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西平川渝
孙立国被川军斩首示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川渝全境，南卢军百里加急下，也很快传到了建邺城皇宫内，南卢朝野上下震惊，同时也是满腔悲愤，南卢皇帝卢纯通更是下令由马安儒接替征西大将军一职，南卢不接受川军投降，誓要攻破成都活捉付守义，将成霖斩首示众。
悲愤的情绪同样遍及整个南卢军，资阳城中军大帐内，征西军所有将领均在此等候马安儒的命令。前几日，北路军顺利拿下了重镇南充，接到马安儒军令的那一刻，连战场都未来得及打扫，全军调转方向直奔资阳而去。
此时，资阳城内外可以说已经集结了南卢在川渝境内的几乎全部兵力，共有十万人马在资阳等待马安儒一声令下。资阳校场上，南卢士兵一个个面露凶色，几乎每一个士兵都紧紧攥住手中的长枪和刀刃，仿佛马上就要和川军肉搏厮杀在一起。
马安儒面露凶相，他作为朝中大臣，平时极少表露声色，但这一回，他是如何都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众位想必都知道了，我们的征西大将军，贵州和两广总督孙立国将军，前几日被川军围困，但他誓死没有投降，没有后退一步，为了征西军，为了南卢，他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如今，该我们上了，我想知道，众位的心里，有什么话要对孙将军说。”马安儒的话慷慨激昂，也几乎是含泪说完的这句话。
“剿灭川军，活捉贼首！剿灭川军，活捉贼首！”校场下的南卢士兵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广场上爆发出的喊声震耳欲聋。
“此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十万人的大军，就是用手推也要把成都城的城墙给我推倒了！传我军令，南卢大军步兵作先锋，弓箭兵和骑兵殿后，攻城器械给我全部跟上。今天开始，只要是我征西大军所过之处，绝不留下一个川军活口！”马安儒抽出佩剑，直指天空。
校场下的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南卢大军开始各就各位，从资阳城中向西进发。十万大军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全部走出资阳城，从最前面的步兵到最后的辎重车，南卢大军足足延伸了十里长。
此时的成都府内，付守义已收到南卢大军在资阳集结，准备全军出击的消息，便下令除眉山和成都郊外的守军待命外，川军全部以最快的速度回撤到成都及周边布防。因为他知道，这是南卢军队的最后一击，只要能扛下他们的全力进攻，十万南卢军届时就会因为物资短缺而不得不返回补给。
南卢大军行至仁寿县前，先前驻守仁寿的川军已全部撤回眉山，马安儒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他带着一队骑兵，上了当时孙立国被围困的山坡，命身边士兵拿来两坛酒，打开一坛，缓缓说道：“大人，我没来得及赶来，这坛酒就当我向您赔不是了。”说着，端着酒坛，将酒缓缓撒在了地上。
随后，他拿起另一个酒坛子，猛地灌了几口下肚，将酒坛重重地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我保证会让川军付出代价，待我拿下成都，我再回来祭拜你。”说完，转身上马回到大军之中。
此时的仁寿城已是人去城空，只留下了一些无法随军撤离的老弱病残滞留在城内，马安儒率军冲进城中。几名士兵冲进百姓家中，此时的南卢军已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正想杀人发泄一番，一只手伸出阻止了这名士兵正欲刺出的长枪。
“百姓是无辜的，传我军令，川军一个不留，但百姓一个不能动。”马安儒的突然出现让这名士兵目瞪口呆，说完，马安儒就驾马继续朝前奔去，留下几名呆在原地的南卢士兵和蜷缩在角落的无辜百姓。
因城中已无川军，南卢大军快速通过仁寿县后，很快就面对川军的第一道防线眉山城。眉山地势高耸，居高临下，可谓易守难攻，而杀害孙立国的成霖此时就率领一万守城军在此严阵以待。城墙之上，当他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南卢大军之时，豆大的汗珠从头上落下，一时间竟呆滞在城头之上。
此刻，他忽然急中生智，想到用激将法诱敌深入后歼灭南卢先头部队，于是他命人将孙立国的首级挂在城墙之上，企图以此激怒南卢军。
南卢大军到后，看到被挂在城墙上的孙立国首级，无不愤慨万分，甚至有人忍不住冲上前去，却被城上的川军弓箭兵射出的箭矢射杀。
“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动。”马安儒从万军中缓缓走出，面对城墙上的孙立国首级，此刻的他却异常平静，静静地望着挂着的首级，再看看其后的成霖，只轻蔑地挥了挥手，南卢前军全部让开，后军的一百多架投石车和床弩车全部上前，前方刀盾兵防御保卫。
此时的马安儒恶狠狠地盯着成霖，他早已料到成霖此意想以激将法引诱大军入城，但他不会给成霖任何机会，直接让攻城部队攻破城墙。“给我活捉成霖，我要亲自解决他。”马安儒一脸冷酷，仿佛成霖此刻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随后，南卢的攻城器械火力全开，打的眉山守军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南卢骑兵便如潮水一般涌入眉山城，如同马安儒先前下的军令一般，南卢军所到之处，无一川军能够幸免。进入城中的马安儒接报，成霖已在攻城一开始就向成都方向逃窜。
马安儒早知这成霖是贪生怕死之辈，于是命大军快速打扫战场，扫灭城中残余敌军后，整军向成都进发。
行军一日后，南卢大军浩浩荡荡开向成都城，沿途与川军爆发多次遭遇战，皆如横扫之势荡平小股川军。巳时，南卢大军兵临成都城下。
此时的成都城坐拥川渝境内所有川军共十万人，南卢军与之人数相差不大。城上的付守义对着马安儒高喊道：“我知道我们取了你们将军首级定是免不了这一战，但我认为我们还有谈判的余地，不如你就此退去，我将川渝东南三分之一之地让与南卢，大家各自安好可否？”
“死到临头还想与我谈判，付大人，你今日是死到临头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睁开眼看着，我南卢是如何踏平你这成都城的。”马安儒斩钉截铁地说道，从身边拿过一柄弓箭便朝付守义射去，距离太远，箭只落在距离城墙百米的地上，但这已表明了马安儒的誓死一战的决心。
“大军听令，攻城！”
黑压压的南卢攻城部队如潮水般涌向城门，旌旗蔽日，鼓声震天。南卢士兵们身着铁甲，手持长枪，如猛虎般冲向城墙。城墙之上，成都守军严阵以待，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但攻城的南卢军队却毫不畏惧，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在城墙上，顺着云梯攀援而上，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战场上，火光冲天，硝烟弥漫，黑烟染黑了天空，鲜血染红了大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黑和红两种颜色。南卢大军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战至最后，竟连几部投石车都禁不住连续使用出现破损。川军拼死抵抗，十万守军一波接一波上城墙、堵城门。这场生死之战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成都城厚重的大门被南卢攻城部队突破，南卢大军涌入成都城中。
第二日清晨，马安儒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和残破的铠甲，满脸已是灰黑，但他左手提着付守义的人头，右手提着成霖的人头，登上了成都城的城墙，朝着仁寿的方向，大喊一声：“我给你报仇了！”随后力竭倒在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