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命陨仁寿

    马安儒一行快马加鞭赶回重庆后，此时的重庆城已是民怨纷纷，据守城将领向马安儒汇报，这几日躲藏在城中的细作各处作乱，有打砸商铺的，也有烧杀抢掠的，待官府和军队出现之时早已销声匿迹，明显是蓄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搅乱南卢后方。

    回到军营，马安儒思虑再三，光靠几名细作虽不至于丢了重庆城，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出征在外的南卢大军军心不安，长此以往还会危及民生，决不能再让其继续为非作歹。

    他叫来守城部队的几名将领，下令立即组成三支巡查小队和三支侦察小队，巡查小队不分昼夜不断巡视城中各处尤其是人烟密集的场所，侦察小队假扮成平民模样混迹于百姓之中，追查细作线索，找出他们的老巢。

    他心中料想自己回城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细作的耳中，近期细作一定会安分守己，短时间内不敢再作乱。果然，马安儒回城后的两日内，城内都再未发生作乱事件，为引蛇出洞，于是马安儒决定给他们来一招“空城计”。

    这日上午，马安儒仍旧身穿铠甲，却戴上了一副面罩，亲自来到校场点兵，带着一队骑兵赶赴城外，高声对着将士们说道：“前线战事吃紧，大将军命我速速赶回前线，城中安宁就交由你们了。”说着便驾马出城而去。

    此时，军营外的门墙上，一道黑色身影悄悄离去，走进街市之中，拐入一条小巷，此处开着一家药铺。黑色身影入内，对着正在行医的大夫说道：“大夫，我来瞧病，不缺银子，只是不知你可否瞧得准？”

    大夫定睛看着眼前之人，将他带入内室，悄悄说道：“瞧病不难，有何报酬？”

    说着黑色身影从胸前拿出一张字条，这名大夫看后与其相视一笑，便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烧了。只对着黑色身影说了几字：“明日行动。”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几个身影从这条小巷中蹿出，直奔城西军营而去。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军营中的马厩，一是因为天还未亮，军营中的防备不会十分严密，二是只要点燃马厩，马厩中的马便会使劲挣脱，受惊了的战马会在军营中四处冲撞，引起城中军队骚乱。

    几人偷偷来到军营外，凑在一起，拿出所带来的火把，俯下身正欲点燃，不料背后一群士兵出现，将其团团围住，其中一名黑色身影从士兵身后走出，此人正是马安儒，对着几名细作说道：“怎么，不点了？给我拿下！”南卢士兵顺势将其全部拿下。

    正当士兵押着几人经过马安儒时，一名细作不甘心地问道：“你不是昨日已经出城了吗？”

    马安儒嘴角一笑，对其说道：“你亲眼看见了？”细作这才知道是中了马安儒设好的圈套，懊悔的低下了头。

    随后几日，马安儒追着线索，在重庆城中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清剿细作行动，同时将捉拿归案的所有细作公开处刑，一是为南卢军队正名，二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

    在马安儒的雷霆行动下，重庆城内的数十名细作和所潜藏的窝点几乎全部被挖出，短时间内便让重庆城恢复了安宁。

    回到重庆后的第五日午时三刻，马安儒亲自押着最后一批细作来到刑场，正欲将其就地正法之际，突然一名士兵慌忙从军中传信来报，在马安儒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马安儒的脸色瞬间铁青，犹如失了魂一般，举着斩字令牌的手不断在空中颤抖着，全然忘记此时正是在刑场。

    “哈哈哈哈，看来，是付大人的计策有了效果，南卢小儿，你等妄想攻下我成都！”

    “给我斩！”马安儒愤怒地站起身，向刽子手喊道。

    刽子手手起刀落，最后几名细作的人头应声落地。百姓们见到监斩台上的马安儒迅速离开了刑场，骑上马奔向了军营方向。

    原来，传信兵来报，孙立国率领的西路军顺利攻下资阳城后，转道攻打其西南方向的仁寿县，仁寿县虽小，但其连通资阳和眉山，掌握着成都东南方向的交通要道，只要能攻下仁寿，眉山可谓唾手可得，也可与北路军配合，对成都形成南北包夹之势。

    但川军同样深谙此道，由川军主帅成霖所率的一万精锐早已在此等候孙立国率军深入，南卢大军从资阳出发后，川军立刻将驻扎在仁寿城外的军队派往通往仁寿的主路两旁设伏，造成一路兵力空虚的假象，引诱南卢军孤军深入。

    果不其然，孙立国所率之部深入仁寿县范围内，就在军队距离仁寿城还有五里距离的地方，川军突然发动伏击，南卢军猝不及防，南卢大军被瞬间冲散，孙立国在将士的拼死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领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逃往了仁寿郊外的山上。

    在川军的大肆搜捕下，孙立国所率之部避无可避，现如今已被困于城郊的黑龙山中，直到传信兵逃出重围前来传信之时，孙立国还在率部拼死抵抗。

    在飞奔回军营的路上，马安儒勒住缰绳的手依旧是颤抖的，但他坚信孙立国能突出重围，安然无恙。回到军营，他立马命令军队到校场集结，点兵八千驰援仁寿，他甚至没来得及戴上盔甲，就率先领着骑兵先行出城。

    从重庆到仁寿有四百里之遥，马安儒率领的一千骑兵纵使日夜兼程也需要两日，更别说在后面徒步行军的步兵了。但此时他已顾不得这么多，拼命赶着战马奔赴仁寿。

    直到夜晚戌时，马安儒的骑兵抵达内江城，此时的马儿已精疲力尽，甚至有的马儿已然脱力，有的士兵也经不住如此奔波，倒在地上呕吐起来。一路上，马安儒没有一刻歇息，也没有喝一口水，来到城内，他立即叫来内江守将，问前线战况如何。

    只见守城将领含着泪告诉满身疲惫的马安儒，就在下午未时，据前线斥候来报，孙大将军所率之部已尽数被敌军歼灭，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孙立国将军被成霖斩下头颅，挂在了仁寿县城之上示众。

    马安儒听后当即瘫软在地，他不敢相信南卢的征西大将军，自己的忘年交就如此被敌军斩下了头颅，他颤抖着，在士兵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但片刻之后，他咬着牙站起身来，坐到了大帐主帅的位置上，咬牙切齿地下令道：“传我军令，把重庆的一万守军给我调来，所有西路军在资阳集结，我要让成霖，让付守义，让整个川军给孙大将军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