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们去领证
服务生把一道道菜地往桌子上端，番茄炒鸡蛋、糖醋排骨、菠萝炒饭……
菜上完后，服务员推着餐车离开，房间内又留下母女两人。
面前的菜都是宋弥娢小时候喜欢吃的，一家三口出去吃饭，这些菜都是必点的。
有时候明熙觉得点得太多了，会让去掉几个。
每每这个时候，宋弥娢会歪在宋司钧怀里撒娇，一直爸爸、爸爸地叫着。
宋司钧没有一次逃得过女儿的撒娇攻势，总会帮着宋弥娢劝明熙，说自己太饿了，点的不够吃。
最后宋弥娢永远吃不完，然后宋司钧会全部打包进自己的肚子。
想到这些，宋弥娢感觉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抓起旁边的包起身。
“娢娢，不能跟妈妈吃完这顿饭吗？”明熙出声叫住要走的女儿。
宋弥娢的动作顿住，没有转身，只是默了几秒，才出声，“你爱过我爸爸吗？”
“爱过。”明熙回答地很快。
“那为什么背叛他？”宋弥娢接着问。
“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太年轻，以为爱情可以抵挡一切，我们确实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明熙脸上挂着笑，仿佛回到了两人的那段时光。“但是生下你以后，我的职业生涯受到影响，只能回归家庭。”
宋弥娢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安静地听明熙说话。
“而你父亲完全不受影响，甚至取得了不小的成功。我原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但是我却觉得心里不平衡，我不想自己一生都困在那个房子里，恰好你罗叔叔给了我这个机会。”明熙的神情跟着她的讲述不断变化着。
“他答应给我资源，但前提是让我跟着他，他说他懂我，说我的才华不应该浪费在每日的一日三餐上，我太渴望逃离了，所以答应了他的要求。”明熙眼神躲闪，在自己女儿面前坦承自己的不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明熙知道宋弥娢如果不跟她走，这次见面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宋弥娢想知道的，她都尽可能告诉她。
宋弥娢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题得到答案，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如非必要，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宋弥娢右手紧紧抓着包，眼眶再次泛红，没有看明熙，反而看着桌上满满的菜式“我长大了，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了。”
说完，宋弥娢疾步走出房间，逼仄的空间让她觉得难以呼吸。
明熙坐在餐桌前，看着一口没吃的菜，眼里无神，嘴里呢喃着，“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还小……”
宋弥娢从房间推门出去后，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右转来到旁边的休息室。
食香楼每层楼都设有休息室，专门给一些想在应酬时透口气的客人准备的。
宋老爷子带她来过这里几次，明熙给她发房间号的时候，她就知道旁边有休息室。
晚上8点，大家都在房间吃饭，休息室反而没人。
宋弥娢没有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反而一直站在门口听着隔壁的动静。
许久过后，在宋弥娢陷入明熙刚刚说的回忆里时，隔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有高跟鞋离开的动静。
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拉开一条门缝，宋弥娢没有出去，但视线一直追随着明熙的背影。
在明熙拐弯离开自己的视线后，宋弥娢才走出去，快走几步。
在明熙刚刚拐弯的地方停下脚步，看着明熙坐上了一辆车，很快驶离她的视线范围。
宋弥娢仰头看着天花板，生怕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自己清楚，今天以后，她就没有妈妈了。
一道阴影压下来，熟悉的木质熏香味道钻鼻而入，宋弥娢察觉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有人欺负你了？”宋弥娢耳中传来裴穆恒紧绷的声音，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不悦。
二十分钟前，他还在公司加班，接到母亲赵晴柔打过来的电话，说想吃食香楼的黄金糕，还得是儿子亲自买的。
他只能从工作中抽身，亲自开车过来食香楼，却没想到碰到宋弥娢。
宋弥娢转头回望，眼里的情绪还来不及掩饰，刚刚哭得太久，此时的眼睛还是肿胀着。
这样的宋弥娢在裴穆恒眼里，就是一个被人待宰的小白兔，楚楚可怜，待人救赎。
“谁欺负你了？”裴穆恒凝着宋弥娢，眼睛里带着无形的威压，再次问道。
这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说没人欺负她，裴穆恒绝对不会相信。
“裴穆恒，我愿意。”宋弥娢看着面容冷冽的裴穆恒，眼神带着可一看到底的直白，声音带着哭过的鼻音，但语气却无比郑重。
她直呼裴穆恒的名字，而没有叫他穆恒哥。
就在这一刻，宋弥娢觉得和裴穆恒组建一个家庭应该会不错。
她很小就没有了家，即使爷爷奶奶给她的爱足够多，但她想有自己的家。
一个有爸爸、妈妈，还有孩子的家。
宋弥娢说这话之前没有任何铺垫，裴穆恒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是谁欺负她的不快中。
但他看着宋弥娢看向自己的眼睛时，一下子就懂了，她在回答自己两天前的问题。
这句话像是心脏跳动的开机键，裴穆恒的心跳因为这句话剧烈地打着鼓。
两人此时站在饭店的通道上，人来人往，但在裴穆恒看来，这些人似乎成了他们的背景色。
想回应她，想问她想好了没有？想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发现这个地方并不适合谈论这些。
裴穆恒抓着宋弥娢的手腕，拉着她出了饭店。
宋弥娢任由他拉着走，很快来到车前，裴穆恒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裴穆恒坐上驾驶位后，心疼地看着宋弥娢苍白的脸庞。
“一些私事。”宋弥娢没有看裴穆恒，眼睛盯着车的前方。
裴穆恒看她不想说，也不打算继续追问，刚想开口跟她确认，刚刚说的愿意是不是回答自己两天前的问题。
宋弥娢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没有看他，“你后悔了吗？”
裴穆恒用手将宋弥娢的头轻轻转过来，逼迫她看向自己，坚定地说，“没有后悔。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领证，但是……”
宋弥娢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开心，打断裴穆恒的话，“好，那我们去领证吧。”
没有丝毫犹豫。
裴穆恒要说的话被迫吞进肚子里，脸上带着并不常见的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