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左括获罪
唐沐风却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
虽然他与林晏两人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也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流淌的暧昧情愫。
一开始他对好南风之人是极其厌恶和抵触的，因为他觉得那些人都是和左括一样的变态，恃强凌弱，豢养男宠，以欺辱他人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但林晏和褚翎之间的相处却完全不同，他从两人身上看到了彼此之间的尊重和倾慕，那是一种平等的、势均力敌的、充满真诚的情意。
难得看到褚翎吃瘪，唐沐风不由有些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道：“林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像他这样的风流公子，是最受姑娘们喜欢的。”
臭小子，竟然敢趁机给他上眼药，等阿晏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褚翎连忙凑到林晏身旁，拉着他的胳膊指天发誓道：“阿晏，你千万别听他瞎说，我一向最是洁身自好，只不过是因为有红裳和弄碧在身边伺候，所以才对女子有些比较浅薄的了解罢了。”
“浅薄”两字，他是一字一顿，加重了语气说出来的。
“真的，我发誓！”
林晏抬眸看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褚翎：“……”
就一个“嗯”就完了？
阿晏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应该是信了吧……
如林晏所料，三日后，奕王便亲自拟了一份奏折，弹劾济恩侯左括勾结敕勒太子乌其格，泄露军情，通敌叛国之罪。
并在奏折后附上了乌其格写给左括的密函，以及那首用以证明字迹真伪的贺寿词。
启丰帝看过那封密函后，龙颜震怒。
虽然左括矢口否认，连声喊冤，但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启丰帝没给他半点脚边的机会，当即下旨将其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并令御林军查封济恩侯府，济恩侯府若干人等全部收押。
昨日还风光无限人人奉承的济恩侯，一夜之间便沦为阶下囚。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就连昭王也在李渔的暗示下，选择明哲保身。
通敌叛国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不小心就会被左括牵连，所有人都清楚，还是不要蹚这滩浑水为好。
散朝后，大臣们陆续走出紫宸大殿，三两成群，低声议论着左括通敌叛国之事。
林无禹跟在人群之后，正准备回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林相留步。”
他转身看去，就见奕王和靖顺郡王一前一后朝他走来。
待两人走进，林无禹拱手行礼道：“参见奕王殿下，参加靖顺郡王。”
宋元修道：“林相免礼。”
宋琛走上前，将手中的请柬递给林无禹，道：“林相，三日后郡王府会举办一场秋季马球赛，这是给贵府两位公子的请帖，到时还望两位公子务必前来。”
林无禹心中虽有迟疑，脸上表情却未见端倪。
他双手接过请柬，恭声道：“多谢郡王殿下。只是犬子愚钝，对马球之类并不擅长，到时不免会失礼于人前。”
宋琛仿佛并未听出他言语中的拒绝之意，笑道：“林相何必过谦。两位公子皆为人中龙凤，尤其是卿安，当日在圣上面前的舞剑身姿，至今仍为人称道。”
林无禹见无法推托，只得应下。
他回到府中，将林晏和林清兄弟叫到书房，将请帖递于两人。
林晏垂眸看去，不解道：“父亲，这是？”
林无禹道：“郡王府举办这场马球赛，其实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挑一门亲事。”
林清闻言不由瞪圆了眼睛，惊呼道：“靖顺郡王给他女儿选夫君，为什么给爹送请帖，难道他想……”
话说到一半，林清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无禹和林晏，果然，见两人皆是一脸黑线。
林清忍不住瑟缩了下，悄悄向后侧方移了两步，躲在林晏身后，嗫喏道：“爹，对不起，请恕孩儿口无遮拦之罪。”
林无禹严厉地瞪他一眼，叮嘱道：“马球赛那天一切都要听你大哥的安排，不要光想着出风头，也尽量不要和郡王府的人接触。”
林清不敢多言，乖乖点头应是。
林晏笑道：“父亲放心，我一定看顾好清儿。”
林无禹点了点头，随后才将左括获罪之事告知二人。
林晏早已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褚翎送来的消息，所以脸上未见惊讶，林清却十分震惊。
他义愤填膺道：“原来京城中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左括堂堂一个侯爷，又是皇上亲封的征北大将军，怎么能做出和敕勒勾结这样的事，他就不怕那些死在北境的将士向他索命吗！”
林晏神色平静道：“如今左括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祭奠那些因他而死的兵卒了。”
林无禹却从林晏的反应之中，察觉到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摆了摆手，让林清先行退下。
待书房中只剩下林晏一人，才问道：“卿安，左括之事，你似乎早已知晓。”
林晏没想到父亲如此敏锐，点头应道：“是。”
想到左括之所以获罪，完全是因为奕王呈交的罪证，林无禹不由猜测道：“是因为奕王？”
林晏摇了摇头，“请父亲放心，我与奕王私下并无来往。”
他顿了顿，坦然道：“其实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在收集消息上有些门路。”
今日早朝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人便能立刻得到消息，这绝不是普通门路可以做到的事情。
林无禹问道：“你这位朋友是何来历？”
林晏并未隐瞒，简单将与褚翎相识的过程讲述一遍。
“父亲放心，褚翎他是江湖中人，和朝廷并无瓜葛。”
褚翎？
林无禹回想起，这人就是那日在京律府中为林晏作证之人。阜京城中那些关于两人的流言，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一向秉承“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所以并未将这些传闻放在心上。
“这位褚公子家世如何，是何方人士？”
“褚翎是个孤儿，自小被他师父师娘收养长大。”
若真如林晏所说，这人与朝廷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怕只怕，此人言语之中有所隐瞒……
林晏见他面露迟疑，猜到父亲心中所想，郑重其事道：“父亲，褚翎不会骗我的，您不用担心。”
“你自己心中有数即可。”
林无禹顿了顿，忍不住叮嘱道：“卿安，你我父子，一个身处朝堂，一个身在江湖，皆具凶险，要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晏应声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