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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身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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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无禹闻言神色大变,猛地转头看向张氏,却见对方也是一脸错愕。

    他不禁皱起眉心,道:“卿安,你为何会有此言?你是林氏子孙,何来真实身世一说?”

    林晏深深跪地,叩拜道:“父亲恕罪,那日我在书房外,听到了您与母亲的谈话。”

    随即,书房中便陷入无尽的沉默,偶尔能听闻几声张氏隐忍的啜泣声。

    最终,林无禹的一声长叹打破了沉默,他轻声道:“卿安,你先起来吧。”

    林晏的猜测果然没错。

    林无禹与苏承自小相交,虽一人习文一人擅武,却志趣相投,结为至交好友。少年时两人一起结伴游历,苏承更是曾在虎口下救过林无禹一命。

    而张氏与苏夫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情同姐妹。长大后,两人分别嫁入林府与苏府,使得两府之间的走动更加紧密,交情更为深厚。

    十七年前,苏承突然获罪,牵连全族。

    苏承身边的一名护卫,抱着年仅两岁的林晏深夜潜入林府,恳求林无禹救下苏家这唯一的血脉。

    当时张氏刚刚产下次子林清,而长子恰巧刚满三周。

    林无禹内心挣扎犹豫良久,最终狠心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交给那名护卫,让他带其出城。而将苏承的那个孩子,也就是林晏留在了府中。

    待张氏出了月子,得知此事后,已是木已成舟。

    自此,她便开始吃斋念佛,每日诵经,恳请佛祖保佑她的孩子平安健康,福寿绵绵。

    听闻事情的经过,林晏不禁含泪跪拜,语气中满是愧疚:“父亲,母亲,对不起……”

    林无禹上前几步,颤抖着双手将他扶起,“卿安,这件事你并没有错。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他转头望向张氏,潸然泪下道:“对不起,阿絮。”

    十七年前的伤疤被重新揭开,书房中三人皆心绪万千,尤其是张氏……

    她原本是深深地恨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的,一个是她的夫君,另一个则是她名义的儿子。无论面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无法控制地想起自己那个,被亲生父亲送出去,不知生死的亲生儿子。

    这些年来,她对二人都异常冷漠。

    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好受一些;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直到此时,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开,这些年来压抑在她心底的痛苦和怨恨,才仿佛触破了一丝突破口,顷刻间宣泄而出。

    待张氏的情绪逐渐平复,林晏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褚翎送给他的那只珠花。

    他将珠花递给张氏,轻声问道:“母亲,你可曾见过这只珠花?”

    张氏接过珠花,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珠花,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声音微微颤抖道:“此物怎会在你手中?”

    “母亲认得此物?”林晏问道。

    张氏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书房门口,对一直候在外面的李嬷嬷低声吩咐几句。

    不一会功夫,李嬷嬷便拿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檀木盒回到书房,将其递给张氏。、

    张氏缓缓打开木盒,正如林清所说,里面正是两支精致的银鎏金凤镂花珍珠朱钗,其中一支也恰巧缺少了珠花的部分。

    张氏将手中的珠花,轻轻放在那支没有钗头的朱钗之上,断裂之处严丝合缝,完美闭合。

    “这两支朱钗,是我特意让人到芙蓉阁定制的,原本是想要送给婉儿作生辰礼,我们姐妹每人一支。没想到礼物还未送出,苏府突遭变故,这两支朱钗便一直尘封在盒子里,再也没有机会送出。”

    似是回想起当年情景,她的眼中再次泛起泪光,“秦婉儿便是你的亲生母亲。”

    第一次听到亲生母亲的名讳,林晏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但他今日傍晚时,就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世,除却最开始的惊愕震惊,此时却已成为三人中最冷静自持之人。

    他继续问道:“母亲,您是否还记得这支朱钗是何时损坏的?”

    张氏摇头道:“当日这两支朱钗取回来后,我只在最初的时候看过一眼。后来清儿早产,苏府出事,我的亲生骨肉又被……”

    她顿了顿,将情绪平复,才继续道:“我未免触物伤感,便让李嬷嬷将这两支朱钗收起来了。”

    林晏闻言,垂眸思虑良久。

    若这两支朱钗取回林府后,便没有人再打开过,那极有可能是当时还年幼的褚翎,偷偷拿出来把玩,将这珠花弄坏了。

    当夜,父亲为了保留苏承将军骨血,便将褚翎代替自己送出林府,而这只珠花随即也被带出了府。

    如今看来,他所有的猜测都有迹可循,褚翎必然就是父亲与母亲的孩子。

    想到这里,林晏神情肃然,沉声道:“父亲、母亲,我找到了你们失散多年的孩子!”

    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林无禹和张氏震惊地望着林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氏不敢置信地上前,用力攥着他的手,“真的?!你真的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儿?”

    林无禹也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颤声道:“卿安,你说的……是真的?”

    父亲为了救他,狠心将亲生骨肉送走;而母亲却还要整日面对这个,强占了自己儿子身份和人生的人。

    不知这些年来,父亲和母亲看到自己时,究竟是何种心境?

    林晏心中不由一痛。

    他轻轻点头,掷地有声道:“是。这支珠花便是从那人手中所得,他来到京城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而他,也正是在十七年前,在阜京城外被人所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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