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诅咒
李渡撑着汪随走出房子，在他们离开驻扎地后，汪随瞬间瘫倒，刚刚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看到法思盯上这件外物时，他的心脏已然停跳，以至于他和李渡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敢说出口。
如果不是烟斗的触感一直停留在胸口处，他可能已经当场吓晕过去了。
“就是个还嫩的小子，我还以为是什么老狐狸来了呢？吓了我一跳。”
李渡恶狠狠的说，然后他将目光投向汪随，将嘴凑到汪随的耳朵旁没有任何情感的说：
“小子，你刚刚的表现和不愿意见亲戚的小孩有什么区别，什么话都不说，真以为不说话人家就不会怀疑你吗？
昨晚的准备准备到哪去了。有什么好怕的，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外物只要中心强度足够才能相互有所吸引。他这种小队队长精神体和精神强度还没我强能发现外物的特殊？”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释怀地说：
“慢慢练吧，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像现在这样的你是走不到那个未来的。”
汪随沉默了一会，想到了刚刚那股威压下自己的反应，攥紧了拳头，一回到家他就向李渡问道：
“李叔，那个小队队长在几天前还只是一个三层，短短两天他成为小队队长了，难道说他只用了几天到五层了吗？”
李渡沉默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用着带着一丝羡慕的语气回答道：
“小队队长是五层以上的中心携带者才能担任的。这是知识之神赋予知识之塔的恩赐，
事实上，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在一个月内将一个普通人培养成一个九层的全知者。这便是神的恩赐，但恩赐有限且有代价的，他们永远也无法拥有至高。而至高是你的目标，你未来一定”
汪随跟着李渡来到他房间，思考着李渡的话，没有注意到李渡的动作。然后，一根冰凉的枪管顶在了汪随的头上，打破了他的思考。李渡冷着脸说：
“我再强调一次，无论对谁都要保持应有的警惕，而且注意周围人的动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汪随讪笑着将他额头上顶着的枪拿下，递给李渡，李渡没有接过，像是没有看见汪随反应似的继续说着：
“这把枪是老王的遗物，里面装了七颗子弹。离远了你肯定是打不中的，等对方靠到你身边三米处再开枪。别露出那副不服的表情，说你打不中就是打不中。
记住了，知识守卫也只是人，而且来抓捕你这个普通人的只会是低等的知识守卫，近距离对着脑袋来一枪，绝对够他们受的了。”
汪随听到这句话就愣住了，他脸上的讪笑瞬间僵住了，他问道：
“李叔你在逗我玩吧，王叔的遗物是什么意思，李叔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李渡没有直接回答汪随的问题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三样物品，回头时脸上已露出了和从前一样的微笑。然后他将手中没有度数的银框眼镜戴在了汪随脸上。
“还有六个月就是你十三岁生日了，这是李叔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李叔一直觉得戴眼镜的人特别冷静，希望你也能成为一个冷静的人。
眼泪不许掉下来，我还没嘱咐完。
这个瓶子里是可以提高你得到中心的东西，你回到艾任王国后去规则红塔，有人会教你怎么用它，这封信和这个盒子是我和老王的工作成果，把他交给那个教你使用瓶子的人。
我和老王一开始只将你当作任务目标，但在相处过程中，我们早已将你当作我们的儿子，面对过苦难与痛苦的你还能保持乐观与善良。但我希望你在未来面对敌人时可以收起你的善良冷静行事。
你不是神选之人，但即使是神挡在你面前也要将祂杀死。”
说完，李渡借着逐渐落下的夕阳看着带上银框眼镜后显得有些文弱的汪随，少年明白了许多，但他这次没有问，只是不断地忍着不让眼泪从红彤彤眼眶中落下。
他趴在李渡的怀中抽泣，紧紧抓着李渡的衣袖不让他离开李渡。
“明天早上可别露出马脚咯，可别在任务的最后关头让我和你王叔的努力白费咯。”
李渡用着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着，汪随没敢看此刻的李渡，此刻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将鼻涕眼泪抹在李渡的衣服上。
李渡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管自己被弄脏了的衣服，只是静静地抱着汪随，
渐渐的，怀中的小人停止了抽泣，呼吸变得均匀，手虽然仍挂在李渡的衣服上但已没了多少力。
李渡将汪随轻轻放在床上，悄悄地将他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放下，没有惊动对方。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气愤，气愤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我教给你的东西，这次之后我们就要分离了，希望你可以在未来知道我教你那些知识的用意。
在修斯王国，老人们总是会在死前给予自己的子孙一道诅咒，象征着任务的延续，让他们没有怨气的灵魂飘荡在世间。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就让我也学他们一次吧。
汪随，我诅咒你，诅咒你在实现你的梦想前永远不会停下你的脚步。”
说完这句话，李渡便不再看他，从箱中拿出了一本日记，李渡闭上眼，温柔地将上面写满字迹的纸张一张一张地撕下扔入火炉。
火舌舔食着纸张，一点点地将其焚化，回忆化作温暖充斥了整个房间。等日记只剩下了最后的空白，他将日记本随手一扔，扔入火炉，溅起颗颗火星四散。
做完这一切，李渡便离开房间，前往了那个小酒馆找酒保，拿到了那张假通行证明。
夜晚的村庄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从明天开始，会有两个过客从这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