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卢苗联姻
“想不到诸位竟然与小女认识，我这丫头啊，成天就知道往山下跑，说是什么要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我啊也管不住她。”苗王嘴上像是在抱怨，眼中却隐约露出一丝希冀。
“先前我等不知小姐是苗王之女，多有冒犯还请苗王担待，我等与小姐相识也是偶然，但我观小姐所为，却是在为苗寨考虑。”马安儒上前作揖说道。
“哦？此话怎讲？”苗王问道。
“我们是在丹寨城外认识的，当时她的马车陷在路边动弹不得，因此我等才施以援手，我就十分好奇，什么样的马车就连几位壮硕的苗族大汉也推不动，于是冒昧往车里瞥了一眼，见到的都是来自中原的农具和一袋袋种子。据我了解，现今苗寨三成的口粮和五成的作物都要靠从中原采买，说明小姐想在苗寨中推广种植这些中原的农作物，好让苗寨人自给自足。”马安儒那日见过此景后，便托人了解苗寨的货物进出情况。
“马大人所言不差，看来是对我苗寨有深刻的研究，实不相瞒，我苗寨经过多年的繁衍生息，如今人口已遍布黔南，但黔南多山地，许多农作物无法在此种植培育，我们只能从中原采买回来种植。而由于之前我苗族拒绝了与袁氏朝廷联合，因此官府下令明面上不得与苗族进行货物交易，我苗族才与官府分地而治，在我苗族之地开辟出丹寨这样的城市，私下进行货物往来。”
一番畅谈后，孙、马两人也逐渐了解苗寨如今的情况和主流的对外政策。但想要真正突破形成联合，还缺少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像一把钥匙，能够同时打开两家真正联合的钥匙。
后来听了蓝瑾萱的遭遇后，苗王十分感激南卢众人，当晚，就在寨中为南卢一行人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苗族人听闻是这群中原人救了公主，纷纷来到广场中央，燃起篝火，欢歌载舞起来。南卢众人在热情的苗寨人的簇拥下围坐在篝火旁，品尝着米酒和苗族特色菜肴，场面热闹非凡。
此时，蓝瑾萱捧着一个酒杯缓缓向马安儒走来，马安儒也瞧见了她，两人的眼神再次对撞在一起，但此刻，马安儒知道他不能再躲避，于是主动起身，也朝着蓝瑾萱走去。夜幕下的蓝瑾萱，脸庞在通红的篝火映照下已看不到半点红晕，周围欢歌笑语，嘈杂的声音使得蓝瑾萱不得不提高了一些音量道：“马公子，先前还未来得及对我隐瞒身份的事情向你解释，这一杯酒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
马安儒也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公主殿下打小生活在苗寨，身份尊贵，出门在外理应小心为上。”两人笑着，将杯中酒喝完，
互相寒暄之后，却是一阵尴尬，即使有千言万语，此时的马安儒也说不出口。两人都在等对方说话，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一分钟左右。又是在同时，马安儒与蓝瑾萱同时脱口而出：“你……”。
“你先说，你先说……”马安儒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手。
“不知马公子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去看个东西。”蓝瑾萱此时的眼光闪烁，不知是篝火的反射还是月光的投影，马安儒看她的眼中只有清澈和纯真，下意识地答应道：“好。”
蓝瑾萱喜出望外，下意识地拉起马安儒的手就往正在饮酒畅谈的苗王蓝皓月和孙立国那跑，来到两人跟前，开心地与蓝皓月说道：“父王，借你的特使大人一会，我们要去一趟后山。”刚说完话，发现自己竟然牵着马安儒跑了一路，紧张地她赶忙放下了马安儒的手。此时的马安儒也显得手足无措，自小生活在礼乐之家，受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这样的场景也是自己第一次遇到。
蓝皓月和孙立国相视一笑，带有一丝宠溺地说道：“去吧去吧，可别把特使大人带迷路了。”
蓝瑾萱不敢再牵着马安儒，却仍兴冲冲地在前面给他带着路。两人跑过风雨桥，走过苗寨小巷，跨过溪流，越过一个个田埂，向后山上的苗祖庙跑去。苗祖庙外是一片空地，两人跑得气喘吁吁，蓝瑾萱找了一块青石坐下，高兴地望着头顶硕大明亮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星。“我小的时候，阿爸作为苗王经常没有时间陪我玩耍，于是我就常常跑到这里看星星，幻想着在这片星空下是不是也有人和我一样抬头眺望。”
马安儒看着眼前的少女，山岗上，微风拂面，将少女黝黑的发丝吹动地迎风飘扬，轻拍在脸庞之上，一双明眸在月光映射下犹如一对闪烁着的夜明珠。马安儒看得出神，此刻的他，一身洁白素衣，衣带也随着风起舞，少女的美眸转向他，在她眼中，眼前的这名汉族男子就像是从月光中走出来的一般，缓缓来到她的跟前。
“公主殿下……不知道有句话能不能问……你……你有心仪之人了吗？”马安儒试探着问道。
“当然有了！”蓝瑾萱露出俏皮之色。“本公主怎么可能没有心仪之人，我曾经在这里对着苗祖起过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
听到蓝瑾萱的话，马安儒顿感失望，也是，这样娇贵的苗族公主想必有不少苗族男子追求，苗族又极重族规，很少与外族通婚。“那就祝公主早日与心爱之人结为连理，在下与姑娘相识一场，甚感荣幸，届时在下定当送上一份厚礼。”马安儒躬身说道，心中却充满了失落。
“你过来。”蓝瑾萱突然叫住马安儒，让他与自己一同进入苗祖庙。蓝瑾萱在苗祖像前跪下，双手合十，轻声说道：“祖先在上，今日瑾萱遇到了自己心仪之人，我曾在这里发过誓，此生我只想嫁给自己心仪的人，感谢祖先把他送到了我身边。”
马安儒呆呆得站在她的身后，听她说完，不由得脸上出现一阵红晕。蓝瑾萱起身，叉起腰娇嗔地对马安儒说道：“刚才我还没有说完呢，现在你知道了？”
牵起蓝瑾萱的手，马安儒带着她跑向庙外，对着天上的月亮，他高声呼喊着，从小，他就在书海中长大，书香门第的礼仪和先生的教诲让他极少有接触男女之事的机会，这次这样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对他吐露心意，让他觉得如梦似幻，仿佛置身梦境，不敢也不想醒来。
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如何与蓝瑾萱在后山上一同互相依靠着看了一夜的星空，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房间。第二日清晨，突然被窗外的一阵鸟叫惊醒，他苦笑着，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马公子，您起来了吗，我们大王喊你过去。”马安儒揉揉惺忪的睡眼，匆匆洗漱完整理好衣服就赶往苗族大殿。
只见苗族大殿里里外外挂满了红绸，俨然一副喜庆模样。不知所以的马安儒走进殿内，此时苗王蓝皓月正端坐在王座上，台下孙立国及其他南卢官员、苗族长老等均端坐在侧，像是等候马安儒已久。
“你这小子，这等大事都不跟我提前说，快去拜见你的岳父大人去。”孙立国来到马安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带责备却又欣喜地说道。
“拜……拜见苗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一时间整的马安儒不知所措。
“还叫苗王吗？”苗王坐在王座上，一副严肃的模样。“好了阿爸，你就不要吓他了。”只听蓝瑾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来到殿上，向众位长老和来宾行礼后，就上前扶起马安儒，在他耳旁轻声道：“父王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早晨长老们去苗祖庙祈愿卜卦，苗祖也同意了。”蓝瑾萱的美眸闪动，马安儒这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都不是梦境。欣喜之下，当即作揖向王座上的蓝皓月行礼道：“马安儒拜见岳父大人。”
“哈哈哈哈，好！长老们挑了个好日子，再过两天你们就在这苗寨中举行婚礼，孙大人，按照你们汉家习俗，要有一个主婚人，可否劳你担此一职。”
“卢苗联合乃是幸事，乐意之至。”孙立国看着鲜露羞色的马安儒，不禁失声笑道，心中也是大喜，心想这联合苗寨竟被这小子一招化解，此番卢苗联合必然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