睛，努力缓解着自己的不适，然后很快睁开，望着两个人正色道:“对，就是活着，不是意识实体，还以现实的身体活着，虽然……”云霄顿了顿，神色莫名，“但是他现在接近不了清和。”

    “接近不了？他有什么一定要接近清和的理由吗？”迷糊闭上眼，抱着手臂斜倚在修影的前方，不解的问。

    云霄没有回答迷糊，发现修影并没有说话，转头看了一眼。他坐在清和的身边，目光有些复杂，好像想伸手摸摸清和的脸。云霄瞥见他的举动，挑起眉，出乎意料的没有再伸手阻止。

    久久没有听到回音，迷糊不耐的睁开眼，就撞见修影在抚摸修清和的脸，有些讶异的看向垂着眼却没有阻止的云霄，眨眨眼，不太敢相信。于是，迷糊转回视线看着胆色过人的豪杰，不知是不是错觉，迷糊觉得有点儿看不太清，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修影的身影虚化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修影的那句话——‘没事儿，有我呢’。迷糊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腾地一下扑向修影，却径直穿透了他的身体，迷糊无措的一次次伸出手抓握，一次次穿过，可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

    修影无语的看着迷糊在自己身上穿来穿去，终于忍不住了，拉起迷糊的手，放回他自己的身侧——抓来抓去怪痒的，受不了。

    迷糊目瞪口呆的看着抓着自己的皓腕纤手，试图回握他，却还是抓了一把空气，他觉得鼻子有点儿酸。

    “嘿……嘿嘿嘿……痒……痒，别抓了！”修影忍不住笑起来。

    “笑？你怎么回事儿？”迷糊眼眶发红恨声道。

    “没事儿！我不弥散掉自己，清和醒不了，再说我又死不了，只是人形没了，还有‘凡尘’啊！”

    “可……”迷糊刚要说话，却被修影抬手拦在了唇边，导致薄唇微颤，嘴边的肌肉都咬紧了。

    “司离嵌在梦境里挺不了多久。把我融回清和的意识就解决了，七巧板就补全了，清和有了记忆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