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精神病人的手笔？
正当苏凡脑海中浮现出罪犯可能的种种行径时，
沈小然迅速查勘现场，仔细审视了死者的所有细节，随之轻轻蹙眉。
几秒钟后，
她慢慢直起身子，转身面向背后的王雄，边摇头边说道，
“仅凭这样表面的查看，”
“我没法确切说出受害者是因何而亡。”
“因为凶手的手法实在太怪异了，”
“让我难以界定这是疯狂行径还是极高智谋的体现，又或许更像是……”
“精神病人的手笔？”
讲到这里，
沈小然稍微停顿了两秒，整理好思路，接着缓缓道来，
“我说这凶手像精神病患，是根据死者现状分析得出的。”
“依我看，”
“目前有五种可能性，都可能导致了受害者的不幸。”
“第一种，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受害者服用了某种特殊药物，引起呕吐，最终窒息而亡。”
“这么说是因为死者的表情并不狰狞，床上也没有挣扎迹象，”
“而且嘴角留有明显的呕吐残留，表明死亡时痛苦不大，甚至可能已失去知觉。”
“这是最合逻辑的推断。”
“第二种可能，凶手掐住了受害人的脖子，同样致其窒息。”
“这个判断基于死者颈部显著的青紫色勒痕，”
“但床上未见挣扎痕迹，可能是凶手对尸体进行了移动和处理。”
“若属这两种情况，那尸体的凄惨状态，很可能是凶手为了满足自己扭曲心理所做。”
“第三种，凶手割开了受害人的喉咙，为了掩饰手段，对尸体进行摆弄，意在迷惑我们。”
“但正常凶手不会只摆弄尸体却不抛尸或毁尸灭迹，”
“这违背了通常的趋利避害心理，显得格格不入。”
“第四种，受害人生前四肢被切断，之后被开膛破肚，从心脏和血液状况我能判断。”
“四肢的血迹比腹部干得更快，由此推定发生的顺序。”
“奇怪的是，虽然已超过至少八小时，血液竟仍未完全凝固，”
“这违背常理，我猜受害者或许被迫服用了阻止血液凝固的药物。”
“基于此，我又推测了第五种死亡方式，”
“受害者可能因某种缘由大量失血，同时无力抵抗，”
听了这席话，
一旁的苏凡不由点头，流露出几分钦佩之情。
沈小然确实无愧于“天才法医”之名，
短短几分钟便能得出诸多结论，且条条在理，逼近真相。
然而，
缺乏对凶手心理及其犯罪侧写的了解，使得沈小然难以将搜集到的线索串联起来，形成完整的推理链。
这时候，
正当苏凡脑子里转个不停，
沈小然扫了一眼犯罪现场，吐了口闷气，眼神复杂地看向王雄说：
&34;不管是哪种诡异的做法，
都显示出凶手心理扭曲得很厉害，拿伤害同类当乐趣，超级危险。
还有，他很可能喜欢吃人，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得赶紧抓住才行。
王队长，我提议等下把受害者移到专业的解剖台，做更细致的尸检，
找出确切的行凶手法。
另外，虽然现场痕迹乱七八糟，但线索并不少，
咱们先粗略排查一遍，然后全力追捕嫌疑人，
免得再发生这样的惨剧。&34;
王雄听完沈小然的话，
眉头锁得紧紧的，想了片刻后开口：
&34;其实，刚发现受害者时，我就开始收集最初线索，
让刑侦队的监控组查这里的监控录像了。
可没想到……
这地方人多又复杂，受害者还是夜场工作的，加上还有特殊职业背景，
监控视频查起来特别费劲。
要是想彻底查清楚，工作量巨大，短时间难有结果。
所以我才请沈警官和苏警官来帮忙，
看能不能从受害者的遗体和行凶方式上找线索，早点锁定目标。
我明白，这个凶手很危险，不快点抓到，他就一直是枚不定时炸弹。
指纹和dna正在提取，但受害者常带人回家做特殊交易，
遗留的男性指纹一大堆，短期内比较不出来什么。
现在唯一的突破点……
可能是留在受害者心脏的唾液，正在比对中，
可初步筛选结果显示，我们的dna库里没有匹配的人。
很可能这是第一次犯案，所以系统里没他的dna记录。
据我猜测，凶手身高起码一米八，身体强壮，是个中年男子……&34;
王雄话还没落，
苏凡直接打断了他，非常坚定地说：
&34;王队长，可能您猜错了。
我认为……
这个凶手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体型偏瘦，
正如沈警官分析的那样，
凶手大概精神不正常，有心理疾病，
我能肯定的是……
受害者是活着流血过多而死的！！！&34;
苏凡冷不丁冒出的话，
让王雄和沈小然俩人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心里头更是添了几分惊讶和不解。
因为说到底，
虽然犯罪现场留下的线索纷繁复杂，
但这些信息太过杂乱无章，短时间内很难梳理分析出个所以然，更别提精确描绘出凶手的样貌了。
可苏凡居然能这么笃定地说出凶手和受害人的关系，实在让人觉得出乎意料。
望着王雄那满是疑惑的脸，
苏凡没多费口舌解释，而是手指着地面上的血脚印，意味深长地说：
“王队长，你判断凶手可能有一米八的高个儿，恐怕是根据这些脚印来的吧？”
“按咱们常规的思路，确实能从脚印大概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这是我们刑警常用的推理手段，但也很容易被凶手反过来利用。”
“王警官、沈警官，你们要是细看就会发现，”
“这脚印在血泊中的分布，后脚跟的部分比前脚掌深，意味着整只鞋在承重时，后脚跟承受了更多的力。”
“正常人站那儿不动，鞋底受力应该是均匀的，不会像这样前后差异这么大。”
“还有墙上那个脚印……”
“脚尖朝下，不同于平时站立的样子，这意味着凶手可能是靠墙或者趴在地上俯身的姿势。”
“正常人要是摆出这两种姿势，”
“前脚掌肯定比后脚掌受力多得多，墙上那脚印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前面浅后面深。”
“所以可以猜到……”
“凶手穿的鞋比他的脚大，不合脚，
“使得前脚掌没能好好着力，大部分体重压在了后脚跟上，想借此迷惑我们。”
王雄一听，愣了愣，随即急忙蹲下来，仔细端详地面和墙上的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