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良将归服

    “快！都给我使劲挖，一定要把郭将军给我救出来！”此时的马安儒已急的手足无措，千算万算，谁也没有算到会有天灾这一遭，瞬间让两军陷入同归于尽的境地。

    南卢军队的士兵们历经数个时辰的救援，救出了不少只是被石流掩埋而幸免于难的双方将士，终于，突然有士兵呼喊道：“快来人！把将军抬上去！”这才从塌方的废墟中挖出了郭泽烈与赵子明。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一幅悲壮的画面，令人心碎。

    郭泽烈，那位在几个时辰前还在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将领，此刻却躺在冰冷的泥土与碎石之中，再无生气。在塌方的重压之下。他的面容已扭曲，双眼紧闭，仿佛仍在承受着塌方时那无法言喻的痛苦，胸膛已然塌陷，再也无法感受到战友们的呼唤与祈祷。

    而赵子明，虽然同样遭受了塌方的重创，却奇迹般地还有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南卢士兵将其放在担架上，看着他那被碎石和泥土划得伤痕累累的身体，盔甲与泥土交织在一起。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的喘息都十分困难，在马安儒的命令下，南卢士兵将其送回南卢军营救治。

    此时，德州城中的北袁守军也收到了前去打探消息斥候的军报，这才知晓前线部队与设伏的南卢军一同被掩埋在了洼地之中。于是立即派出千人部队，前往救援。

    在此天灾面前，李君如下了军令，罕见的与北袁军队在前线达成了临时停战的协议，双方同意一致划定三日的停战期，先对各自部队开展救援行动，再行战事。

    两军停战的三天中，不断地在挖掘和营救被埋的士兵，有的被救出时奄奄一息，有的则成了冷冰冰的尸体，现场的状况惨不忍睹，但在天灾面前，这样的生离死别也显得无可奈何。

    南卢后方，平原县府衙中，赵子明被南卢军队从塌方中救起后，被紧急送往了驻扎在平原县的南卢军营。他躺在军营中的木板床上，身体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伤口处隐隐透出丝丝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艰难。

    在他的模糊印象中，他艰难地睁开眼，周围弥漫着药物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气，不断有士兵进进出出，携来一阵阵冷风。同时不断有南卢士兵被送往这里，有的发出哀嚎，有的呼吸微弱甚至已说不出话。最后，由于身体虚弱，赵子明还是渐渐陷入昏迷。

    在军营中进行疗伤的日子，李君如下令士兵轮流守在他的床边，时刻关注他的情况，为他换药、喂水、擦拭汗水。

    虽然此次从死神手中勉强捡回一条性命，但全身的伤痛使得赵子明短时间内无法正常生活甚至会不时陷入昏迷之中，但他也能在偶尔的清醒之中，看到南卢士兵对他的照料，即使身在敌营，也让赵子明在绝望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在平原县军营中的这段日子里，赵子明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的意识虽然还模糊不清，但能够感受到此时的他身在南卢军营之中。随着赵子明的伤势逐渐好转，开始能够简单交流，李君如于是下令将其安排到平原县府衙中进行进一步治疗。

    这一天，赵子明从睡梦中醒来，稍微动身的他感到浑身剧痛，起身的动静惊动了正累的趴在厅中桌上睡着了的侍女。侍女上前，揉了揉眼，向赵子明说道：“哎哎哎，你可别动，你全身都是伤，还没完全愈合。”一边说着，侍女一边帮着他在床榻上坐起。

    “我这是……在哪？”赵子明尽力坐起，虚弱地说道。

    “这里是平原县衙，这是后院客房。你呀，是李将军亲自下令从军营里接到这里休养的，但是我从送你来的士兵口中听说，你是北袁的将军，明明你们是敌人，为什么会这般救你呢？”侍女露出不解的眼神。

    赵子明顿时语塞，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低下了头沉默了一阵。侍女见他不答话，从桌上倒来一杯水递给了他。

    接过水杯，赵子明问道：“我想知道……与我对战的郭泽烈如何了？”

    “你说郭将军……他……他已身死了，前两日军中刚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我看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去了，我呀因为奉命要在这照顾你，就没有去成。”侍女此话一出，赵子明愣了愣神，回想起前几日还在同他在战场上厮杀，而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多谢姑娘照顾！还没有问姑娘芳名。”赵子明艰难抬起手对其作揖道。

    “叫我如镜就好。好了好了，你可别逞强了，你现在的伤势，大夫嘱咐过了还得多休息才是，赶紧睡下吧。”说着侍女服侍其躺下。

    此后几日，在如镜的悉心照料下，赵子明的身体逐渐好转，已可以慢慢下地行走。这日，如镜正扶着赵子明在县衙后院中缓缓而行，突然大门外传来守门士兵的喊声：“大将军到！督军大人到！”

    只见李君如与马安儒带着侍卫，朝着后院而来。赵子明见状，松开了扶着他手臂的如镜的手。见到昔日的敌军将领李、马二人，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李君如率先开口道：“听闻你已恢复了一些，我和马大人此番来看看情况。”

    “承蒙两位将军救助，赵某的伤势已有所好转，不日便可启程回返德州。为报两位救命之恩，赵某承诺，纵使违抗军令，也不会正面与二位交锋。”赵子明虽有一身胆气，但他也并非知恩不报、忘恩负义之人。

    “我想，你可能得先看看此物。”说着，李君如等人朝着后院凉亭走去，马安儒示意如镜搀着赵子明跟上，并将手中的一卷锦书在凉亭中的桌上缓缓打开。

    锦书乃是一封军令，其上赫然写着“大袁将领赵子明，本受朝廷重托，应恪尽职守，保卫疆土，然其叛逃通敌，辜负圣恩，朝廷不能容忍此等败类败坏朝纲，玷污北袁之名声。自此，革去赵子明一切职务，诛连赵氏宗族，一切赵氏子弟，均不得在朝中为官，以免其再行悖逆之事。为示惩戒，将赵子明一家老小押入大牢，听候发落。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