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山火
城市失联的事情又让网上趋于稳定的公众情绪爆炸了一小波，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也是别人国家的事情，自己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呢，所以也仅仅是在网上发生了一些讨论，在现实生活当中还算可控，依旧是井然有序地生活着
江弋的注意力被山里发现的野火吸引走了，起火点就在江弋的房子背后那片山里，隔了有两匹山的距离，其实很远。
火是半夜烧起来的，燃烧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蔓延到了山顶，被段旬察觉。
两人急匆匆的穿好了外出的装备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森林火警打电话。
比较蹊跷的是他们出门之后赫然在大坪上看到了刚刚从空中丢下来的一截木枝，上面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着，在空中这样反转摔打都没灭火，两人急忙抬头看，大鸟的身影在高空之中只剩下一点小小的黑色，它已经飞远了。
江弋赶紧从空间掏出灭火器把火熄灭了。
山上的火势蔓延的非常的快，当地火警知道事态严重，几乎是倾巢而动，救火工作紧张异常，最终花了将近七十个小时才把这一场巨大的山火彻底熄灭。
甘泉村和附近的村民也都进山帮忙，但都被限制在山下，只做一些后勤工作，江弋这边就负责给山里送一些药材和后勤物资。
山火熄灭了，接下来要做的是严密的调查。
让江弋没有想到的是，嫌疑人之中竟然还有他的熟人，不对，应该说是熟鸟。
“怎么可能是一只鸟纵的火？”知道消息的村民也跟江弋一样纳闷儿。
不过马上就有人反驳他：“可能当然还是可能的，而且这不还是嫌疑而已嘛，也有可能是人为纵火，还在调查呢。”
“我倒是知道有其他国家的老鹰会放火。”年轻一点的村民上网速度快，很快插上了嘴。
“真有啊，这鸟还会故意放火？”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呢？我看他们国家好多次山火都是鸟。从其他地方找的火种丢到山里面去烧起来的。”
“那这鸟图个啥呀？他自己不活在林子里啊。”
“不知道啊，但是我之前看的新闻上说，鸟放火是为了吃林子里的那些没跑走的动物，烧熟了不是好吃嘛！”年轻人手一摊，也觉得颇为奇葩。
江弋也刚刚从网上搜索到了老鹰纵火的其他案例。
“不会吧？”他惊呼出声，“他这回又受了伤，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旬站在一边，突然道：“咱们大屏上的那块木枝你还记得吗，是不是它送过来的？”
“那究竟是怎么个事儿啊，我觉得我脑子都乱掉了。”江弋抓抓头发，“我想想，所以其实是山里突然起火，大鸟发现了，所以他从火堆里捡了木枝抛到我们的草坪上来预警，是吗？”
“说得通，不过就是差点儿把我们的院子也烧起来而已。”
“那它不也是不懂嘛。”江弋又想起大鸟的眼神了，不管是凶巴巴的，还是平静的，他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一些可以让他接收得到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总是会让江弋产生一种试图理解它的冲动。
“走吧，去火井那边不是要让我们再描述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况吗？”段旬点头，起身去拉江弋，“总而言之，一切都得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他也只是有嫌疑而已，我看那嫌疑人里面还有人类呢，有可能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的话，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还要往那深山里面去了？”江弋一边起身一边继续纳闷儿。
人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寒潮里千辛万苦跑到深山里面去，点了一把火，这件事情调查人员也想不明白。
调查结果倒是没有什么曲折，很快确定了是人为纵火，抓人的过程也异常顺利。
犯罪人员是一个瘦削过头的中年男人，神情十分颓丧，对于身穿制服的调查人员一点抵触都没有，自觉自愿地被扣了手一路押送。
这人是外地来的一个流浪汉，说是流浪汉其实不准确，因为他是正经主动变卖了家里仅剩的财产，专门跑到这边的山里来的。
“朝圣？”江弋怪异地看着这个莫名的词汇，“这，我们这里就是穷农村小山区，哪里来的圣？”
段旬在知道那男人的活动之后，难得感兴趣地主动追寻了一下下文，倒是让他了解到了一些小传说。
“我们这里有没有相关的传说，对他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他们当地的传说里其实是语焉不详的，他自己经过推断，认定了这里。”说白了，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非得找一个地方寄托他的灵魂，因此从自己家乡的传说故事里寻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强行推演之后在现代地图上找到了他们这边的山区。
“他本来就没有家人，可能连续降雪让他精神崩溃了。”
江弋叹了口气：“那，我们这里算是无妄之灾了。”
“傻瓜。”段旬揉了揉他的脑袋，“本就是无妄之灾，不过，你的大鸟嫌疑洗清了，高兴吗？”
“对哦，嫌疑人找出来了，那大鸟就没事了。”江弋眼前一亮。
段旬笑出声：“你之前想啥呢，它本来就没事，就算有人想要制裁它们，也会有别的声音冒出来阻止，鸟类自己的生存方式之一，目前没有相关律法可以管束它们。”
“这么说，万一它是被坏人训练的呢？”
段旬还是摇头：“目前国内没有出现过纵火的鸟，生物向来都有趋利避害的特性，火这种天然危险的东西，它们从本能上都会害怕的，咱们遇到的这只大鸟，倒真算是其中异类了。”
“而且他还会找我们求救和预警，真的很有灵性，感觉它比桃儿七还聪明。”江弋点头赞同。
“聪明到何种地步还不能确定，但它身上的灵性很显然是受到了新粒子的改造，普通的鹰再是经过训练和管束都没有办法做到像这只鹰一样的自然和机敏。”
“哎呀这真的是，雪上加霜，兵荒马乱。”江弋瘫倒在沙发上。
森林火灾后续的影响还很大，当地烧掉的不仅是树木，林子里各种来不及跑出来的小动物尸体都烧成了炭，住在林子周边的甘泉村始终都能闻到难言的气味。
更不必提千里黑烟，鼻子敏感一点的人直接被影响得住进了医院，纵火犯被抓，但改变不了当地生态被严重破坏的事实，对于原住民来说，这无疑是一场任何补偿都无法挽回的灾难。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黑鸢在几天之后又飞到了江弋的屋子边上，守在大坪周边的树干上。江弋下班回来，从茫茫的雪粒之中察觉到它的时候，大鸟正悠闲地立在树枝上的太阳能灯上头，默默当一只摆件。
“段哥，那是大鸟吗？”江弋不太确定地问，他今天在路边就下了车让段旬先开车进地下停车库，自己从大坪进来，俩人商量好了要先铲雪。
江弋举着电话打开了视频功能，把镜头对准了自己察觉到动静的方向。
段旬在视频那头看不真切，他闭上眼认真感觉了一下，才点点头：“应该是，我这就上来。”
江弋挂了电话，从空间里取了铲雪需要用到的工具，正举棋不定要不要把梯子拿出来，一会儿好上树上去看看。
段旬动作很快，开了一楼大门出来跟江弋站到一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得到那边监控顶上一动不动的有东西。
“是那大鸟吧？我的五感敏锐了很多，但还是不确定。”江弋突然小声，讲了半天的话了，这才想起来怕惊动大鸟。
“没事，我们试着问问它。”段旬笑着道。
江弋不明所以，就见段旬上前几步，用比跟江弋说话稍大些的声音开口询问：“我们有肉，你要下来吃吗？”
那大鸟果真灵性非常，明明身上裹满了冰雪，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只鸟的羽毛顺着纹理炸了一遍，身上几乎凝固的冰雪被抖落到地上，叫人难分清那究竟是雪粒子还是鸟儿身上的积雪。
那大鸟展开翅膀飞下来，借了风力，它那展开足有两三米的大翅膀几乎见不到抖动，须臾之间就已经越过段旬，停在了江弋面前。
“它，哎不是，你知道我有肉啊？”江弋奇道，“我明明记得上次是你给它喂肉的。”
段旬笑道：“那看来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些。”
江弋掏肉的动作突然犹豫，他看着这漫天的雪：“来廊下吃吧。”
两人一鸟于是动作一致地回了廊下，就那大鸟也毫不在意形象地一边扑腾一边用两爪在雪地上行走着，江弋用余光看着它，差点没憋住笑。
也太像鸡了，还老鹰，还黑鸢呢，忒没形象了。
大鸟可不在乎什么形象，有口好肉吃比什么都重要。
江弋拿的是在农家收的土猪肉，老鹰一餐的消耗并不算大，通常一两斤肉也就差不多了，江弋给得很干脆。
“你有住的地方吗？”
大鸟埋头撕扯鲜肉，像没听到江弋问话一样。
“它先前怕是住在后头的山里，只是被烧山的波及了，可能它住的地方还距离纵火点很近，否则就它现在健康的状态，不至于又重新受伤。”段旬看着这大鸟身上几处狼狈的烧伤，新的羽毛还没补齐长起来。
“这也太倒霉了，大鸟，虽然我的伤是你造成的，但那次你也是被人抓了逃出来的，不算是你的错，但这样算下来，你比我还倒霉啊？”江弋细数了一下，终于发现比自己还要背运的存在。
段旬摇头失笑，他家小弋这段时间以来被肩膀的伤折磨得不行，简单来说就是闲得骨头都发痒。
“你的伤很快就能解禁了，安分一点好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