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真
听到对方的话,汪随的大脑像是被一根钢棒重重敲击了一下,感觉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了。
这一他曾经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摆在了他的面前,汪随下意识地握了握手,站定脚步,向老爷子问道:
“有什么代价吗?”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回答道:
“你忘了吗?,你的李叔和王叔给了你一个身份。”
汪随愣了一下,昨日那样的遭遇实在是太令人恐惧了,所以令他忘记了这一身份。重新回想起来,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涌出来。他再一次想起来王叔和李叔的音容笑貌,想起了王叔留下的临别信,想起了离别前李叔的叮嘱。三人一起生活的两年时光又一次在汪随的脑中回荡。
老爷子没有继续向前走,也没有出声惊扰对方,只是摸了摸面前默默流泪的男孩的脑袋,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面前的继承人只是一位年仅十二的少年,他的身体还在发育,骨骼还没发育完全,还显得十分柔弱。至亲一个个的离去,苦难不断向他压来,可他如今仍能站在这里。
想到这些,老爷子有些愧疚地牵起汪随的小手,摸着那只茧子比自己还多的手,拉着他向规则之塔深处走去。
走入密室,汪随已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他红着眼环顾四周,观察周围的环境。房间内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的墙壁是全部都是用一种带着青色纹路的石头铸成的,光滑,没有一点突起。
老爷子用一种无比温和的语气说道
“坐下吧。”
汪随听到用这样语气说话的老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刚刚的悲伤情绪都冲淡了许多,但他没敢直接表现出来,乖乖地坐到了一块毯子上。
老爷子看着汪随脸上的表情,也将压抑的情绪驱散,笑着给了对方的后脑勺一巴掌。汪随被一巴掌扇得低头,然后抬头看向老爷子,两人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准备好了吗?”
老爷子问道:
“我准备好了,来吧。”
“闭上双眼,收敛心神,感受世界,感受规则。除此之外,我不会给你任何提示,这是你成为处刑人官方的非先天中心携带者必经的路,也是向处刑人证明你的道路。”
见汪随乖乖照做,老爷子拿着那瓶液体直接浇在汪随身上,液体顺着他的肌肤,衣物滑下,没有吸收一点,而是都被汪随身下的柔软毯子吸收。
做完这一切,老爷子留下汪随一人,走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间的门。
感受着带着血腥味的液体从自己的头顶流下,汪随的胃里不禁一阵翻腾,想要干呕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还没等他对浑身浴血产生更多地生理反应,一种古怪的感受在自己脑海中产生,感觉有什么东西经过那些液体的引导向自己涌来,灌入自己的身体。这并不像是在改变自己的大脑,而是发生在自己说不清的地方。
此刻的他不敢动弹,只是谨慎地保持自己原来的姿势。他闭上了眼睛,试图保持自己情绪的冷静和平静。
可是就在他认为接下来就不会有更多奇异变故后,他就开始观察自己身上的变化,身材没变,衣服还在,头发还在长度也没变化,眼睛也没变大。
“为什么我能看到我的眼睛?”
汪随心中大惊,在自己的视角中,眼前的世界没有一丝色彩,自己正紧闭着双眼,他正处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中,他正被色彩斑斓的球体笼罩在内,他的眼神无法透过眼神看到外面的世界,而对球体内的世界,他不用眼睛看也能了如指掌。
这个圆球还在不断扩张,还没到汪随仔细探索,他的身体又有了新的变化,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方,无法他与自己的身体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座桥梁。
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小岛,而身体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陆地,中间是一条连接两者的“河流”,但是一旦河流从口子流出流出那道与现实的壁障,那么他就会变成一片海洋覆盖周围的地区。
三者一体,像是有条不紊的军队,稳定的运行着。
感受着三者的联系,汪随顿时安心了不少。然后压迫感袭来,昨晚老爷子对他使用的手段在他身上再现,但这一次,他清楚的感受到这种力量的来源就是自己与身体之间的那条“河流”。
在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来源后,汪随尝试着掌控那股力量,但是在自己尝试接触那条“河流”时,他明显的感受到那里面有数不清的沙砾状物品,他尝试着捞起一些进行观察,但是那沙砾在从河中脱离时就遇到了向屏障似的东西,无法脱离,只是将汪随的手灼得生疼,迫使汪随放弃了这个想法。
然后他又一次深入那条“河流”,刚踏入“河流”,他就感受到自己就是这条河流的主宰,所有的事物都在自己的状况之下。他沉入河底,尝试控制那道壁障,可是一下用力过猛,“河流”中的流水一下就像一个地方流去,跃出了那道“河流”与现实的屏障。同时那些沙砾状的事物拥到汪随身旁簇拥着他,没有色彩的世界中,“沙砾”散发着令人安心的红光与河水交织铸成壁障立于现实中。
汪随瞬间意识到,这些沙砾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中心,他伸手去触碰众多沙砾中的一颗,沙砾就像是普通沙砾般躺在汪随的手心。
回归现实,睁开双眼,汪随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回不去了,但这样的状态更为强大。看着眼前那个空无一物的青色房间,感受着那个脑海中的没有颜色但立着一道屏障的球形世界,两者不断叠加汇聚成了自己的世界。
他从地上站起,无视了浑身是血的自己,将手触向那面壁障,感受着自己手心传来的结实触感,汪随喃喃道:
“成真了,真的成真了。这应该就是李叔说过的结界术吧,我真成为中心携带者了。”
兴奋散去,他回过身,左手抚胸向地上那块染血的毛毯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道:
“李叔,接下来的路,我会替您走完。”
说完,他将毛毯拾起,捧在怀中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