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委屈
听到裴穆恒的承诺，宋奶奶心里高兴，看向裴穆恒的眼睛里充满慈爱。
拍拍裴穆恒的肩膀，向他示意书房的位置，“快去找你宋爷爷吧。”
站在书房门前，裴穆恒屈指敲门，叫了声，“宋爷爷。”
以往，宋爷爷总是会很快就开了门，那天有些反常，开门的时间比以往慢了许多。
“小恒来啦。”
半响后，宋爷爷从里面打开门，眼里带着不同以往的悲伤，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和裴穆恒打招呼。
那一天的学习中，裴穆恒都能感觉到宋爷爷的心不在焉，他故意犯下最基本的运笔错误，宋爷爷甚至都没有指出。
那天直到裴穆恒离开，宋弥娢都没有再从房间里出来。
沈晏走到裴穆恒的身旁，低声说道：“我有个合作想和德利公司的林总谈，你帮兄弟引荐一下？”
声音将裴穆恒从记忆中带回现实，看着身旁龇牙咧嘴的兄弟，“不谈恋爱了？转而谈合作了？”
沈晏脸皮厚，又有求于人，不得不接受调侃，“是，所以引荐一下呗。”
裴氏和德利有长期的合作关系，引荐只是举手之劳，裴穆恒乐于帮自己兄弟一把。
裴穆恒看了一眼还在和人交谈的宋弥娢后，就带着沈晏去找林总。
片刻后。
“赵总，请你自重。”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在接近尾声的宴会上显得格外刺耳。
宋弥娢用力挣脱着被抓的手，看着赵铭锡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厌恶。
是宋弥娢的声音，即使没有看到人，裴穆恒还是一下子就辨认出来。
他瞬地转过身，看到赵铭锡正抓着宋弥娢的手，“宋小姐，我有人脉、有资源，跟我在一起，以后就不需要这么辛苦地出来赚钱了。”
原本温煦的脸上一下子冷了下来，裴穆恒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下，三步并作两步向宋弥娢的方向走过去。
似乎是被宋弥娢的眼神刺激到了，喝了不少酒的赵铭锡说话更加露骨，甚至试图用手去摸宋弥娢的脸。
裴穆恒一只手用力握住赵铭锡的手腕，另一只手把宋弥娢拉到自己的身后，看向赵铭锡的眼神里带着不加隐藏的厌恶和狠绝，让赵铭锡惧意丛生。
宋弥娢右手摩擦着刚从赵铭锡手里挣脱开来的左手小臂，她皮肤白皙，红色的指印抓痕显得触目惊心。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裴穆恒，心里故作镇定的伪装卸下，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忙低下头。
裴穆恒微微侧头，看到宋弥娢小臂的抓痕，眉头紧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问还好，“啪嗒”两颗眼泪顺着宋弥娢的脸庞掉到地上。
“没有了。”回答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向面前的人诉说着自己的无限委屈。
裴穆恒听到宋弥娢的回答，抬手就往赵铭锡的脸上招呼了一拳。
裴穆恒长期健身，这一拳下去，力量不小。
摔倒在地上的赵铭锡没有了刚刚的醉态，脸上清明了几分，手里抓着裴穆恒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着，“裴、裴总，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
裴穆恒没有回答，反而再次向他挥下一拳。
晚来一步的沈晏怕事情闹大，赶紧上前拦住裴穆恒，和刚刚赶来的陈维一起把他从赵铭锡的身边拉开。
这时候，原本在阳台醒酒的岑清欢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走到宋弥娢的身边查看情况。
看到宋弥娢的小臂和倒在地上的赵铭锡，瞬间明白情况，气冲冲地想上前给赵铭锡一脚，被宋弥娢及时拉住。
“送你回家。”冷静下来的裴穆恒走回宋弥娢的身边，语气里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宋弥娢并没有矫情拒绝，现在出了这事，她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向还在状况外的岑清欢说了一声，就和裴穆恒并肩走出宴会厅。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宋弥娢试图想开启话题，但是看着裴穆恒冷肃的侧脸，也没有勇气开口。
又想起赵铭锡刚刚恶心的嘴脸，自己也没有了张口的兴趣，干脆就默默地跟在裴穆恒的身后。
直到走出酒店，夜里风凉，裴穆恒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宋弥娢的身上。
宋弥娢鼓起勇气，轻轻柔柔地叫了声，“谢谢你，穆恒哥。”
冷肃的脸有一丝裂痕，裴穆恒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问：“手臂还疼不疼？”
宋弥娢原本看着裴穆恒的眼睛瞥向别处，轻轻地摇摇头。
撒谎，她一说谎就不敢看人眼睛，但是裴穆恒并没有戳穿她。
不一会，一辆黑色普尔曼在两人面前停下。
裴穆恒开了右后座的车门，让宋弥娢坐进去后，自己再绕到另一边坐进去。
“回徐城大学？”裴穆恒转头看着宋弥娢问道。
“是。”宋弥娢有些局促地回答着。
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偶有的几次，也只是简单的问候，车内逼仄的环境让宋弥娢有些促狭。
裴穆恒吩咐司机去徐城大学，转而问宋弥娢，“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
“还走吗？”
“不走了。”
裴穆恒想问她为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他上次见她时，她还跟他说毕业会留在金江，他以为她是因为男朋友留在那边的，现在却回来了。
分手了？但是刚刚在宴会上，岑清欢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她并没有分手。
就这么想着，车子在徐城大学的教师楼停下。
宋弥娢想把西装外套还给裴穆恒，裴穆恒阻止，“穿回去吧，下次再还我。”
宋弥娢想着穿晚礼服上去确实不好，要是被街坊邻居看到，指不定明天会怎么说，“那我洗干净再还你。”
说完，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裴穆恒的声音再次响起，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手臂的伤要处理一下，不然明天会淤青。”
宋弥娢接过来，发现里面全是瘀伤跌打的药水和药膏，应该是上车前让司机去准备的。
宋弥娢想着今晚的一切，要是没有他，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郑重地和他道谢，“今晚真的谢谢你，穆恒哥。”
裴穆恒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拿上裴穆恒给的药，宋弥娢开门下车，在车外，向裴穆恒鞠躬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在看到宿舍楼7楼的灯亮了之后，裴穆恒才吩咐司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