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兵行险着

    公元1357年，南卢攻下湖南全境后，北袁朝廷知道自己在南方的势力已被清除殆尽，转而全力应对南部战线。

    此外，北袁皇帝袁崇明为保北方安定，以防后院起火，特派出使者前往蒙古议和，蒙古哈努王也十分清楚北袁现如今面临的困境，特意在此时狮子大开口，向北袁提出只有向蒙古开放边境城市，并向蒙古每年送去一名公主或郡主和亲才能答应签订和约。

    和约条件传入大都，北袁朝廷一片哗然和愤怒，开放边境城市，相当于把大门向蒙古敞开，蒙古的铁骑可不费吹灰之力随时南下威胁大都，且中原王朝已数百年未向外族和亲，此举可谓是丧权辱国。

    一时间北袁朝野纷争，出现了主和派、主战派以及中间派三系，哈努王也在此时令边境军队乔装成蒙古土匪的模样不断袭扰劫掠边境城市，更使得袁明崇忧心忡忡，在主战和主和之间权衡徘徊。

    这天辰时，天刚蒙蒙亮，下着连绵细雨，大都皇宫大殿正上着早朝，议题正为北和蒙古一事。

    主战派的北袁兵部侍郎石金泽向袁明崇进言道：“皇上，北方游牧民族觊觎我边境已久，若在此时开放边境，唯恐是养虎为患，袁蒙边境距我大都最近之处只有三百三十里，彼时我大都就不单单是对付南卢那么简单了！”

    主和派的吏部尚书李端走上前来，恭声向袁明崇道：“启禀皇上，如今南卢攻陷湖南，南方的两广、川渝又持中立态度，可以说南卢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针对我大袁朝廷，据兵部传来的消息，贼军将领李君如正领十万大军北上泰安，必是准备与我大袁决一死战，此时若与蒙古起冲突，南北夹击，势必对我大袁产生双重危险。”

    袁明崇眉头紧锁，眼光看向兵部尚书王朗道：“王尚书，若此刻我大袁南北双线交战，可有胜算？”

    年过六旬的王朗颤颤巍巍地走出大臣之列，回道：“皇上，我大袁兵力和粮草目前若要全力对付南方尚且捉襟见肘，断然无法同时与两方交战，先前石侍郎与兵部众位商讨时，意思也是先固南线、后平北蒙的意思。”

    此时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的目光从兵部尚书的身上转移到了龙椅之上的袁明崇，只见他沉思片刻道：“既如此，众位爱卿皆已表明战与和之利弊，朕决定，自今日起，开放北部边境城市，允许蒙古人入我中原行商买卖，但绝不允许兵卒入袁，边境部队时刻保持警惕，如若发现蒙军异动，立刻封闭边境。”

    “皇上圣明！”殿下众大臣纷纷向袁明崇行礼。

    “王朗，朝后召集兵部众臣，并京中三品以上将军全部到兵部议事，与南卢一战胜则有南下泰安，甚至收复山东，留出余力与蒙古周旋，败则家国破碎，这满朝的文武，也都跟着朕一起，去做他卢纯通亦或是哈努的刀下亡魂吧！”袁明崇按捺不住心中悲愤的情绪，说着一掌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气地走下殿去。

    看到皇帝气冲冲地离开，御前太监赶忙高声喊道：“退朝！”

    很快，北袁朝廷意欲北和蒙古、南拒南卢的消息就传入建邺城中，南卢皇宫内，群臣正在一边等待皇帝的到来，一边议论着北袁此举南卢应当如何应对。

    “爱卿们看来议论的很热烈啊。”卢纯通边从内室走上宝座台，边对着殿下的群臣说道。

    “启禀皇上，此番北袁若是全力防备我征北大军，臣以为，黄河一带必有一场恶仗要打，黄河以南只有首府济南、淄博和东营还未攻下，我军应增派兵马，一举拿下三城，甚至山东全境！”南卢兵部尚书萧莫云说道。

    “萧尚书的想法朕也想过，可现如今湖南初定，还需要保留一部分军队维稳，另外南边的两广虽然声称保持中立，但也不得不时刻防备，东边又时常有倭寇袭扰。现今李君如已领兵十万北上泰安，估计还有两日便可抵达，另外……”卢纯通顿了顿，突然笑着对大臣们说道：“诸位不要忘了，此番北袁向蒙古求和的条件是什么。”

    众臣听闻此言，心中也已知晓一二，纷纷互相点头示意。

    “皇上，北袁此举就是在赌国运，赌他哈努不会背信弃义在此时南下袭扰中原，可众位不要忘了，这几十年来一直与蒙古交战的都是谁，都是他北袁的人！蒙古人早就恨透了北袁的将领，欲杀之而后快，他袁明崇敢行如此险招，不知道是该说他糊涂还是有胆量。”礼部尚书杨肖玉上前说道。

    “杨爱卿言之有理，既如此，他北袁可以北和蒙古，为何我南卢就不可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南卢此时就是要交蒙古这个朋友。拟旨，着礼部挑选合适人选，带珠宝、绸缎、茶叶各五十箱，不日出使蒙古。”卢纯通向众大臣说道。

    “皇上圣明！”

    南卢征北大军此时正行进在前往泰安的路上，李君如接到来自建邺的消息，南卢也计划实施北和蒙古的策略，他明白，金银珠宝只是表明南卢愿意向蒙古交好的意愿，真正能让蒙古作出抉择的，是自己将要面对的黄河这一战。

    北袁已将半数兵力约二十万全部押在了黄河对岸及南边的济南、淄博、东营三城，若此役能顺利收下黄河以南三城，不仅可以轻松拿下山东，更可以此作为跳板，直逼北袁大都，届时蒙古也会因势而动，南北策应夹击北袁。

    李君如号令全军快马加鞭，争取前军在明日正午前抵达泰安，另兵分三路，一路前往青州，一路前往寿光，对三城形成进逼之势。

    南卢大军要攻打济南，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从泰山东面群山之间狭长的大东沟穿过，另一条路是绕道东边，从雪野沟直逼济南城东门。在泰山这座天堑的抵挡下，济南城易守难攻，李君如却反其道而行之，分派两队，一队各一万人马，照常从两路分别向济南东西两侧进发，自己则带领五千精兵，登上泰山中部的长安沟，从山路向济南突进。

    济南守军将领是北袁大将安兴国，此人久经沙场，多次领兵北击蒙古，是北袁朝廷中的将才之一。出征之际，袁明崇甚至亲自来到点将台为其颁授军旗，并钦命其为护国大将军。

    此次安兴国从大都一路向南，领兵十五万，加上山东北部各城原本守军，共有二十万军队抵挡南卢军的攻势。而南卢军在山东边境各城总兵力为十五万，如何以微小弱势赢得此战，乃是关乎南北两朝命运的关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