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逐鹿贵阳

    五日之后，正是苗族传统节日四月八，苗族人在这天会举行各种庆祝活动，如歌舞表演、斗牛比赛、踩花山，而这一天同样是黔南苗族公主蓝瑾萱与南卢特使马安儒的大婚之日。整个黔南苗寨张灯结彩，原本朴素的苗寨到处都披上了红绸和彩饰，苗民们个个都来到苗寨广场，为晚上的婚礼做着准备。

    苗族女人围在公主寝房外，房中苗族侍女来来往往，为蓝瑾萱穿着苗族婚服，佩戴着华丽的头冠和银饰；在驸马寝房外，南卢一行人与不少苗族男子都争相往房中挤，想要一睹驸马风采，被几位苗族侍女挡在门外。“驸马爷还没打扮好呢，你们不要往里挤了，待会就能看到了。”

    不一会儿，马安儒穿着汉式红锦长袍婚服，头戴金冠，缓缓走出房间，引得屋外一群人一阵惊呼，更有不少苗族孩童跑来凑热闹，一边跳着一边唱着苗族童谣：“新郎骑马接新娘，银饰闪闪耀山岗；歌声飞舞传四方，苗族婚礼喜洋洋。”

    在一群苗族男子和孩童的簇拥下，马安儒骑上高头大马，领着马队，拉着金银器具、布匹绸缎、牛羊等丰厚彩礼，前往公主寝房接新娘。在苗王宣布同意马安儒与蓝瑾萱婚礼的第二日，孙立国立即向南卢朝廷加急呈报，一是汇报南卢与贵州苗寨联合进展，其次就是向皇帝汇报此喜讯。

    远在建邺的南卢皇帝卢纯通看到此奏折后，当即命礼部及大内准备婚礼所用礼金，下旨赐马安儒与蓝瑾萱御婚，并手书一封信给黔南苗王表达对两家联姻的欣喜和祝福。

    两人盛大热闹的婚礼在苗寨广场中举行，除了苗寨长老和南卢朝廷专门派来参加婚礼的官员，还有黔东南、黔西南苗寨的长老特来此参加，他们此行最重要的便是来看看黔南苗寨在与南卢联姻后会作何反应。果不其然，黔南苗王蓝皓月在大婚上宣布，黔南苗寨不仅与南卢结为亲家，更与南卢联合；孙立国也当即上台宣读圣旨，表达南卢皇帝对这段佳缘的祝福，也表明今后南卢朝廷对黔南苗寨的扶持政策。

    在座的其他两座苗寨的长老听到如此丰厚的政策后，在随后的婚礼上屡屡向孙立国和蓝皓月敬酒，以表合作之意，相约三日后苗寨三王在黔南苗寨与南卢特使齐聚，共商联合大计。

    婚礼正酣，孙立国举着酒杯来到马安儒身边，像兄弟一般搭着他的肩膀，打心底里高兴地说道：“老弟啊，这回你可是既抱得美人归，又立了大功一件，老哥哥我打心底里为你高兴，来，咱们干一杯！”

    马安儒和孙立国此时都已喝得微醺，马安儒凑到孙立国耳边小声说道：“今日来此的其实都已表明了立场，唯独贵阳没有派人前来，可见袁尚文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他是不可能与我们合作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此时孙立国拿着自己的酒杯，用力碰了一下桌上摆着的一个小杯子，撞击之下，小杯子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碎成了残渣。

    第二日清晨，马安儒与蓝瑾萱前往苗祖庙和苗寨大殿祭拜苗族先祖后，来到苗寨大殿向苗王请安。王座之上，苗王知道马安儒此行特使目的还未达成，便欣然对他说道：“贤婿既然已与我黔南苗寨成了一家人，本王就不客套了，我黔南苗寨上下有苗兵一万，兵力上虽不足贵阳袁尚文的五分之一，但苗兵极擅山地作战，也可助贤婿一臂之力。”

    “多谢父王！”有了蓝皓月给的这颗定心丸，马安儒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此前他一直担心虽与苗寨结为一家，但军权始终是苗寨的底牌，若届时与袁尚文对峙时没有本土军队的支持，可能胜算又会减少几分。

    三日后的黔南苗寨，苗族三王齐聚于苗寨大殿内，蓝皓月率先表明态度，其余两寨相继表态，都愿意与南卢达成联合之意，孙立国也表达了南卢朝廷对苗寨的支持，并就卢苗联合后的种种事宜进行详细谈判。最终，三王同意在南卢需要之时出兵相助，将原本就与苗族有着旧仇的北袁势力彻底赶出贵州。

    三王与南卢之间的谈判与商议持续了整整两日，两日后，四家一致决定将联合大本营设立在铜仁，三苗作为侧应，于近日对贵阳发起围堵之势。但在围堵之前，众人听从了孙立国的意思，按照汉家惯例先礼后兵，由孙立国书信一封送到袁尚文处，待看其反应后再行决定，毕竟，能够不伤一兵一卒拿下贵阳才是上上之策。

    南卢众人随即启程前往铜仁，并秘密通知在怀化集结的五万南卢军通过楚家提供的秘密道路悄悄潜入铜仁城外，以免打草惊蛇。果不其然，两日后，自贵阳来的书信被送到了孙立国手中，打开信封只有寥寥几字，写道：“吾等皇室正统焉能与叛军媾和尔？”

    实际上，孙立国早已知晓袁尚文的立场，不管是面对北袁皇室还是自己的袁姓，他都只有死战这一条路可走。在接到袁尚文回复后的那一刻起，孙立国立即下令所有南卢军队进驻铜仁城，在楚家的里应外合下，南卢军队顺利进入铜仁城，不久便掌握铜仁方圆两百里内的所有城镇。与此同时，三苗也在贵州南部、东南和西南方向联合发兵，与南卢军一起对以贵阳为中心的北袁军队形成包围之势。

    南卢能够如此轻易地拿下苗寨实际上在袁尚文的意料之外，想当初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甚至开出比现今南卢都要丰厚的条件下都没能说到苗族与北袁联合，却被马安儒一招联姻给破解。知道卢苗联姻后的袁尚文嗅到了此时贵州南部的异样，于是调集驻扎在贵州其他各大城市的军队几乎全部入贵阳，想要以贵阳为中心形成死守之势。

    此时的袁尚文手握贵阳兵马八万之众，与南卢在铜仁境内的五万南卢军和南边三苗的三万苗兵形成对峙之势。此时新婚还不足半月的马安儒带着蓝瑾萱拜别了苗王，来到铜仁城，作为副使的他此时已被朝廷任命为前军统领，他所采取的策略是正面佯攻，侧面主攻的诱敌之计，即自己率领两万南卢先锋军在瓮安与北袁军打开正面战场，吸引北袁军不断向北增援，与此同时三苗军队不断袭扰贵阳南部的惠水、安顺等地，使得北袁军队多战线同时开战，应付不暇。

    卢苗联军与北袁军在贵阳周边酣战半月有余，孙立国又秘密从广西河池、桂林、百色三地调集三万人马入贵作战，最终，袁尚文的北袁军队逐渐在两线战场呈现败退之势，卢苗联军几乎同时在南北两方获得大胜，将剩余不足三万人马的北袁军团团围困在贵阳城中。

    在卢苗联军的多日围困之下，贵阳城中的粮草愈发不足，已出现士兵一天只吃一顿的状况。探听到此情报的孙立国即刻组织南卢军带着大锅，在距离贵阳城二里的位置架起锅炉，煮起牛羊肉吃，看得城上的北袁士兵口水直流。但又恐南卢趁机设伏，因此不敢出城突袭。

    几日后，南卢军的计策有了效果，北袁军中开始有士兵开始哗变。这天夜里，北袁军副将带头起兵造反，趁着夜色突袭了袁尚文在贵阳府衙中的大本营，擒获袁尚文和一众不愿投降的北袁将领。次日清晨，占据贵阳城的投降派北袁军打开城门，将袁尚文等一众北袁将领交给前来的南卢大军。南卢军也本着优待投诚士兵的政策，为投诚的北袁士兵发放了口粮和肉汤。

    自此，南卢军进驻首府贵阳，随即贵州全境其他城市也纷纷归入南卢版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