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建邺面圣

    公元1358年十一月，在经历长达半年的游说以及数月的谈判后，南卢与两广联合诏书最终在广州签订，两广总督孙立国也因此前往南卢都城建邺参见皇帝卢纯通。

    孙立国此次率领两广官员代表及护卫五十余人前往建邺，与之随行的，还有此次出使两广的马安儒一行二十余人。队伍行至两广境内，孙立国向其介绍着两广的风土人情和经济状况；来到江西境内，马安儒邀请孙立国一道在鄱阳湖畔观湖品鱼，一同在瓷器名城景德镇走访，登黄山观松。

    两人虽在年纪上相差二十有余，但逐渐成为了忘年之交。队伍离建邺越近，其所途经的城市就越渐繁华。孙立国见到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街道之时，不禁感叹这南卢的热闹和富庶程度远非两广可比。

    进入江苏行省两日后，孙立国与马安儒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建邺城下。“建邺城！前面就是建邺城了！”马车夫激动地向车内的孙立国禀报。

    这是孙立国第一次来到江苏，更是第一次来到都城。即使是在顺平二年被封为两广总督之时，孙立国也未曾前往远方的大都面圣谢恩，不仅是因为大都远隔千山万水，也是因为当时朝局不稳，袁明崇为避人口舌不让他前往都城谢恩。

    看到远处不断靠近的城墙，孙立国不由得心中一阵惊叹，建邺城本是江苏行省的首府，其城墙规格本依照一省之首府而建，与广州相同。但南卢定都建邺后，朝廷就下令按照都城规格修筑城墙。

    一般城市城墙的高度不会超过十米，厚度不会超过八米，即使是首府的规格，城墙最多也就是高十二米，厚十米，可此时建邺的城墙足有十四米高，十二米厚，比之北袁大都城墙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立国掀开窗帘，探出头来，马车正缓缓来到城门前。城门上赫然写着皇帝卢纯通亲笔题写的“建邺”二字，城门通体为红色，门上排列同等大小的金色圆铜钉二十八个，其中两对鎏金龙头铜环嵌在大门之上，远远看去整座城门给人一种庄严宏伟之感。城墙上的三层城楼为象征皇室的红墙金瓦样式，雕梁画栋，做工精细，值守的卫兵整齐排列，一直从城门排到了城墙之上。

    车队来到城门前，守门卫兵前来查阅身份。此时马安儒从轿内探出，将自己的礼部中郎令牌交给卫兵查看，只见守门卫士将令牌交予侍卫长查看无误后，随即放行。看到这，孙立国心想，看来在都城三品大官也算不得什么，不知自己这二品大员是何待遇。

    心里正嘀咕着，马车通过硕大的门洞渐渐进入了城内，映入孙立国眼帘的是热闹非凡的集市和车水马龙的人群，约摸有着十米宽的城门大街上，左边是当铺、银号、商行，右边是酒楼、米铺、字画行等，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每一家店都有着不少的客商往来，每一种生意都呈现热火朝天的景象。来往的行人哪怕是寻常老百姓也都穿着华丽，锦衣华服，处处体现着江南的富庶与奢华。

    穿过繁华的中央大街，车队来到了一处府衙门前，此处是南卢礼部专为外交事宜所准备的官府驿馆，名为万和园，门前有四名卫兵把守大门，马安儒随即下车，见到马安儒及礼部官员到来，四名卫兵向其行礼。

    “孙大人，我们到了。”来到孙立国的马车前，马安儒向其说道。

    孙立国也随之下车，四名卫兵齐声喊道：“恭迎总督大人到访！”将孙立国吓了一跳。

    “好好好……”孙立国惊魂未定，但对南卢礼数感到由衷的佩服。

    众人步入驿馆大堂，马安儒邀请孙立国上座，说道：“孙大人，此处乃我礼部驿馆万和园，我已吩咐各处好生服侍。我等刚刚入城，容我先回礼部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皇上应该在下午接见您，现在才巳时，您可以稍作歇息，稍晚宫中的人便会前来引带。”

    “马大人先忙，面见圣上我也得做一番准备，那就先谢过马大人周到的安排。”两人互相行礼后，马安儒便乘车返回礼部，并向宫中通报此间事宜。

    申时一刻，宫中来人，请孙立国起行面圣。只见孙立国此时换上了绣有锦鸡的二品朝袍，头戴珊瑚顶戴官帽，胸前配上了一串玛瑙朝珠。传皇帝的旨意，此次专程为孙立国准备了官轿，另有八名身穿金甲的御林军护送。

    一路上，前来引带的宫中太监向孙立国介绍着面见圣上的礼仪和入宫路线。南卢朝廷对每一位官员入宫都有严格的规定，从穿着打扮、礼仪规范、入宫路线和所见之人，处处都要按照宫中的规矩来，这也体现了南卢建立初期对皇帝的保护和皇宫的防备都做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

    来到御道街，两旁开始出现整齐排列的御林军，孙立国一行人行至宫门处，官轿在此停下，在引带太监的搀扶下，孙立国走出轿子。他抬起头，看到三扇硕大的宫门，官员一律要从东侧宫门进入，而正门，只有在重大典礼或科举殿试时才会开启。

    孙立国下车，整了一整自己的袍服，随着引带太监步入宫门。穿过洞门，短短的七八米距离，孙立国仿佛走过了漫长岁月，只见前面出现一道曙光，一片巨大的绿荫廊道呈现在其眼前，前方赫然是宽阔的殿前广场。

    跟着引带太监急匆匆的步伐，孙立国也加紧了步伐，好似要迟到了一般，让孙立国不得不放弃细看这难得一见的宫中景色。穿过广场，来到了龙门，这是通往皇宫主殿太华殿的大门。此时，御前太监已在此等候，这御前太监的穿着就与引带太监大不相同，甚至其服饰上已经有华贵的蛟龙图案，其在皇宫中的身份可见一斑。引带太监向御前太监行过礼后，便将孙立国交由御前太监带领入宫。

    “大人请。”御前太监向孙立国行礼，说道。

    “两广总督孙立国到！”一声高亢嘹亮的喊声，仿佛响彻这整座皇宫，并在天空中徐徐消散。跟着御前太监，孙立国来到了太华殿面前。

    这大殿的宏伟之势已不可用言语表述，此刻的孙立国心中，这座宫殿就仿佛是一座大山，让他感到甚至有一丝窒息的感觉，但他不敢表露，仍旧紧跟步伐，走上殿前台阶，缓缓步入殿内。殿内华光映射，四根龙柱分立在大殿之中，殿内宝座之上，一人身着金色龙袍，坐在一张鎏金龙椅之上，身后是一块刻有九龙朝圣的巨型屏风。

    “臣孙立国叩见皇帝陛下。”

    “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