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孩
高阳连忙去追跑掉的小男孩。
“喂我就知道第一天得刺激一点。”杨元彬无奈地跟上去。
小男孩的速度没有两个成年人快，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他直接拐向一边的巷子里。
小男孩的心跳如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三人在狭窄的巷子中穿梭，地上躺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抱着自己的行李，缩在墙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高阳小心地越过地上的人们。
他跑到巷子尽头，穿过市场，发现一个双手投降的小男孩停在原地。
他的体力明显不够了，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只好放弃抵抗。
“我投降，治安官大人。”他说。
高阳直接问：“你明知道我们是治安官，还当面偷东西？”
小男孩从兜里掏出两张一元的硬币，“我只偷了两元，不是为了买糖果、蛋糕或是其他享乐的东西，而是为了食物。”
高阳听懂了他的意思，他需要吃的，他的亲人或者是他本人快要饿死了。
在死亡面前，由于偷盗被治安官处罚算得了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向那个人讨要一点吃的，”杨元彬走过来反问道：“她肯定会给你一些食物。”
“我如果问他要吃的，我会因为乞讨而被关起来，偷东西最多是挨一顿打。”小男孩回答说。
乞讨也会被抓？高阳有些不解，忍住了询问的欲望。
杨元彬皱着眉头，他直接拿走小男孩手里的硬币，说道：“这次就不对你进行惩罚了，你回家吧。”
“没有人认识我，也没人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是凭空出现的流浪儿童。”
小男孩用悲伤的语气说道。
高阳在外衣内包里摸出一张一百面值的钞票，顿了顿，他又放了回去，摸出五张十元的。
“无论如何，我不认同你的偷窃行为，下次要是再被我发现，会把你关起来。”他把钞票递给小男孩。
“这先生。”小男孩害怕地瞄了一眼两人，低下头掩饰自己渴望的眼神。
“没事，这不算乞讨或别的违法行为，只是我个人对你的支持，希望你能在钱花完前找一份勉强糊口的正经工作。”
高阳淡淡道。
小男孩欣喜地接过钱，边跑边说道：“谢谢您，善良的治安官先生。但恕我直言，您的这份善良毫无用处，在这个世界我这样的人是生来如此的，即便如此还是向您献上我真挚的感谢”
杨元彬看着手里的两枚硬币道：“他说的没错，你的行为没有意义。他是一个在帝国丛林中寻找食物的幼崽，捕食弱者，也被更强者捕食。”
“那和我无关，就这样吧。我们去找那位被偷的女士，看看她失去的到底是不是这两个闪光的铁块。”
高阳拍了拍他的肩，原路返回。
“所以高阳先生每天上班总能遇见一些罕见的事情？真是适合我们执法队。”陶依萍听完杨元彬讲述的故事，双眼放光地看向一旁看书的高阳。
“在东阳南区，偷盗是很罕见的事情？”他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不只是南区，就算是在北区，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失窃的报案呢。”陶依萍给自己倒满一杯红茶，继续说道：
“但可没有人像高阳先生一样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先是弱者的呼救，然后是刺激的追逐战，在高潮处反派慢慢洗白，娓娓道出自己的苦衷，最后进行一波升华”
高阳打断了她的自我催眠，“哪有你说的那么奇妙，只是追一个虚弱的小孩，他还没有我的腿高。麻烦再来一杯。”
“好的，那你们去问那位女士，她确实只被偷了两枚硬币吗？”陶依萍立刻起身，把杯子满上，好奇地问道。
杨元彬笑着说：“不止，那个家伙偷了十元。虽然那位女士很是感谢，但她怀疑的眼光可没有瞒过我。”
“那可真是不幸。”陶依萍感叹道，为这件事下了总结。
“不幸吗。”高阳心里五味杂陈。
这不如说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形成这种环境的世界和格格不入的自己。
陶依萍后怕道：“还好高阳先生施舍那个小男孩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不然才是源源不断的麻烦，那些人会一直缠着你”
“那些教会的救济没有办法覆盖所有人吗？”高阳问道。
杨元彬冰冷地说：“不能，还总有人冒充贫困，每天来领其他人的物品。这样无论投入多少，都不会见底的。”
“听说一直有人进行鉴定的，可惜他们完全不能分辨出谁才是真正需要救济的人。”陶依萍说道。
高阳沉默了一会儿，关上书，“可能他们全是需要这一份食物的人吧。”
他走向后院，开始今天的训练。
一大早，高阳走到窗前，拉开灰色的窗帘，外面是还算清澈的河水，没有想象中的垃圾和工厂污水。
“下水道的东西没有倒入这里吗。”
高阳从床前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面包，就着水吃了起来。
他住的地方在东阳市南区算高端小区了，临近龙泉河，只需要通过一条桥就可以到达北区。
“吴沉，你给我过来！”
外面的打闹声偶尔通过门缝传到他的耳边，这是他的合租室友。
整个房间被房东分成了九个区域，有六个住房，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公共厕所。
原本只用来住一家三口的户型，就这样塞进了六户人家。
“今天星期六，该做些什么呢？”
高阳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思考。
他拿出看房时租房销售送的笔，又从桌上抽出一张在治安局上班时毛的白纸，随意地涂涂画画。
回家。
高阳写出两个汉字，又把他们抹黑。
还能回到以前的家吗，说不定地球的一切都是我在下水道妄想的。
高阳想了想，在另一边写上两个字——
活着。
只是普通地活下去倒是没有问题，可这个世界有神明，我需要一些神秘学知识，最好拥有一点神秘学力量。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