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战江津

    宜宾及其周边县城被南卢攻下后，不仅川渝南部几大重镇全部落入南卢之手，还彻底瓦解了川军部署在宜宾至重庆的防线，将川军统领李怀英逼得重伤吐血，南卢大军趁机源源不断跨过川贵边境，准备长驱直入，直捣黄龙重庆。

    川贵边境，南卢大军步兵打头阵，弓箭兵紧随其后，保护着中军的粮草辎重和巨大的攻城器械，骑兵在后军殿后，从多路向泸州城集结进发，短短数日内，泸州城就集结了大约六万援军，除了泸州城中原有的五万守军外，马安儒将六万援军全部部署在了南北两个方向的泸县及合江。

    泸县此时担负着防守北边的隆昌、自贡等地的川军，而合江是南卢距离重庆正面战场最近的一座城池，且泸州至重庆方向的地形除了贯穿两城的长江外，几乎是一马平川。

    二月的川渝虽寒冷，但也远未及万里冰封的程度，此时此刻，无任何天时和地利优势可借助，两军若在此期间的任何一处交战，面临的都将是实打实、硬碰硬的两军搏杀。

    双方将领都十分清楚这一点，因此自李怀英声东击西战法失败，丢了宜宾后的一月内，川渝和南卢两方都在不断调集军队、运送物资到前线。

    李怀英战败后，带着千余残兵从隆昌退守到了重庆，且与南卢军拼死搏杀后的他负伤在身，甚至在退守重庆后都几日下不了床。经历宜宾之战，此时的川渝总督付守义已不甚信任这位飞鹰营的继任统帅。

    但临阵换将乃是军中大忌，且远在前线作战的飞鹰营忠心耿耿，只听从飞鹰营统领一人调度，此时的前线军队不可少了飞鹰营的助力，因此他还是让李怀英继续担任前军统帅一职，但从成都派出了武义将军成霖作为督军派驻重庆。

    这位成霖也是出身成都府中的习武世家，其祖上曾任袁朝镇威大将军，镇守西南边境，数次击退外敌屡建战功，袁朝皇帝对其颇为赏识。

    如今传至成霖这一代，虽已荣光不再，但其家族武学传承还未断绝，成霖此人更是在成家近几代中脱颖而出，一手关刀鲜有对手，早年间袁明崇为稳固西南，封赏这一代成家家主为五品武义将军。

    付守义将川渝后方三万军队全部交予成霖，任命其为前军督军兼中军统领，特许其在前军失利或督战之时接替前军接管军中一切事宜。正在重庆养伤的李怀英接到此消息后，心中已明白付守义已对其失去信心，此次派来成霖实际上就是让其来接管前军。

    重庆府中，川军前军大帐内，除几位对李怀英忠心的部将和飞鹰营将领外，其余川军将领都未到场，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成霖到了重庆，一切军权都将交由成霖管理，此时若还是听命旧主，怕是会被成霖排挤在外。

    李怀英拖着还未大好的身躯骑马来到，在此等候已久的诸位将领都出来搀扶着他下马入帐。入座后，李怀英先是饮了一杯水，向在座的各位将领说道：“不好意思，今日先让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我就没法陪大家喝酒了。”说完，在座将领都举起酒杯，朝着李怀英敬去。

    “今日请诸位来，一是想提前交代一些事情，成都传来的消息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事怨不得付大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打了败仗；二来是趁着还有你们这一帮好兄弟愿意看在我的薄面上来见我，共同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咳咳……。”李怀英内伤未愈，说了两句话便开始低声咳嗽起来。

    “将军，你放心，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这败仗又不是没吃过，难道全天下的军队只要打了败仗都要换将吗？总督大人毕竟是文人出身，不懂军旅之事，只要我们还在军中，有何事但凭将军吩咐！”其中一名飞鹰营将领起身说道。

    “我等都愿听从将军差遣！”其余将领纷纷应声说道。

    众将的反应看得李怀英不禁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自己已是马上退居后方的败军之将，却有这么一群部将愿意追随自己，他原本的颓弱的内心顿时也鼓起了斗志，兴奋地起身走到川南地形图旁，与众将商议起接下来的行军计策……

    三日后，成霖率领的三万川军尽数到达重庆城，为尽快适应和接管重庆城中原有部队，他扩充原有军营，让两支军队同吃同住，还以督军名义召见包括李怀英在内的所有前军将领，传达总督付守义的指令，命大军备战，不日将发起对南卢的攻势。

    泸州城中，马安儒正与一众南卢将领商议进军对策，马安儒提议，想要进军重庆，必经之路就是江津地区，在这里川军拥有先发制人之利，但南卢势力内的合江县城位于长江上游，可利用这一地利使用运兵船将军队快速运送至江津地区，可大大提升增援速度。

    江津地区位于重庆西南方，其中长江穿越城北，城南是广阔的平原地形，川军的六千先头部队就驻扎在城外三里的鹤山坪，时刻监视着南卢军动向。

    公元1360年三月，西南地区的寒冬时节也已接近尾声。江津平原之上，南卢与川渝两股军队在此形成对垒之势，南卢军共出动两万先头部队，川军加上原先的守城部队，加上由督军成霖亲自率领的三万中军，双方大军相隔仅仅一里之遥，大战一触即发。

    随着冲锋号和战鼓隆隆响起，双方军队喊杀震天，向前冲锋。两支军队犹如两头猛兽般冲撞在一起，铁骑嘶鸣，烟尘滚滚，铁器的撞击声与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鲜血飞溅，染红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双方将士在此刻都没有丝毫畏惧，一次次地冲锋陷阵，每一次冲撞都仿佛使得整个战场为之颤动。

    成霖身披银蛟铠甲，率领一支军队冲入南卢军阵，手持一柄寒铁关刀，关刀所向之处，南卢军无不胆寒。他一声怒喝，挥刀之处，都有南卢士兵应声倒下，血溅七步，染红了铠甲。

    双方激烈的交锋持续了整整将近一个时辰，此时的战场已烟尘滚滚，火光冲天。南卢军见川军势如破竹，后方的所有弓箭兵上前，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发出嗖嗖嗖的声响，不少川军士兵应声倒地。

    战至此刻，但双方都未有退缩之意，仍奋力向前冲锋。阵前，双方将领骑着战马，手持利刃挥刀相向，率领部队奋勇杀敌。战斗一直持续到接近傍晚时分，这才在南卢军鸣金收兵的号令之下，双方军队且战且退，各自撤回军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