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发奴隶
提出一起住又表现得不情愿，拉菲尔不太理解他这种情绪的起源，他微微靠近攸伏，让自己的视平线降低，好直接对上攸伏的眼睛，“领主大人是让我侍寝吗？”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想着睡他。
他在思考直接给面前这个人种下魔种，一劳永逸的可行性。
攸伏被他这双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的更加不自在，按住了他的肩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的关系，应该住在一起。”
拉菲尔更不理解了。
不是伴侣，那除了解决发情期，还有什么关系需要住在一起？
他前去求助小杂鱼的记忆，从中找出了大概能概括这个行为的词——同居。
不过这是指彼此爱慕的双方自发居住在一起的行为，他们明显不是。
但攸伏又没在说谎。
拉菲尔起身，行礼鞠躬并恭敬道：“我遵从您的一切决定，领主大人。”
他恭敬的态度却没得到攸伏的满意。
拉菲尔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情绪不那么愉快了。
蓦地，他的腿突然失去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不解地望向攸伏。
“我讨厌王族贵族那套假惺惺的做派。”攸伏冷声道。
看来攸伏不喜欢被毕恭毕敬的对待。
拉菲尔解不开攸伏在自己身上下的魔法，但他并未因此感到不爽。
相反，这是好事。
“那领主大人以后能常带我出去看看吗？”拉菲尔拽住了攸伏的衣摆，“我不想被禁足。”
攸伏顿了几秒，扬了扬下巴，“可以。”
他解开拉菲尔身上的魔法，拉过他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按住他的无名指，“我没有给你下禁足令，应该是莫迪那家伙擅自做的。”
他手指松开，两条藤蔓模样的黑色样纹像是有生命一般从他手指离开的地方“生长”出来，互相缠绕着将他的无名指围绕起来。
拉菲尔抬起手打量着这个奇怪的魔法阵。
“这是我的通行证。有了这个，在我的领地你哪儿都能去。”攸伏盯着拉菲尔，缓缓补上后半句，“不过，你在任何地方我都能知道。”
监视下的自由？
拉菲尔的嘴角压下去了几分。
虽然他本来也没想背着攸伏做什么，不过事事被监控任何魔都不会觉得开心。
他现在要做的，无非是在弱小的时期，一步步试探攸伏对他树立的那根底线，看看边际到底在何处。
他对着攸伏展露了一个算得上是感激的微笑。
“嗯。”
一夜超出拉菲尔想象的和平。
攸伏看上去有很多事要处理，他回到房间后，脱下华贵的外衣，换上简单的棉布内衫，就开始与各个手下进行远程传音。对话的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拉菲尔听上一会儿就没了兴趣。
他被攸伏勒令提前入睡。
于是拉菲尔就裹着蓬松的被子，枕着柔软的枕头，躺在床上假寐。
他没有试图冥想去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因为时间意识那家伙将他的力量束缚在了一个范围内，在这个范围内，他无论是从□□还是精神都难以通过锻炼得到提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到宇宙商城解锁后，用积分购买技能书，去学习一些新技能。
后半夜，这个忙碌的男人才结束了他的工作，悄无声息地躺在了拉菲尔的身边。
被子只有一床，他没有试图躺进来。
一直到清晨，也不过两三个小时之后，攸伏就再次轻手轻脚的起床，早早地出门办公。
拉菲尔听见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才睁开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
拉菲尔将无名指上的印记展示给守卫后，头一次踏出这个他待了将近一周的地方。
比起之前连行动都受限来说，这已经是阶段性的进步。
攸伏的公寓位于市政中心边上，而市政中心离港口相当近，拉菲尔一出门就能看见港口附近一望无际的大海，据说连通着大陆最大的海域。
他打算去见一面曼托马城城主莫迪。
开启宇宙商城需要10000成就点。脱离奴隶身份让他的成就点一下增加了5000点，加上零零散散通过别的方面得到的，他现在总共有5830成就点。
已知的成就点的兑换关系是：身份声望>员工>知识技能>金钱。
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私地，这方面依然未知。
既然已经脱离的奴隶的身份，就意味着他拥有了拥地的权力。这方面，莫迪或许能帮助到他。
正当他路过一个岔路口时，一边路口突然冲出了一个黑袍人。
说是黑袍也不恰当，那只是一块破旧的黑布，随着对方奔跑的步伐，可以看见他空荡荡的下摆。
拉菲尔下意识地后跳一步避免了两人直接撞上。
对方身上没有魔法波动，这是个身体素质较好的普通人，他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几缕如太阳般璀璨的金色发丝垂落下来。
他看了一眼拉菲尔，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脸上的脏污遮住了他的样貌，唯独没有遮住那双翠绿如翡翠般剔透的眼睛。
他的身后是一群曼托马城的巡逻军，有几位有些魔法天赋，还对着黑袍人离开的方向释放低级魔法。
“别跑！站住！”
“小心我们引爆奴隶印记！”
拉菲尔伸手拉住了一名看起来是这些巡逻军头目的人。
果不其然，其他巡逻军都跟着停了下来。
“你干嘛？！平民妨碍公务是要被处死的知道吗！”巡逻军头目试图甩开拉菲尔的手，结果这个看上去体型瘦削的貌美男人居然身负怪力，让他丝毫不能撼动，何况这还是个不详之人，鬼知道被他碰到会不会染上病，“快松开！”
拉菲尔把右手手背对着他，说道：“我迷路了，能麻烦你带我去城主公馆吗？”
“这、这是领主大人的印记！”巡逻军头目吃惊地叫出声，再也不敢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不敬的态度，谁都知道领主大人是不详之人，万一面前这人是他的亲族，那就算是城主也得让他三分，“是，大人。”
“你们去继续追击那个奴隶，别让他跑了！”巡逻军头目对着手下吩咐道。
“是！”
巡逻军头目一路上对拉菲尔百般恭维，拉菲尔问什么都知无不言。
“你们抓捕的那人是谁？”
“是城主大人新买回来的奴隶，刚买来就跑了。城主大人不让我们伤他性命，似乎很喜欢他。”
“那我可犯了大错。”拉菲尔对着巡逻军头目笑了笑。
巡逻军头目愣了下，赶忙回过神，低下头惶恐地说：“怎么会，能为您引路是我的荣幸。”
拉菲尔本意就是为了给那位奴隶一个逃跑的机会。恶魔都是过目不忘的，去城主公馆的路他只要见过一遍就不会忘记，此时虽说是由巡逻军头目带路，但拉菲尔走的并不迟疑。
可惜巡逻军头目丝毫没有发现不对。
在知道拉菲尔找上门来后，莫迪特地叫亲卫把他领进了公馆，见到他时，那张慈眉善目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拉菲尔感受到了他笑脸下传来的复杂的情绪。
“城主大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城主用带着手套的手拉着拉菲尔入座，却并没有松开他，转而问道，“领主大人近来待你怎么样？”
拉菲尔笑得毫无破绽，“对我很好，不仅消除了我的奴籍，还许我到处走动。”
拉菲尔抽出莫迪握着的右手，将无名指上的印记给他看。
“这是领主大人赐予我的殊荣。”拉菲尔脸上浮上几分红霞，面容看上去更加艳若桃花，“大人还让我与他同住，日日同枕共眠。”
莫迪脸上的和善顿时扭曲了几分。
拉菲尔嗅到了嫉妒和愤怒的情绪。
莫迪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善，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领主大人身边一直无人，他能为你破例，我真为你感到荣幸。”
“是我要感谢城主大人才是。”拉菲尔意有所指道，“我不会忘记城主大人的恩情。”
“其实我这次来找您，还有一事相求。”拉菲尔说，“我想问问您曼托马有没有靠近公馆的私人住宅出售？”
莫迪面露疑惑，但没有拒绝，“我会帮你留意，不过公馆附近的私人住宅基本无人出售，起码目前没有。”
“实不相瞒。”拉菲尔垂下眼，“我不认为领主大人会宠爱我太久，有朝一日要是大人不要我了，我想回到曼托马城居住。”
“城主大人，您的仁善令我安心。”拉菲尔主动用双手握住莫迪的手，“如果领主大人不要我了，那我想……离您更近一些。”
莫迪被这一双秋波粼粼的双眼望着，心中不禁澎湃激荡。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另一只手克制的紧握。
“我很乐意。”他说，“我在公馆附近也有私人房产。既然你对这里如此留恋，我就将房产赠予你，也是成人之美。”
拉菲尔一脸惊讶，惶恐地说：“我怎么能让您破费呢？之前您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赏赐了。”
“那些可远远不够。”莫迪说，“如今你跟了领主大人，你我直接就是利益共同体，我还要仰仗你在领主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
莫迪目光扫过拉菲尔的一头如瀑般的乌发，最终停留在他曾经摸过的红艳欲滴的嘴唇，“未来随时欢迎你来曼托马……与我共同议事。”
住宅证到手，系统自动结算了1000成就点。
拉菲尔不知道这处住宅的具体大小，但这笔成就点获取数量足够可观。
能够利用人的欲望来达到目的，确实比暴力抢夺要有趣的多。
他拒绝了莫迪用兽车相送的提议，独自离开了公馆。
他没有去看得到的新房产，而是循着他锁定的味道向一个方向走去。
拉菲尔穿过繁华的街道，进入狭隘又错综复杂的幽闭小巷。这里是这个城市肮脏污秽的聚集之处，老鼠蟑螂在路上横行，污水不断汇集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流浪汉常聚集于这里。
他的面前，一群流浪汉背靠在长满地衣的墙壁上，发着呆。
拉菲尔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视线，但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惶恐和不安。
拉菲尔的目光和其中一人对上，那人用黑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脏到看不清容貌的脸和那双标志性的绿眼睛。
是从公馆逃出的那个黑袍奴隶。
两人对视几秒后，黑袍奴隶猛地从地上朝拉菲尔的方向挥去一片污泥，站起来拔腿就向小巷深处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