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其实我是你竹马6
处于暧昧期的两人独处不说话真的会很尴尬，起码对于阿棉来说是这样的。
她不敢直视学长，侧着头扒拉着身边盆景的树叶子，就跟这棵树是什么奇观一般，假装仔细研究。
心理上是个老油条的余驰可不会害羞，他很享受和阿棉独处的时间，阿棉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十分有趣。阿棉看树，他看阿棉，也很不错。不过他更希望在自己面前，阿棉能更放松一些。
“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下面太闹了，我不是很擅长这样的场合。”学长主动说话，阿棉很开心，起码没那么尴尬了，回过头看向余驰。
“这么说来，我以前还以为你会继承你父母的事业，对公司管理更感兴趣。”余驰看了眼阿棉还略带稚气的脸，继续说道：“比起偷闲，会更喜欢在下面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学长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可没那志气，上面有两个哥哥顶着，我才不要去操这个心呢！”阿棉这话带着丝可爱的娇纵：“万众瞩目一点儿都不好，像是被套上了枷锁，一举一动都得深思熟虑。不过，若是不得不站在台前，我也不怕，我厉害着呢！”
没错，至少目前为止，余驰还没发现阿棉有任何在商业方面的野心，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阿棉不得不站出来撑住这个家。突然太阳穴一疼，余驰闷哼出声，每当他想要努力回忆起这件事时，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让一切回到命运该有的轨迹上去。
“学长！”
阿棉一惊，伸出手扶住余驰，十分担忧地望着对方。
余驰反手抓住阿棉的胳膊，急切地说：“阿棉，考s大好不好，我在那儿等你。”他现在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希望阿棉永远不会受委屈，不要被困在讨厌的地方，他相信他俩一定能比上辈子幸福。
“学、学长？”阿棉睁大眼睛。
阿棉担心中带着害怕的神色惊醒了余驰，是他失态了，“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爱你啊！
“学长！”阿棉像是下定了决心，难得冲动，回握住余驰，“我会去s大的。”
阿棉坚定的眼神让余驰冷静了下来。
“我还太小，很多事情都还迷迷糊糊的，有些感情我也不清楚那到底属于什么、又意味着什么，有些选择我不知道如果现在做，以后会不会后悔，所以，学长你等等我好不好，三年后我还来当你学妹。”
余驰没想到阿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怔怔地看着她。
“我们拉钩。”
“嗯！”
“程棉。”
程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阿棉浑身一抖，飞快地甩开学长的手，阿棉不敢回头，只是懊恼略带抱歉地看着余驰，怎么跟被抓奸一样？余驰倒是不在意，有了刚才的那番话，就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安慰地看看阿棉，就站起来面向程疆。
程疆只面色不善、警告地瞪了余驰一眼，然后就当这儿没了这个人，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看向妹妹，“该回家了。”
阿棉畏畏缩缩地站起来，讨好地对大哥笑笑，可看到哥哥依旧严肃的表情，只好低着头、沮丧地走向了程疆，一副知错的模样。
余驰得了便宜也就不卖乖了，也有些懊恼刚刚的自己太着急了一点儿，于是递出台阶，顺着程疆的话说：“走吧，我去送送你们。”
阿棉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哥哥对自己的警告，“18岁之前禁止谈恋爱！”撅了撅嘴，怎么就这么不放心自己呀，明明自己一直很乖很听话。
不过阿棉也在反省，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思考这件事情，她其实不太明白她对余驰算不算是爱情，余驰一直是她追逐的榜样，时隔几年再次近距离接触到余驰时正好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见色起意了。内敛帅气的余学长轻易地就拨动了阿棉的心弦，渐渐地，阿棉对余驰的认识不再局限于长辈们的夸赞，她开始主动地去了解余驰，越了解陷得越深，像是一个狂热的粉丝。但她没有想过以后会和余驰走到一起，毕竟余驰从未把目光投向她的身上，而且她听说过余驰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虽然没有真真切切地见过两人走在一起，但那个人是特殊的，就这么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言足以阻挡阿棉本就不坚定的脚步。
所以这一个星期以来，对阿棉来说就跟在梦里一样，到现在还有一些恍惚，余学长突然的主动让阿棉猝不及防、继而欣喜若狂，可冷静下来后，剩下的全是疑惑与不安，毕竟在此之前他俩连熟悉都算不上，如果这是爱情，那还真是空中楼阁，华美而空洞，她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她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来成长，她想时间会给她答案的，余驰表现出来的喜欢到底是为什么。
阿棉越想越委屈，死死地圈住抱枕，把脸埋进去，眼睛都要红了，纠结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叮——”“叮——”
“阿棉晚安，我今天很高兴对你又多了一点点了解。”——余驰
阿棉握着手机，吸了吸鼻子，自己真是太好哄、太不坚定了！刚刚还想着要弄清楚学长为什么喜欢自己，这会儿学长一示好，又觉得学长对自己温柔是事实，为什么非要追究这份温柔的原因呢？
啊啊啊啊啊！自己真是麻烦，一点儿都不痛快，真是太不可爱了！
“学长也晚安(3[▓▓]”——棉宝
余驰带着笑意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他不知道程棉的纠结，但他今天明确知道了对方对自己的喜欢，所以他也希望阿棉能安心。他无法解释他的爱，那么他就加倍地表现出来。
余驰拿起桌上的资料，就是之前他拜托程疆去调查余骁的那份，敛去笑意，恢复平日里的淡漠，眼神透着寒意，推开门走出卧室，来到一间客房门前，“叩叩”。
“请进。”
“舅舅，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那次生日晚宴后，程棉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见缝插针得还要忙着学生会的事儿，两人别说见面，能在微信里面问个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等好不容易中考结束，以为能喘口气，就收到了来自爷爷的关爱。
“乖囡囡啊，爷爷给你报了一家夏令营，你两哥哥以前也去过，这可不能落下你，收收行李准备出发吧！”
“！！！”
在程棉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已经在程家大哥同情的目光下，踏上了去往帝都的飞机。
经过了半个月的魔鬼军营生活，白白嫩嫩的小仙女不仅瘦了，还成功的黑了一个度，可是身高依旧停滞不前、毫无长进，悲伤。
精致的程妈妈追着晒伤的阿棉护肤，心疼女儿的程爸爸就各种好吃的往家里搬，致力于把乖女儿掉下去的几斤肉补回来，阿棉痛并快乐着。
只是，家里香香软软的床还没睡安稳，阿棉又被原老师“发配”a国，专心致志准备商赛去了，虽说只是去体验，不要求名次，可也不能真的完全不放在心上。总之，忙得程棉晕头转向，等一切都结束时，暑假也接近尾声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余驰要上大学又要跟着舅舅到公司学习，于是搬出了郊区的别墅，一个人住进了更加方便的公寓里。
孟柏清和余骁离婚了，财产切割，余氏动荡，不仅如此，离婚后不久，余骁就被告上了经济法庭，财产冻结，可能还会入狱。
可不管外面如何动荡，孟家依旧风平浪静，对于孟家来说，不过就是开除了一个在家里帮工多年的老员工罢了。唯一能称得上好消息恐怕就只有余驰收到了s大的通知书。
收到孟阿姨离婚的消息的时候，程棉刚结束夏令营，程妈妈告诉阿棉不用担心，一切都是商量好的。即便如此，阿棉还是很担心余驰，可是彼时已身处a国，无法见面，只好每天挤出时间和学长视频通话，每天都跟余驰絮絮叨叨半天，虽然微不足道，也还是希望能够转移学长的注意力，不要难过。
单纯的阿棉还是不够了解自己这位学长，余驰本就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之一，根本谈不上难过，小傻瓜每天这么笨拙地想方设法安慰自己，很是沉溺其中，也就没去解释。只是后来，看到阿棉每天那么忙还在担心自己、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余驰的良心终于发现了，结果变成了余驰来宽慰阿棉，说是理解长辈们的选择，让阿棉好好备赛，等回来后带她去逛s大。
可阿棉回国当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全家人为她接风洗尘后，阿棉高高兴兴地躺床上为余额不多的暑假做着规划，正想着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提醒学长带自己去s大，就看到了余骁出轨、经济犯罪的新闻，不雅的照片和音频迅速地被顶上了热搜。
！！！
阿棉震惊极了，从床上跳下，冲出卧室，跑到了父母卧室门前，正准备敲门，她犹豫了。
家里的灯都关了，应该睡了吧？
阿棉不甘心地趴在门上偷听，没有说话的声音，看样子是真的都睡了。
阿棉只好放弃问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卧室。
阿棉按耐住自己，一遍一遍地给余学长打电话，不管怎样都是无法接通，虽然理智告诉她，出现这种事情，学长肯定会很忙，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可是阿棉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愤怒，孟阿姨人美心善，学长又那么优秀，为什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新闻排名高居不下，只是照片都已经找不到了，特别是有关孟柏清和余驰的照片删得干干净净，阿棉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着网友们越来越过分的猜测讨论，那点不对劲就被她忽略过去了。
阿棉想了想，翻出了和余驰的微信聊天记录，两人之前有聊过搬家的事，还发了地址给自己。
等阿棉在一时冲动下跑到余驰住的小区时，才意识到，公寓和公寓之间也是不一样，比如余驰住的公寓，安全系数就一定很高，保安根本不让人进去，哪怕阿棉有拿通话记录给保安解释，可房主不接电话，一切也是白给。
在微凉的晚风中，程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还是太冲动了，学长也许会难过，但出事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就这样贸贸然跑过来，算什么嘛。
虽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阿棉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有些埋怨，不想接电话，回个短信也好嘛。阿棉有些沮丧，双手抱膝，蹲在离保安亭不远的地方。
孟松华带着余驰刚从妹妹孟柏清那儿出来，正在送余驰回公寓的路上。
“你妈妈要强，看起来刀剑不侵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但也会难过伤心，所以才会对余骁如此不留余地。唉，你有空的时候还是得和她多聊聊天，开导开导她。”
“嗯。”
“你也一样，那个人是你父亲，你的难过是必然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做出了选择，就不能困于其中，知道吗？”
“嗯。”
“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好的。”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儿上，舅舅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追究，哼。
马上就要到余驰住的小区了，孟松华看了眼大侄子，还是心疼，这孩子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刚成年又遇到一堆糟心事儿，要不给人放个假？
“咳咳，这些天你一直跟着我跑，家里也还一大堆事儿，给你放个假，休息两天，和同学啊朋友啊聚聚餐，旅旅游，等开学了再来公司。”
“舅舅，您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工作我能……停车！”
车快要驶进小区时，余驰看见路边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怜兮兮的。余驰虽然惊讶，但眉目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孟松华顺着余驰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程家的小女儿？”
余驰没有回答，但整个人明显柔软了很多。孟松华也明白了，笑了笑。
“这个时间来找你，想必是看到新闻，是个有心人。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还不快下车，看样子人等了你很久。”又打趣儿道：“明天的假期还要不要啦？”
余驰脸上笑多了些的真情实意：“谢谢舅舅。”说着就要开车门。
“欸，人姑娘还小，得照顾好了！”孟松华警告。
“我知道，舅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