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修】
“就在明天，野鼠会再次开启直播，内容未定，但八成又是挑衅赏金猎人，然后向观众表演绝地逃生，”白子戏从手机里调出截图给贺兰看，“你也知道，这是他的保留节目。”
“地点？”
“a市下属的青镇或者y市，二选一，预告的内容就这么多，”白子戏收起手机，“你想去哪一边？”
两个地方，刚好一南一北，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来回跑。
贺兰摸出一枚硬币抛掷，“青镇。”
白子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不改？”
“嗯。”
“容我提醒，在过去的一年里面，为了追捕野鼠我们合作过43次，每当需要做选择的时候，你一定能完美避开正确选项，”白子戏瞥了硬币一眼，“我觉得你得反正来。”
“我怎么觉得，我总得有天会选对。”贺兰不为所动，“说不定就是今天。
“……”白子戏扯扯嘴角，知道自己没法劝说贺兰，“行叭，那就这样，我去y市。”
话音刚落，白子戏视线随意地一扫，不经意与一位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对上了视线。
对方缩头缩脑地站在店外，一副想进来却百般顾忌的模样。
白子戏一愣，“有事？额，不是，你是想进来吃早餐吗？”
妇女摇摇头，依然没吭声。
白子戏迷茫了。
还好贺兰回头认出了对方，“我只是吃碗米粉，吃完就走，不闹事。”
听了贺兰的话，中年妇女才走了进来。
白子戏后知后觉，这个妇女大概是店主人，她看进化者被制服，想回来看看店内的损失。
这次贺兰他们没正儿八经动手，除了洒了一地油辣椒以及撞翻几条凳子之外，没有太大的损失。
“老板娘，”白子戏自动切入工作模式，站起来递过去一张名片，“你好，我是监控中心的小白，今天的事件我会向中心汇报，您店里的损失中心也会全部负责，您看您还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沟通……”
一听白子戏是监控中心的人，老板娘脸色立马舒缓下来，她连连摇头，连忙推拒，“不、不用，没啥损失，真的，而且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好好活着，靠的还不是你们，我们谢还来不及呢！”
这种阵势白子戏倒是见得多了。
这是个进化者可以肆意妄为的时代，有能力阻止进化者恶性蔓延的也就是监控中心。
在大部分普通人眼里，监控中心拥有极高的名望，基本等同于保护神，因为有监控中心的存在，才让普通人在面对进化者时不必那么绝望。
因此，监控中心工作人员出任务，到哪都是少不了普通人的感谢，如果跑得慢一点，手上一准要被塞满各种礼物。
“这是应该的，以后如果遇到进化者闹事，也尽管报案，我们会及时派人过来的……”
白子戏跟老板娘相互客套，直到收款提示音将他们打断。
而贺兰已经走出了店铺，朝白子戏抬了抬下巴，“不走？”
白子戏已经习惯了贺兰的随性，对着老板娘歉意地笑笑，赶紧跟了出去，十分自然地一记手刀敲晕了老头，又将他提起抗在肩上，还腾出一只手挥了挥，“老板娘，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
“一定要来啊，随时欢迎！”
直到走出好远，白子戏都还能看到老板娘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们。
走到路口，一辆极具年代感的跑车停在路边，车的外观包养得还不错，就是轮胎十分不客气地压在实线上，属于被逮到一定会被扣分的类型。
看着老头身上没扒拉干净的辣椒，白子戏犹豫片刻，把老头塞进了后车厢，“真tm晦气，我的车要被他弄脏了。”
贺兰朝白子戏的身上瞟了一眼，意思是——你自己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白子戏低头看了眼自己染满油渍的西装，在心里呐喊今早他明明不是主角，怎么遭罪的却是自己。
他垂头丧气地坐进驾驶座，痛心疾首，“这可是我很喜欢的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贺兰没法理解白子戏的不满，“不是你诓来的？”
白子戏哑然，“少胡说，怎么是诓，是前任车主送给我的，作为学费。”
“啊是是是。”
“我是说真的，前任车主非缠着问我进化的秘诀，我看他也是诚心诚意，就做做好事了嘛，说不定人以后成我们同行了呢。”
“进化是偶然事件，不可控。”
“可人家偏偏不信，现在多少搞进化培训的，随便找个进化者上去乱讲一通就能办得红红火火，这韭菜割得，连菩萨都看不下去了。”白子戏信口胡说，“我是在帮他们，这钱进了我的口袋，他们不就是没法去跳别的坑？”
白子戏说得慷慨激扬，自己都差点信了，等系好安全带，他突然一愣，“等等，我们的任务不是已经分好了，我们一南一北不顺路吧，别以为我是你的司机。”
贺兰不为所动，“不急。”
“怎么不急，明天野鼠的直播秀可就开始了，你不是想早点抓住他为你弟弟报仇？
话都出了嘴，白子戏才是一怔，用余光悄咪咪看了看贺兰，生怕今天又踩了这凶神的雷点。
还好贺兰今天没什么反应，只平静地看着前方，“先陪我训练一次。”
不等白子戏拒绝，贺兰先发制人，给了对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今天这老头的悬赏金全都归你。
“……”
白子戏换上营业式笑脸，“咱们兄弟两个客气什么，以后你的训练就是我的头等大事，天王老子来了都得靠一边站着去，记得以后一定要找我，兄弟包你满意。”
贺兰：“呵呵。”
·
·
两人先去了一趟监控中心，把老头交了过去。
对于一些穷凶恶极的罪犯，监控中心会发布通缉令，贺兰就是专门抓捕这些犯罪的赏金猎人，不算监控中心的正式编制。
他不喜欢跟监控中心打交道，大事小事都是白子戏帮忙打理的，当然，他不是给贺兰干白工的，贺兰手很散，心里完全没有合理物价这个概念，拿到的赏金随手就会给出去。
写作男菩萨，读作冤大头。
白子戏就特别喜欢跟在他旁边捡漏。
白子戏办事很麻溜，没多久就钻了出来，一踩油门二话不说就出了城，一路风驰电掣载着贺兰到了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工厂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多年，不是屋顶有空，就是墙壁缺失，灰分堆得老厚，随便走两步都惊得这些灰尘乱舞。
“哥，我的哥，今天打算练点什么？”刚被充钱的白子戏正是最嗨的时候，连笑容都无比谄媚。
“随你。”
白子戏早有预料，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背面对着贺兰，“抽吧。”
贺兰随手取了一张。
白子戏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一位啊……这是监控中心的宝贝，上周才完成的进化，他的能力很特别，你肯定会喜欢的。”
贺兰退后两步，拉出安全距离，抽出随身的刀严阵以待。
白子戏是个进化者，能力是模拟，虽然大部分时候成果都有些四不像的意思，对贺兰而言却十分关键。
——贺兰是个失败的进化者，没能获得异能，面对进化者时处于天然的劣势之中，处处受限。
但白子戏可以模拟各种各样的能力，供贺兰训练。
一个小时后
白子戏咸鱼一般瘫倒在地上，双手有气无力地举起来，“我认输，别打了，再打人就傻了。”
贺兰收刀入鞘，哪怕是对决终止，他的身体依然没有放松下来，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的迹象。
“啧，你这个怪物，”白子戏哼哼唧唧，“你的体力真的没有被进化过吗，为什么这么强啊窝草。”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贺兰诚恳地提醒。
“停，绝对不会是我菜。”
白子戏从地上爬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摔了个屁股墩，疼得要死。”
“奖金。”
“！”白子戏猛地一把逃出照片，“来，继续，不要停，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这个人最喜欢训练了。”
这次贺兰却没抽签。
沉默片刻，白子戏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吧，你要让我模仿野鼠？”
“嗯。”
“可以倒是可以，但大概率会失败，失败可别说我菜。”
一番尝试之后，白子戏的模仿再次以失败告终——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逮捕野鼠，至今却连人家的能力都没看透。
连一丝皮毛都没摸到。
“不行，”白子戏跪倒在地，满身大汗，还吐出几口鲜血，“我理解不了他的能力，但凭想象根本没办法模仿。”
“这次遇到了多看看。”
白子戏一边咳血一边吐槽，“你说的倒是轻松。”
回去的路上换成贺兰开车，白子戏连坐都坐不稳，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面色苍白，“贺兰，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嗯？”
“野鼠几乎每周都会和赏金猎人玩一次猫和老鼠，每次都会在浊骨直播全程，那么多眼睛都在看着他，可为什么至今也没人知道他的能力？”白子戏牙关都在发颤，稍有不慎就得咬到自己舌头，他不得不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朝外推，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啊，真奇怪。”贺兰棒读。
“……”
白子戏猛翻白眼，决定单方面禁言贺兰十分钟。
然而一分钟后，贺兰靠边停车。
正当他解安全带的时候，白子戏艰难地一把扣住贺兰的手腕，“等等，你要走？”
贺兰一脸理所当然，“不然？”
“我开不了车。”
“所以？”
“你得先把我送回监控中心。”白子戏恨不得揪着贺兰的衣领好好理论理论。
自己这幅模样完全是模仿失败的反噬，而模仿也是为了陪练，归根结底与贺兰逃不了关系，难道不应该负责到底？
“可我不顺路。”
贺兰毫不犹豫地撇开白子戏的手，径自下车，甚至还拉了手刹——显然他也知道，白子戏一时半会儿是没法缓过来开车的。
“艹！！！”
白子戏气急败坏，恨不得马上去论坛里挂他，只可惜自己现在连动动手机都难。
就贺兰这种糟糕透顶、我行我素的性格，如果不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谁愿意跟他合作。
当天晚上，某赏金猎人论坛浮起一个帖子——
【主题：把受伤的同伴丢下是什么水平？】
【rt，楼主虽然已经过了中二病的年纪，但多少还有些热血的成分，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做猎人了——赏金不赏金的不重要，重要是打击罪犯——总之，在楼主看来，同伴之间不说舍身相救，可至少也该帮扶一下吧？谁能想到，竟然会有拍拍屁股就走的人，真是看透了，人间不值得！】
【1l：解码了】
【2l：解码了】
【3l：解码了】
【……】
【27l：楼主在挂谁？楼上怎么解码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28l：楼上新来的吧，过几天就习惯了，点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