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复课
眼看着雪停之时遥遥无期，各大中小学校相继宣布延长停课时间，也有学校也表示正在筹备网上授课，各大社交平台紧赶慢赶，相继出台了各类直播软件，不论是公司线上开会还是学校用于授课，这一块的市场在雪灾之前几乎是空白状态。
一夕之间孩子们突然有了名正言顺使用电脑或者平板的权利，当然，也许他们也没有如以前想象的那样高兴了。
各大高校线上授课的脚步也是紧随其后，江弋拍照上交了实习证明之后，就真的窝在家里开始上自己最后这大半年的课程。
说来也奇妙，几个月不见，原本在学校好几年都不太熟悉的同学们，如今线上见了面，竟然热聊了起来，老师的窗口还是黑的，课程公屏上聊得一片火热。
卓仁和江弋开着小窗也聊得热火朝天。
仁者无敌（累瘫版）：我只能说，还好有地下室，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可惜。
江1：可惜什么？
仁者无敌（累瘫版）：可惜没听你劝把地下室扩建呀，现在我们家地下一层三个房间，他俩一间我自己一间，剩下一个大客厅，天爷，做饭还得回一楼，一楼一般没开暖气，每次上去都冷炸。
江1：我记得你家一楼是柴火灶啊，烟道通着的能直接烧暖吧？
仁者无敌（累瘫版）：有电就先用电呗，等以后情况要是更差了，烧着火能救我们几条狗命的。
江弋失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爸妈的，不等他打字，卓仁又发了条消息。
仁者无敌（累瘫版）：最近村里跟城里在商量着加入集体供暖，我们这儿城乡结合部，离得近，大伙当初修房子的时候也都预留了烟道，嗯算是建筑习惯吧，结果现在就好了，要是能谈成，集体暖气的费用没有每天烧电那么贵，也挺好。
江1：那真挺好。
电脑屏幕微微闪烁了一下，教师窗口亮了起来，江弋和卓仁的私聊也就掐断了，再是大四了，课程还是好好上吧。
江弋过往的日子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不跟段旬一起去诊所工作了，倒没什么不适应，就是他也琢磨着也要学学厨艺，当初囤货的时候还许下了豪言壮语，立志自给自足做个饱死鬼呢，结果雪都下了这么久，他还在沉迷段旬的厨艺不思进取。
这可不行。
江弋说做就做，卡着时间算准了段旬什么时候到家，带着平板上选好的菜色去了厨房。
于是幸运的段旬到家之后，就发现家中残留着几缕挥之不去的油烟气，以及入目朦胧的团团热雾。
“小弋，你……”
“段哥，你等一下，油烟机动作太慢，一会儿就能抽干净了。”江弋从岛台探出半个身子，他身上穿着白色围裙，此时黑一块红一块的，上头不知道抹了多少调料锅底灰，眼底还有点泛红，结合空气中那股油烟气，段旬猜测大概是被呛咳出来的。
“做的什么？”段旬去沙发处放下包，问。
“在桌上呢，你可以先尝尝，我感觉颜色不是太对，不好吃的话我们可以再作调整。”江弋又回头去端碗，原来是煮的白米饭，头顶上的团团雾气都是蒸饭锅泄出来的蒸汽。
江弋手中的米饭倒是看起来十分晶莹剔透，就是这已经摆到桌子上的几盘菜，看起来怪让人沉默的。
段旬洗完手拉开餐椅坐下，在江弋期待的眼神中举起了筷子。
江弋一边看他的动作，一边脱了围裙，自己也举起了筷子。
就见段旬第一筷子伸向了看起来最安全的辣炒老南瓜片。
味道很合适，入口微咸，咀嚼清甜，配着米饭吃十分合适，他不由得点点头：“好吃的。”
江弋笑弯了眼：“那是的，这是我做得最多的一个菜了，高中差点把我皮肤都吃成了南瓜黄，你尝尝别的。”
别的，剩下还有两个菜，一个黑乎乎的是肉，还有一个青菜汤。
段旬夹了一块肉，放进口中大口吃起来。
“不错。”
江弋自己也夹了一块，刚入口就皱眉了：“怎么是苦的？”
“还好。”段旬说着，又伸手取了汤勺舀了一勺，汤有一点咸，但是鲜香十足，也还不错，于是也点了点头。
江弋现在对段旬的认可已经开始表示怀疑，他自己用汤碗也舀了一勺：“还行，就是有点咸。”
段旬看着他尝完，站了起来，手上端起有些发苦的糖醋排骨：“抢救一下，来帮忙吧。”
排骨的糖色炒得有点过头，确实是苦味的，煮开了重新做就行，不算费事，主要是小弋煮的米饭也是有点夹生，也得一并抢救一下。
江弋有些沮丧地跟在后头，就听前面段旬叫他：“小弋，辛苦了，把青菜汤和米饭也端过来吧。”
江弋抬头闯进段旬一双笑眼，心里的那点沮丧就飞到天边了，不会就学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怎么弄？”江弋把汤和饭放到灶台上。
“等会儿，我煎个蛋，你把它们弄成烫饭吧。”段旬把排骨放到一边，取了清水放到灶上等待烧开，转身取了锅煎蛋。
江弋的厨房活计都是和段旬学的，向来都是随做随洗，等吃完饭再把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机，是以他做糖醋排骨的铁锅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
“好。”两人一起动作，烫饭和重新抢救过的糖醋排骨很快出锅，餐桌上孤独等待的辣炒南瓜已经不再滚烫，不过有两个新菜热腾腾也够了。
江弋终于满足地吃完了这餐饭。
“下次一定要长教训。”江弋这才知道他的米饭有些夹生这件事。
“等我回来弄吧。”
“没事。”江弋拍拍肚皮，“学一学嘛，想吃什么都能自己做的感觉也挺好。”
段旬点头，的确是这样，不过他只是食量大些，口舌之欲倒没有那么多，是以会的菜色种类并不算多，小弋折腾出一些新鲜菜，他学一学也挺好。
“上课累不累？”今天是江弋的学校网上授课第一天，这段时间各地大大小小的学校都在陆续开始网上授课，恢复考试和评级秩序，看网络上的反馈都是有好有坏不太统一的。
“还行的。”江弋点点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我的教材啊书什么的都在空间里，其实很方便。”
段旬点头：“久坐之后记得站起来松快松快，别坐坏了腰。”
江弋闻言，严肃点头，就是不知道段旬要是知道他今天这一天，除了站起来，什么姿势都用过了会怎么想。
“学校最近在组织送学生回家的事情了，应该会按批次送回，学校的保暖措施不够，校内资源也不够，尤其是我们学校那位置你也知道，都那么远郊区了，干啥都不方便，这大雪一直下，啥时候断联了才揪心呢。”江弋又说起今天才知道的事，“只不过吧，这也是自愿原则，真自愿，不愿回家的，学校也会组织合并宿舍节省资源，总之不会就一直维持现状的。”
江弋记得这一遭，当时他就是在学校宿舍没选择回家。
段旬一边听他絮絮叨叨，一边收拾碗筷，江弋看着他收得差不多了，也跟着起身去厨房拿了抹布擦桌子。
“唉，真好。”江弋突然叹气出声。
“怎么？”
“就是觉得挺好，身边的大伙儿都好好的。”江弋擦着桌子，“卓仁今天说起他们村子在商量接入公共暖气的事儿，就觉得嗯，都挺好的。”
江弋也就是随口感叹，段旬想了想，突然说起另一件事：“于信应该不回去了，他要把他妹妹一起接过来，所以要提前出发了，跟你们几个的约饭还要继续推迟，但他之后还会回来。”
“他不是说一家子都在城里，那是他自己的房子吗？”于信家里啥情况，他们这些不是很熟的人根本也不清楚，就是听他自己说过几嘴，他这次想要辞职回家，实际上也是他纠结了将近一个来月的结果，就是没想到纠结来纠结去，最终竟然选择留下，还要把妹妹也带到这边来。
“这边比他家那边环境条件好一点，梁医生跟他也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他是想离开家乡，去哪没那么重要，好友在这边，他也就留下了。”段旬解释道。
“主要他家里情况也挺复杂，他跟他妹妹出来了，家里人也高兴，他俩自己也高兴，于信说的，皆大欢喜。”这些事情都是于信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说起的，他还叮嘱段旬回去跟江弋解释清楚，并表示等他接了妹妹过来，两兄妹要大宰一顿老板的。
“啊所以他已经走了吗？”
“明早搭物流的车走，去县城再坐车。”于信的老家不在隅省，气候还很好的时候，也就是一趟航班的事儿，现如今航空管制严格，他没买到合适的票，只能坐车一路转乘回家。
于信有点着急的，他得快一点到家，再快一点。
本来于信走了，江弋还有点跃跃欲试，表示自己也可以去诊所帮忙，被段旬无情拒绝：“你在家好好上你的课吧，诊所里人手够的。”
“怎么够了？”
“卫生院那边有人过来帮忙，他们招了志愿者，给我们也分派了的，放心吧。”段旬说。
雪灾以来，不只是跌打损伤的患者大幅增多，还有好些伤寒感冒的，被冷空气刺激到发了病的都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诊所和卫生院也越来越忙碌，卫生院有名额，招了十数个志愿者，也给明康综合诊所分派了四个，挂档和工资都是从诊所这边来，当然，诊所也是会得到相关补助的。
江弋闻言点头，忙得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