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联两广

    王党的覆灭宣告着两广的两派势力如今已化为由孙立国主导的主和派，加之马安儒在颂世会上出色的表现引得两广乃至天下的文人都对之心生向往，因此民间对南卢与两广联合之事的呼声越来越高。

    这日，是南卢与两广正式就联合谈判的日子。广州的两广总督府上异常热闹，两广所辖所有城市的县令及在广五品以上官员几乎全部到齐。南卢以马安儒为特使，又从建邺派出礼部、吏部和户政司的一众官员前来广州参加此次谈判。

    马安儒作为南卢皇帝的全权代表，主持这场联合谈判。“诸位，今日我受陛下所托，来此负责我南卢与两广联合之事，诸位都清楚，我南卢之势如今已如日中天，掌握着华夏三分之一的财富和近半数的兵力，两广一直以来是我南卢的友好邻居，自我南卢建都建邺以来一直恪守己道，致力于休养生息。如今，也到了我们两家该强强联合之际。”

    “我所谓的强强，不是随口说说，我让兵部和礼部去统计过，南卢与两广联合，将成为华夏大地上人口最多、兵力最强盛、经济总量最大的联合体，如此一来，我们统一全国，盛兴海内的宏愿就在我们眼前。”

    “马大人，恕下官多言，我们两广的官吏当然是希望我们能够促成强强联合。但您也知道，两广之中大多数都是北袁朝廷任命的官员，这联合之后，两广的官吏作何安排，每年的赋税又当如何处置，这是我们应当说在前头的事情。”

    说话此人身着四品云雁官服，正是广州太守宇文颜，他是两广中北袁任命官员的代表之一，也是两广除王文基外北袁任命官员中品阶最高的官吏。

    马安儒看向他，向其说道：“南卢官吏任免奉行的乃是选贤举能、以德为先、有能居之，前期我已和总督大人有过商议，两广的官员一律保留原职。但有一条，将给出三个月的考察期，无论你是北袁官吏还是两广本地官吏，只要做出政绩的，即可得到升迁；反之，也将会降级。”

    孙立国朝着在场官员补充道：“联合后，两广的官员任免和升迁调动等事宜将由南卢吏部主管，这对大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一件，以前跟着我哪怕做出再大的成绩也无非就是个三品，但如此一来，各位可以大施拳脚，哪怕封王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台下众官员的议论。有人认为这是好事，如今两广脱离北袁统治，想要争取仕途就必须得依附朝廷，而南卢就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亦有人认为如此一来，南卢官吏也有可能被派往两广，届时僧多粥少，怕是竞争越大。

    “都肃静！”孙立国见台下议论不止，出面叫停道。“此间细节，本官会与马大人再行商议。”

    马安儒继续说道：“两广之地每年税赋均由两广自行处置，此外，南卢朝廷还将在前三年每年拨付给两广一百万两白银支持两广民生发展。并全面开放南卢与两广边境，通商经贸不受任何约束，进出货物没有任何限制。”

    台下众官员听后均拍手称好，如此一来，南卢与两广之间将再无界限，农商业将彻底融为一体，另外还有每年拨付用以发展的真金白银，这可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但其中明智之人也发现，定下这三年之期，其实就是为了稳住两广，这三年中南卢势必要进一步扩大领土，在与北袁的对抗中占据优势，届时两广向不与南卢联合都是难上加难。

    最后，到了最关键的事宜，也就是军队如何归属，指挥权如何调度等问题。兵权代表着一方势力的底牌，很大程度上说，一国一朝，能否独霸一方最关键的就是有无兵权。在此前的闭门会议上，马安儒与孙立国交锋的焦点也就在此件事上，最后双方谁都没有妥协。

    此时有两广武将站出来说话：“马大人、孙大人，下官乃是柳州校尉何文毅，我这手下的一帮兄弟可都是随我出生入死、浴血拼杀出来的，如要我交上他们自己升官，我可不干。”

    “放肆！”孙立国认为何文毅当庭如此反驳马安儒，失了两广的礼数，于是大声呵斥台下的何文毅。

    “无妨，何将军是武将，不会那么多文人的拐弯抹角，我知何大人和在座的众位将军都爱兵心切，我能想到这是带兵之人的忠勇之义。但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在座的各位将军。”边说着，马安儒徐徐走下台去。

    他走到在场各位官员的中间，来到了何文毅的面前。“敢问何将军，军人军纪如山，服从命令是首要之务，你的兵随你出生入死当然是死心塌地跟着你，那么你又听命于谁？”

    “当……当然是听命于总兵大人。”面对马安儒突然一问，何文毅生怕答错，带着些许慌张地说道。

    “很好，那么请问，两广总兵又听命于谁？”

    “当然是总督大人。”此时一位上座之人站起，此人正是马安儒先前见过的两广总兵。

    “那么下面我就不问了，大家都知道，总督听命于朝廷，朝廷听命于皇帝陛下，那么试问，一支不听命于皇帝的军队，一群不为江山社稷效力的士兵，应当称之为什么呢？。”马安儒一问，在座全场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让我来告诉大家，这叫散兵游勇，一个靠着散兵游勇，毫无军纪可言的部队支撑的势力，其坚固程度如何想必大家可想而知。”马安儒拂一拂衣袖，又径直走上台去。

    “南卢的条件很简单，两广的部队可以驻扎在原地，短时间内部队也不会整合，这些都可以让步，但唯独一条，所有军队必须听命于朝廷统一调度，军中统一实行南卢军法，军队招募、任命将领之权一律由兵部实施，这是此次谈判的前提，如果这一条达不成，之前我讲的那些，各位都可以当作是玩笑罢了，我也就此返回南卢。”啪的一声，马安儒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吓了身旁的孙立国一跳。

    孙立国心想，这个年轻的状元郎可真是不简单，其他事项南卢可以说是在倒贴两广，唯独军队这一条要死死拽在自己手上，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只有解决了军队归属问题，才有后面的发展可言。

    谈判一直延续了三日之久，期间两方针对联合的多项事宜和细节进行了激烈的交锋。

    最后，马安儒在广州宣读南卢与两广联合诏书，宣誓两广正式并入南卢，奉南卢皇帝为主，以南卢朝廷为唯一朝廷，兵权划归兵部，农商及税赋等由两广先行掌管，其余各制度均参照南卢律法实行。

    此后，广东、广西两地也正式成为南卢的一部分，为日后卢国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重要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