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品评
兰香离开后，王恭愣了一会儿，才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但还没看几页，就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在自己面前，他抬头一看，是一位同样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他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头发是红色和黑色的混合色。
“哎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地方，结果全是人，没办法，只能和你拼桌了。”
对方还没等王恭同意，就理所当然地坐在了王恭对面。虽然所有的座位上都有客人，但空着的座位并不止这一处，他偏偏选择这里，而且是这里最角落的座位。
“哎哟，真是热啊，热啊。虽然还没到夏天，但还是热得不行。我一路逃到这里，真是累死了，跑得我筋疲力尽。口渴死了，给我来点水喝吧。”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具，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茶。这家伙真是太自私了！
但王恭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轻轻地举起手。离他们最近的茶馆老板看到了，立刻赶了过来。
“您累了就好好休息吧。这都是缘分，我请您喝茶。”
“哦，你真是慷慨。不过既然要喝，那就喝点酒吧，给我来点酒！ 算我的！”
他对着离他们还有段距离的茶馆老板大声喊着，似乎完全不把别人的钱当回事。王恭依然面不改色。
“嗯… … ” 男子看到王恭没有反应，便饶有兴趣地仔细打量着王恭，然后注意到他身边放着一个包裹。
“您，莫非是… … ”
“不，我叫王恭，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王恭拱手作揖，自我介绍，男子也回了一礼。
“我叫李白。没什么，只是看到您身边放着的包裹，里面应该是刀吧？ 听说过您的名号，所以才想问问。”
王恭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按照王恭的穿着，不应该携带武器，但这个男人却一眼就看穿了包裹里的东西，他究竟是什么人？
“您的剑，应该也不简单吧。”
王恭的视线，突然转向了李白的腰部。那里，插着一把黑鞘的剑。李白哼了一声，笑着说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付恶人，不需要什么宝剑。杀鸡焉用宰牛刀，你知道吗？”
“听起来您像是杀过很多恶人一样。”
王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问，但李白却毫不在意，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反而更加得意洋洋。
“当然了，我十五岁就开始仗剑走江湖，杀了很多恶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他念叨着，哪个是他杀的，哪个是东岩子杀的，一边掰手指，一边弯曲伸直。王恭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李白也注意到了。
“怎么了？ 你好像有意见？”
他猛地探出身子，俯视着王恭，仿佛要将他吃掉。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吓得逃跑，要么赶紧解释，但王恭依然面不改色，俯视着李白。
“恶人也是人，像害虫一样杀掉他们，还以此为荣，实在是… … ”
王恭拿起桌上的书，放回自己的怀里。恰巧，茶馆老板端着酒壶和酒杯走了过来，王恭立刻将它们摆放在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两个酒杯，李白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开始自斟自饮，咕噜咕噜地喝着，最后发出一声“啊！”的满足的感叹。
王恭完全无视李白的行为，继续说道：
“他们并非天生就是恶人，他们只是背负着比常人更大的负担，他们一直渴望被救赎。”
听到这里，李白猛地将酒杯里的酒喝光，然后哈哈大笑。
“你是说，那些恶人应该被救赎？ 你真是个傻瓜，那些恶人根本不会求救，真正的恶人，早已将所有罪孽都吞进了肚子里，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他们无法悔改，只能杀了他们，为了天下苍生？ 你认为，你在做正义的事情？”
“什么天下苍生，都是狗屁！ 杀恶人，是我的爱好。”
王恭的话，再次引起李白的大笑，他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光了。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那都是骗人的。说自己是好人，要么是骗子，要么是傻子，我才没那么蠢！”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你是好人，那你是什么侠客？ 还是杀人狂？ ”
李白突然沉默了，他皱着眉头，仰着头，思考着，然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究竟是什么人，我要做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旅行，我要去寻找答案。”
“寻找什么？”
“天问牌！”
王恭震惊了，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天问牌，传说中可以带来幸福的宝物。
李白站了起来，轻轻掸了掸衣服。尘土飞扬，在李白的脚下形成一个圆圈。他一只手自然地将酒壶搭在肩上。王恭也跟着站了起来，再次向他行礼。
“李先生，您知道天问牌在哪里吗？”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所以它才被称为秘宝。”
李白正准备离开，正好碰上了返回的阿遥。
“我回来了。这位是… … ”
阿遥看了王恭一眼，然后愣住了。她只愣了一瞬间，然后就惊呼起来，她立刻认出了李白，也想到了十年前的耻辱。
“你… … ！”
“哦，你认识我？ 我可是名人，很多人都喜欢我，嘿嘿嘿。”
阿遥的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遇到当年羞辱过她的人。
“谁会认识你！ 你连鸟屎都不如！”
“什么？ 你说我眼睛不好看？ 你说说，哪个姑娘能抵抗得了我的魅力？ 这就是胸部平坦的女孩的缺点！ ”
“你说谁胸平？！ 啊啊啊！”
阿遥怒火中烧，想要扑上去咬他，但王恭拉住了她。阿遥是王恭的侍女，她怎么可能违抗主人的命令？ 她强忍着怒火，咬着嘴唇，退缩了。李白趁机后退了一步，再次拱手，笑着说道：
“我休息够了，告辞了，王公子。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
“我期待着。”
王恭隐约感觉，自己一定会再次遇到这个男人，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