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暴雨
俩人吃完早饭，江弋把打包袋收起来扔垃圾桶，满脸可惜地说：“总觉得就这么扔掉不太好。”
段旬想了想，道：“这样，打包袋干净厚实的，你就留起来，脏了的就还是扔掉吧，往后我们尽量还是自己做饭，不耽误什么，还不浪费。”
“也好，厨艺学习计划准备走起！”江弋一想，的确可以，他还有点后知后觉地没太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不是还跟学生时代一样散漫着不在乎下顿吃什么，就是偶然被未来记忆吓到过于紧张只想着吃快餐。
其实现在的状态，对他来讲已经可以放慢生活节奏了，厨房视频什么的多多地下载一点才好。
“我会一些，你把想吃的提前放冰箱就行，我早上起来弄。”段旬看着明显开始浮想联翩的江弋，建议道，“不过你可以早起一点，我们各做各的也行。”
江弋眼睛亮亮地抓住他的手臂：“哥，你是我亲哥，早餐务必交给你！”六点四十是他的极限，不是段哥的极限，天知道段哥口中的“早起”是多早。
“好了，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再做饭带饭，今天中午先在山下吃，你空间里的东西能留着还是先留着，我们一会儿到街上，时间也算还早，菜摊还没收，到时候去买一点，晚上带回来。”
“这样好，那我们出发吧。”江弋提着垃圾往外走，段旬跟在后头检查门锁。
段旬常用的还是最开始那辆黑色越野，昨晚开回来停在了缓坡上。
江弋看了看周围环境，突然小声道：“房子的配电房那里是个停车位来着，没特意设置，另外屋后面那块平地可以停车。以前就我自己，我想的是到时候停了车直接收空间里，要不然停外面还没法关发动机，挺浪费的。”
“没事，这样挺好。”
“你下次就停到屋子里去，我昨天都没想起来这个。”江弋自觉上了副驾驶。
“好。”段旬坐上驾驶座就听见江弋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喏这个是家里的备用钥匙，你收着，还有啥事情我忘了的你要提醒我，别老闷着。”江弋把钥匙递出去，自己坐正身体，系好安全带。
“知道了，坐好，出发了。”段旬把车窗降了一点，山间的清风又挤了进来，俩人还是走的人少的那条路。
白天的鸡山镇还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两人买了菜，依旧把车开到后门停好，江弋把菜收好之后也跟着投入了打扫工作。
正如段旬所言，抽屉收拾完了之后事情就少了，下午六点的样子，天已经灰蒙蒙了，江弋看着水渍还没完全干透，在日光灯照射下洁净一新的诊所，心情好极了。
“我俩还是有效率的。”
“累不累？”段旬把一个开得不够大的抽屉再次拉开了一点，晾干能快些。
“还行，不累。”江弋表示他身上还有使不完的劲。
段旬看着他用力鼓起肌肉献宝的样子，失笑道：“好好，知道你厉害，我们下班吧。”
“好！”不管累不累，下班总是高兴的。
“段哥，我们去收拾你家的东西吧？”
“对，多亏有你了。”两人没开车，步行过去的，半条街的距离，步行也就十分钟的样子。
“段哥，你……”江弋看着他先前住过的那套两居室的房子里，客厅的墙边摆放着两个大行李箱，根本还没打开，段旬住的那间卧室，陈设和物件，根本也和当初江弋见过的时候差不多，床头放着充电器，地上摊开了一个小尺寸的行李袋，是装衣服的。
段旬走到江弋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弋沉默着出去收起了客厅里的箱子，段旬蹲下身开始收拾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
其实真的很少，两下就收拾完了，他拉好行李袋的拉链走出房门，等在门口的江弋作势要接过，被段旬避开了。
“我们拿着行李出去正好，这个也不重。”也是，毕竟突然不住了，也怕有人非要追究一下怎么会有人一点行李都不带。
“噢。”江弋干巴巴地应声。
“怎么不开心了？”段旬问。
“感觉到了。”江弋说，“你之前说的，没打算在这边过日子，我算是感觉到了。”他指了指段旬手里的行李。
段旬听他这么说，也怔了一下，上前轻轻拉起江弋的手，带着他出门锁门，锁门的时候把行李放下腾出一只手，也没放开江弋的手。
江弋不太自在地一眼又一眼地去看两人交握的手，对他来讲这是太陌生的触感。
“段哥，我会陪着你的。”江弋突然说。
“说错了。”段旬锁好门，又提起了行李袋，“你应该说，‘段哥，你要陪着我’，这样才对。”
“可以这样说吗？”
“当然可以，我希望你这样说。”
“那你会答应吗？”
“会，小弋，我几乎拒绝不了你的任何要求。”段旬的手一直没松开，拉着江弋的手一路穿过不算繁华的昏暗街道，太阳已经收敛了余晖，只剩下摇摇欲熄的路灯，以及黑暗里偶尔行色匆匆的几个人。
“那你会食言吗？”江弋控制不住追问。
“不会，除了……十年前那次，我从没食言过。”段旬突然换上了轻松的语调，“缺席你的晨练这件事不算的话。”
“都说了不算！”江弋恼他老提这个，一提就让他想起来段旬当初哄小孩似的对他循循善诱，而他钻着牛角尖的样子可太讨厌了。
段旬轻笑，江弋又开始觉得现在自己也还是那个需要段哥哄着的小孩，怎么样都无法判断段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算了吧，你在一天，我开心一天。”要是真走了，日子照样过呗，又不能怎样。
段旬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你会永远开心。”
“这可是你说的。”江弋松开了段旬的手，自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熟练地取出纸巾擦了擦鼻尖滴上的一滴水。
“好像是雨。”
“下雨了，我开慢点。”段旬要把行李放在后座，比江弋慢了一步上车，坐进驾驶座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水的气息。
“这么大雨啊。”空气很闷，段旬开了换气，把车窗关严实了，启动了车子。
雨来得很快，砸在泥地上成了一个一个深深的小坑。
“段哥，这雨太大了，走聚居点这边吧。”车子开到小镇外路口的功夫，段旬已经把雨刮开到最快，这才勉强能视物。
聚居点的楼房里，各家都关好了门躲家里，两人的车子路过时没看到人影，看这雨势，也不知道砸在人的身上能不能有淤青了。
车内的环境不算很吵，段旬听着江弋喃喃着，笑道：“这倒是不至于，但这雨还是小事，如今这温度才是冷得异常了。”
“我说怎么这么僵呢，原来是冷的。”江弋恍然。
段旬开了暖风：“马上到了，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
“好。段哥，你把车开到配电房那个停车位去，我收进空间。”江弋把手伸到自己面前的出风口，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好，停在那就行，你不用收起来。”
江弋点点头，眼神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的雨。
“这雨太大了，希望快一点停。”
俩人回到家，车子直接开进后门配电房，车位和电箱区域是分开的，干燥的车位地面积了好一摊水，不过江弋没担心。
“这里地势高，墙体也很厚，不是持续下雨都能保持干燥，这里干得很快。”说归说，他还是打开了除湿换气。
配电室这边能直接进屋，俩人没在一楼逗留，回到自己房间迅速洗了个热水澡。
江弋把段旬的行李给他放进了房间，又挑挑拣拣地选了好几身新衣服给他放在了床上，随后自己去厨房洗菜了。
段旬洗完澡就上楼检查门窗，回来看到段旬在洗菜，问：“想吃什么？”
“菠菜，还有炒肉。”几乎就是看着菜点菜了。
段旬点头：“那你去洗米煮饭，弄好了打个蛋。”
“几个？”
“四个吧。”
地下的房间几乎听不到雨声，两人安静地做饭，最后煮了个菠菜蛋汤，莴笋炒肉和肉末茄子。
“段哥，你怎么会这么多的，跟饭馆里有得一拼，这个茄子，我在学校最爱点了，配饭轻松两大碗。”江弋简直惊喜极了，果真吃了两大碗饭。
席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段旬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才解释：“当初想学些菜色回家，别的毕竟也很难学，那会话还不太会说呢，最先学的就是这个。”
他笑着清理碗筷，挨个放进洗碗机：“年纪不算小了，福利院想送我去专门学厨师，不过他们后来看我学东西挺快，才给了个机会从小学的学业开始，由着我一路跳级。”
“好厉害段哥！”江弋也在一边帮忙清理。
“不厉害，毕竟那会儿就比你现在小不了两岁，想学的话，劲头还是很够的。”
“那也很厉害。”江弋顺手关上洗碗机，打开了开关。
段旬笑笑没说话，学了个手艺如今能用上，也是他今生的幸运了。
“要去看看桃儿七吗？”两人洗完手，段旬擦着手问。
“走，去看看它。”小家伙还在外头呢，这么大雨。
“别急，打伞。”段旬把人拉回来。
“噢对。”江弋从空间找了两件雨衣，他特意选的，防雨做得最好的几个品牌里选的。
“穿这个吧，打伞应该没用。”江弋把雨衣递给段旬，“雨鞋，你好像比我码数大一点，你穿这个。”
两人全副武装之后，才上楼开了大门出去。
此时不光雨势大，风也很大。
江弋心里又升起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