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胎厄产鬼
“我操,飞升了?”
这一幕,吓得苏铭不轻。
若那女鬼不选择逃走,而是冷不丁发难,即使有石皮金身也够呛的。
也没有感慨太久,轻呼一口气,回头安慰了下被吓坏了的众乡亲。
“可惜了,不能一步到位…”
“那便看看,是哪家的幸运儿。”
苏铭摇摇头,来到那险被女鬼光顾的屋子,一拳将门槛子砸开。
既然认出是哪家出的事,那就好办,你人能飞,坟还能长腿不成?
屋内,一男一女正抱着痛哭,声调又惊又恐。
“你……”
苏铭张张嘴,也不知这是哪家,有何来历,便朝门口的黄老头看去。
后者心领神会,挥挥手,带着一大堆乡亲涌了进来。
“大愣子?怎么是你?”
黄老汉端着火把,想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害了大伙,这一瞧,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你…你家最近也没埋人吧?这咋回事?”
大愣子从小就是孤儿,被村民拾回来养大的,亲爹妈早就不知埋哪去了。
可他好像被吓傻了,不管怎么发问,只是一直摇头,一直哭。
“噫~没出息的孬货。”
黄老汉唾了一口,正准备问他媳妇,可这一抬头,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是…黄寡妇?”
“哎?这不对啊,你、你不是回娘家省亲了吗?翠花呢?”这一下把老头弄迷糊了。
黄寡妇也是什么也不说,只管闷闷地哭,身后的乡亲们倒是炸开了锅。
这小寡妇,在庄子里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和不少汉子都有过一腿,后院篱笆都被翻烂了,大家也心照不宣。
“大愣子!你这么做对得起翠花吗?”
“不是,你媳妇不是在养胎吗?人在哪呢?被你圈起来了?”
“寡妇都搞,大愣子你不是人!”
“平时你篱笆翻得多勤,我都不稀罕说你,这咋还变本加厉带家了呢?”
“……”
可能是黄寡妇在场姘头太多,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数落着大愣子,暗暗埋怨这货公车私用。
这听的苏铭直皱眉。
说实话,这事他比谁都爱看,但场合不对,咱是来抓鬼的,不是来捉奸的!
庄子里丑事被高人看见,黄老头脸上也挂不住,急吼吼一巴掌扇了过去。
“别他么哭了!大愣子,我就问你,刚才来的行子,是你家哪个亲戚!”
“这事你不给我扯道明白,老子把你嘴塞屁眼子里去!”
老汉怒了,别看他在苏铭面前点头哈腰,被一口老头一口老汉的叫着。
可在这庄子和黄狗屯里,人家都唤他做黄老爷哩。
黄老爷心善,活了大半辈子,干坏事从不被人瞧见。
如今也是怒气上头,失了稳重,抓起个瓷盆子就哐哐往大愣子脑袋上呼。
“你个鳖孙!不说个明白,乡亲们都要被你害死!”
众人一听,也是反应了过来,跟着黄老爷一起上手。
两人被揍得嗷嗷叫,见再拖下去可能被打死,终于哭着道。
“别打了!别打了!那…那鬼,是俺媳妇翠花!”
“……”
“……”
场面顿时寂静一片,只是众人面面相觑,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这啥子情况?
“你、你媳妇啥时候死的?不是呆家里养胎么?”
黄老头心里咯噔一声,可怕的想法在心中闪过。
“是啊是啊,我昨日才见到过咧,怎么就成鬼了?”
“我、我…”大愣子泣不成声,仍是一副孬种模样。半天憋不出来个屁来。
倒是黄寡妇豪放,被子一掀,露出圆咕隆咚的肚子来,费了些功夫,才将事情解释清楚。
原来,这大愣子和翠花结婚好多年也没孩子,心里烦闷,经常对她又打又骂的,也不着家,天天就在外面晃。
一来二去的,就和黄寡妇搞在一起。
半年前黄寡妇怀上孩子,借着由头怂恿他休了家里那铁盆子。
大愣子也有此意,回家准备坦白,却发现翠花也怀上了。
这下可麻烦了,两边都断不得,两边都想留,可黄寡妇哪能依他,日日威逼利诱,说不休了翠花,自己就吊死在他家门口。
大愣子慌了,二人一顿合计,决定买些堕胎药掺在翠花饭里,等她流了产,好光明正大踢走。
谁承想大愣子这窝囊废,连下药都下不利索,手一抖,剂量放多了。
可怜翠花一尸两命,含恨而终。
这下子,这对奸夫淫妇彻底慌了起来。
他们是信鬼神的,生怕翠花冤魂回来索命,惊得一连数日睡不着。
于是就从外乡请了个会看事的师傅,趁着夜黑风高,没人发现,找了个大凶之地,将翠花尸骸牢牢镇住,永不得转世。
又对庄子里人说翠花养胎,出不得门,只等十月怀胎时间一到,便对外宣称其难产而死。
而黄寡妇那边,明面说回老家省亲,制造不在场证据,实则悄悄住进大愣子家里,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有孕妇在卧床安胎。
一套操作下来,神不知鬼不觉,一连三个月,乡亲们丝毫察觉不到异常。
这番话落,听得众人哑口无言,终于理清前因后果。
“瘪犊子!老子攮死你!”
有脾气大的,操刀子就要上,被乡亲们拉住,劝道先找到坟地,再剐了也不迟。
吃了一个大瓜,苏铭听的脑瓜嗡嗡,总算搞清了疑点。
难怪秋玲寻不出旱魃埋骨地,原来被人使了手段,蒙蔽下来。
这大愣子心里有鬼,自然不会说家里死过人,于是尽管来过几波看事的,这坟地的事一直没着落。
这便是旱魃形成的原因吗?只是时间…好像对不上…
苏铭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真是不好意思…庄子不幸,出了败类,让大师傅见笑了…”
黄老汉一副讨好的表情,握住他手掌,生怕这腌臜事惹苏铭不快,一气之下跑了。
苏铭感觉掌心一硬,不用看就知道是金饼子。
啧,给我封口费呢。
“哎,这你们自己庄的事,我懒得理,只是明日午时,需这俩畜生带我去认坟。”
忙活了一天一夜,他只觉身心疲惫,又吩咐了黄老汉几句,便想叫上同伴,回祠堂补个觉。
一扭头,发现秋玲这妮子正满脸义愤填膺,一下蹦得老高,小拳头邦邦就往大愣子脸上招呼。
再看宋重基,这家伙来迟了些,挤不进人堆,急得满头大汗,只得一边嚷嚷着放点血,一边往人群中递去锄头…
回到祠堂,苏铭随便搓了把脸,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今夜一战,他总觉得那行子未出全力。
那一刀的触感,与斩在凡人身上并无区别,更离谱的是,传说中的诡怪,怎会被一罐黑马血就解决了?
再一点,旱魃之流,并不是随便死个人就能变的,对生前身份也大有讲究。
含冤孕妇,死后多半化成胎厄产鬼,怎会与魃怪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