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战
从上次和楚天分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没到两个月，然而他的修为居然已经突破到了造化神通的境界，仿佛种种修炼参悟、生死大劫对这家伙而言全是浮云。即便是传承了幽冥皇帝萧逆的一缕魔识转世，但修为进境总不该这样变态吧？这让那些被誉为幽魔界不世出的天才们情何以堪？
“老匹夫，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云殇的脸上煞气涌动，眼神却变得森寒如冰，翻腕亮出两只紫色月牙魔轮振臂挥出。
倘若秘籍罗果真是阴险狡诈十恶不赦之辈，以北夕雪的为人绝不至于如此。
就见那金光俨然凝铸成一十八轮艳阳，如群星璀璨倏地升腾，在空中不断膨胀炫动，结结实实轰击在汹涌的怒海大潮中。
不料寒料峭这一掷之力大得惊人，魔气磅礴直有开山断流之威。金色的枪杆在云殇的指间剧烈摩擦继续向前滑动，直抵咽喉。
不过，想凭这点伎俩就想从一网成擒爪下脱逃，未免太小看了自己。
“轰！”惊天动地的一串巨响，成千上百的拳影应声爆炸，立时罡风如注肆虐开来，无数金红色的光流从乱离秘境里迸射而出，剖开黑气显露狰狞，映得幽空一片斑斓辉煌。
“怒海沉月图！”云蝶仙心里一沉，没想到秘籍罗居然如此“看得起”楚天，一出手便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
“米粒之光！”秘籍罗蔑然低哼，随手掐定法诀向怒海沉月图一指。
寒料峭不为所动，双拳猛地捣出沉声喝道：“破！”
不用问，他指的自然是雪怜城和云蝶仙。虽然这两人都是天阶高手，可在秘籍罗的眼里仍不过是小菜一碟，就算加上楚天，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慕山好整以暇地举起遮天蔽日伞，瞥了两眼道：“不就是一把破伞么，还你就是！”
这把魔伞长约丈许，完全打开时几乎覆盖了五丈方圆，伞面上暗光点点，布满复杂深邃的秘法符纹，犹如一圈圈涟漪在流动荡漾，不断向四周扩散，正是云无量的本命魔宝“遮天蔽日伞”。
不过纵然是造化神通，较之秘籍罗法相自然的修为依旧是相差了一大截，只是收拾起来稍稍费力一点罢了。
“前辈，接剑！”楚天扬声叫道，意念动处业已光化的苍云元辰剑凝作一束精芒破空飞掠，刺透重重光岚风暴落入寒料峭的手中。
一道又一道的电光如同长江大河，后浪催前浪步步紧逼，转眼的工夫就推进到身前十丈之内！
只见幽空仿似被一双巨手撕裂，无数蓝色的闪电卷裹着隆隆的霹雳声从天而降，忽而密集，忽而稀疏，忽而势若奔雷迅猛无铸，忽而慢条斯理凝重如铅，千姿百态无一雷同，宛若万箭齐发直劈云无量。
不料那魔伞全然不理睬主人的意念指令，反而“簌”地低响伞面合拢，化作一支紫金色的长矛没入涡流之中。
云殇一声大吼，燃动魔元左手光华暴涨，将金矛转瞬间彻底吞没，在掌心里重新炼化成为一枚普普通通的幽金。
自母亲离开后，云蝶仙就晓得他已成为了云无量的眼中钉肉中刺，随时都会遭遇灭顶之灾。为了保护自己免遭云无量的猜忌与屠戮，他用尽了种种非常手段，却明白生死依旧只在父亲的一念之间。
他自创的各种功法秘术无不与画有关，譬如这式“怒海沉月”就是将早年的一幅画作融入秘法魔功之中，施展开来狂涛怒张碧海翻滚，任你是大罗金线也要灰飞烟灭含恨而终。
他易容改型隐姓埋名数十年，而今终于能够露出本色，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痛快，双脚步罡踏斗踩动乾坤，双拳一错空中幻动出铺天盖地的金红色拳影，一个个大若磐石滚滚奔腾，汇聚成一束浩荡岩流直扑云殇。
“咦？”云无量的浓眉不经意地往上耸了下，认出慕山施展的是轮回山慕家绝学“千山暮雪”。
“嘭嘭嘭！”云无量凝神出拳，仅仅在一个呼吸之间，便已轰出了惊人的一百余道拳锋。
月牙魔轮在空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咽之声，比万鬼哭嚎还要刺耳恐怖，滚滚声浪就像惊涛骇浪般冲向寒料峭的灵台。
云无量见状勃然色变，但已来不及再做第二反应。耳听轰隆巨响，遮天蔽日伞炸了开来，像是一片片锋利无比的刀刃射穿涡流铺天盖地打向云无量。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寒料峭一语双关，不过除了楚天之外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其实别有所指。
说起来他和秘籍罗之间多少还有点儿渊源。当年北夕雪游离幽魔界，就曾跟随秘籍罗学过一年的画艺，可谓亦师亦友。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位修为尚在云无量之上，号称玄明恭华天第一高手的秘籍罗。
“呜呜呜呜——”硕大无伦的拳影冲入黑气深处，迅速被离乱虚境吞噬得无影无踪，恰似泥牛入海了无声息。
【下】
“给我开！”云殇身躯岿然不动，双手需握振臂舒展，面前涌起一层紫光。光芒蔓延之处，虚空犹如帷幕般向两旁开启，露出背后黑洞洞的离乱虚境。从那虚境之中，冒出腾腾黑气狂风，一时天昏地暗苍穹破碎。
虽说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自己在幽魔界迟早会遇见寒料峭，但也料到他居然会改换容貌以碧断的身份投入天王府里，成为云无量身边的首席幕僚！
说着话他扭转过头望向楚天道：“小子，你若觉得老夫恃强凌弱殊为不公，尽可叫上他们两个一起出手。”
他横剑出招，一式“睥睨四海”只见剑意不见剑招，豪情天放气象万千，“铿铿”激飞轰来的一双月牙魔轮。
云殇面色难堪，招手摄回月牙双轮和寒料峭短兵相接酣战成一团，口中喝道：“秘大师，替我拿下慕成雪！”
“唿——”周围金光遽然大亮，却是刚才那式“千疮百孔”仅仅用了三成力量，此刻才是养精蓄锐后的真正逆天一击。
寒料峭仰天长啸豪气毕露，应道：“不必废话，接招！”
蓝色电芒源源不绝劈斩在了伞面上，砰砰作响好似雨打芭蕉，激得流光四溅虚空晃颤，却也暂时抵挡住了慕山的攻势。
饶是如此，他的咽喉仍为强劲的矛锋所伤，缓缓泛出一抹金色血痕。
寒料峭一剑在手纵声长啸，元辰宝珠嘀鸣飞转竟从中召唤出百余条幽冥魔龙，如长虹经天气势浩荡，正迎上那些魔将元神。
“哇——”本命魔宝被毁，气机感应之下云无量身躯摇晃面色惨白如金，往外喷出一口鲜血，功力大伤。
今日相见虽不过短短三两句话，却也能管中窥豹。看得出，秘籍罗只是脾气臭了点儿，人却不坏，至少和云殇、云无量不是一路人。
秘籍罗这才觉得稍稍满意了些，点点头道：“也罢，我就帮你一帮，算是还了云老头当年的那点情分。”
听楚天说得客气，秘籍罗大感受用，轻捋颌下乱糟糟的须髯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秘籍罗亦是吃了一惊。按照云殇提供的情报，那个名叫慕成雪的小子至多也就是圣阶巅峰，自己挥挥手就能随便打发一大摞。
云蝶仙脸上紫气一闪，嘤咛晃身，反手又是一记碎空斩直劈云无量眉心。
可惜楚天偏不如他所愿，临危不乱神情沉着，低声喝道：“灭！”
“啪！”拳掌交击，爆绽开一团团姹紫嫣红的绚烂光华，顿时将“咫尺天涯步”锁牢的空间炸得支离破碎。
“灭仙之矛？”云殇稍一大意，没料到寒料峭能够破去自己的离乱秘境，顿时陷入被动。好在他也是云家年轻一代里的翘楚人物反应极快，当即抬起左手朝金矛上抓落。
“嗤嗤——”他的五根手指泛起紫色的光芒，如同锋利的金刚石切开燃烧的烈焰，精准地抓住枪杆。
只是，在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孽畜！”云无量一眼就认出云蝶仙施展的正是专门用以破除“一网成擒爪”的黄泉沼云家不传秘技“碎空斩”，而且一刀之下崭露出来的实力赫然便是天阶窥涅化槃之境，显然对自己早有防备，一直在未雨绸缪韬光养晦。
秘籍罗一边对楚天的拳法评头论足，一边抬手往嘴里灌了口酒，蓦地“噗”一声往外喷出，登时幻化成为一幅碧波万顷的壮丽画面。
“碧先生？”云蝶仙怔住了，无论他的想象力有多充分，却做梦也猜不到碧断居然会从云无量的千古大恨拳下救下了自己。
他的语气平和沉静，不卑不亢，说出来自有一股豪情义气。
千钧一发之际，侧旁空间如水波纹般猛发出剧烈晃颤，伸出来一只姜黄枯干的手，五指迸立如刀切向云无量的“千古大恨拳”。
寒料峭啸声愈发雄壮，宛若天雷滚滚碾压四野，一鼓作气转守为攻纵剑直迫云殇。
那面寒料峭刚刚救下云蝶仙，慕山的攻招便旋踵而至。
云蝶仙只感到一阵光彩刺目，无边的罡锋呼啸奔腾如潮过顶又瞬息退去，自己的身形匪夷所思地又退到距离云无量数十丈开外的地方。
楚天似乎一早就赌定了秘籍罗的脾性，心无旁骛全力凝功，身遭的金红两色光芒越来越亮，到后来交汇融通化作一团瑰丽壮观的神光，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就这么一个“请”字，说得如此咬牙切齿而又这般无可奈何，恐怕也是独此一份。
虽说“千疮百孔”的拳路在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只是双目淡淡一扫便尽皆了然于胸，可拳锋中蕴藏的气吞万里如虎的雄浑气势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劲决绝之意，却是让秘籍罗也禁不住暗自一赞。
“砰！”云无量面带不屑，左手化爪为拳迎了上去，将劈来的魔刀轰成两段。
秘籍罗眯缝着眼睛，对周遭的激战似乎视而不见，稳悠悠地安坐钓鱼台，两眼一瞪训斥道：“后生，莫非你连个‘请’‘字都不会说么？’”
突听“呜”的轰鸣，四周的幽空仿佛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千道殷红光球霍然迸流，在空中划出一条条变幻莫测的轨迹，从各个角度齐齐轰向秘籍罗，正是“日照神拳”中的一式“千疮百孔”。
云无量冷冷一笑，五指拿捏“喀喇喇”一串脆响，将魔刀生生抓爆。
云蝶仙看出云无量的这一招实则融合了“咫尺天涯步”和“一网成擒爪”两大幽魔界绝学。先是扭曲空间将自己的位置彻底锁死，而后一爪插下如捕网中之鱼，摆明了是要将他杀死绝除后患，同时也能够震慑楚天等人。
秘籍罗的眼睛微微一睁，喃喃自语道：“嗯，这还有点儿意思。”
云殇暗暗皱眉，未曾料到慕山的修为竟会一强至此，连独尊玄明恭华天多年的云无量也奈何不得，甚至要落入下风。
“前辈？！”楚天见状亦不由得大吃一惊。
楚天还记得爷爷在世时曾经说过一句古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云蝶仙盯视碧断，轻轻吁了口气道：“虽然你有点老，但此时此刻我还是很想握着你的手好好抚弄一番。”
尽管方才他已然看出对方实力不俗，并非云殇所说的那般不堪一击，可也没想到居然已是参悟了造化神通之境。
层层叠叠的巨浪跌宕卷涌，以秘籍罗飘立之处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澎湃而去。巨大的浪峰重逾万钧，砰然拍击在轰来的日照神拳上，一道道凶猛拳锋应声破碎，如烟如雾湮没在波涛里消逝得了无痕迹。
“喀喇、喀喇喇——”乱离虚境像一个瓷器花瓶被炸得粉身碎骨，弥漫的黑气与暴戾的红光交织辉映，似海啸一般将所过之处涤荡得一干二净。
秘籍罗的意念再是一催，漫天大潮滔滔不绝，又汇聚成一条大河横亘长空，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向楚天。
情急之下，他又是一声断喝，双拳并出，左拳如日右拳似月，四周幽冥之气哧哧响鸣如同水一样的沸腾，在拳锋上形成两团巨大的涡流吞天噬地不可阻挡。
“是你？！”云无量望见出手之人，愕然叫道。
楚天笑了笑道：“那就先谢过大师了。”
他一步跨出，数十丈的空间仿佛在霎那中不可思议地收缩了百倍、千倍，五根闪烁着紫金色光辉的手指直插云蝶仙的面门。
“小畜生！”云无量面露怒色，终于忍不住率先出手。
【上】
秘籍罗自恃身份，并不急于出手抢攻，大马金刀地飘立空中，双眼眯缝成一条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楚天，任由他运功蓄势。
另一边，云无量却已顾不得讶异于寒料峭的身份转变。他所面临的，是慕山惊涛骇浪般的凶猛攻势。
他的拳势更盛，如雷霆贯空毫不停滞，朝向云蝶仙的胸口轰落。
每一道千古大恨拳的拳锋都凝聚成团，似一颗颗流星划破天宇，像长了眼睛一样轰击在了蓝色的电芒上，爆散出滚滚光澜，如缤纷落英充斥虚空。
但是没等他稍稍松上一口气，面前厚重如山的冰盾猛地一颤，从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出一束银白色的神光，如锥如枪呜呜飞旋，刺向了他的胸膛！
“哧——”又是一声尖锐的啸音响起，一支金煌煌的长矛跃动着澎湃烈焰穿越过崩灭的离乱虚境，锋芒直指云殇咽喉。
“铿！”云蝶仙的掌心陡然升腾起一道紫芒，在手中凝铸成为长约四尺的魔刀，犀利的刀锋像切割瓷器一样破开被禁锢的空间，悍然无畏地劈中云无量的左爪。
碧断的右手已被云无量的铁拳轰得皮开肉绽，但在“哧哧”蒸腾的红烟缭乱中，受伤的经脉与筋骨飞快地愈合，很快肌肉与皮肤也重新生出恢复如常。
“咄！”云无量一声低喝，右手抬起凭空掣出一把紫金色的魔伞，砰地撑开。
就在这时候，猛听云无量爆出一声怒喝，嗓音中竟然隐隐含有一丝不可抑制的惊惶之意，那柄以他本命元神炼制的魔宝遮天蔽日伞居然被慕山劈手夺过！不管云无量如何竭尽全力催动魔伞，一道道意念均都石沉大海无法撼动分毫。
可现在都火燎眉毛了，这位老兄居然还拿腔拿调纠缠不清，着实教人火冒三丈。
没有眼花缭乱的虚招，也没有千变万化的花巧，云无量的左爪便如同一张撑开的天罗地网，封闭了云蝶仙所有的退路，而从指尖迸射出的强烈杀气，更有若无数条肉眼看不见的锁链，将他的身躯牢牢捆缚无法躲逃。
今天，这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终究被捅破，父子之间也就迎来了兵戎相见的摊牌时候。
莫非，作为神罚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家居然背弃天界暗中倒向了慕成雪？果真如此，委实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一道道被炼化的魔将元神从轮中喷薄而出，各显神通杀技悍不畏死地冲了过来。
哪知楚天摇摇头道：“不必，就由我来向大师讨教几招，还请手下留情。”
云无量拳势正盛，并不上慕山的当，只是微一凝念欲将魔伞收起，以免干扰到自己的这式“日月无光”。
幸好他总算记得刚才的许诺，不愿轻易伤了楚天的性命，因此威势虽猛却无丝毫杀意，只想摧垮对方的守御，将这年轻人生擒活捉。如此雷霆一击手到擒来，方能显现玄明恭华天第一高手的无上风范。
云殇哭笑不得，却知道秘籍罗天生就是一个怪胎，为人不仅恃才傲物喜怒无常，而且甚为孤僻，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这次能够请动他出马助阵，全是仰仗了云家老祖宗的面子，否则就凭自己和云无量怕是八抬大轿也抬不来。
碧断嘿嘿一笑，全身骨骼噼啪作响，体内冒出一股股殷红雾光，登时体貌容颜大改，化作了一位古隽老者，举手投足间睥睨天下豪情万丈，与方才的猥琐模样判若云泥，竟然是六百年前羽化飞升进入了幽魔界的剑魔寒料峭！
“封！”云无量双目绽光，两拳回摆在胸前虚捏成印，身周虚空噼啪作响电流飞窜，居然在弹指之间像玄冰一般冻结，生生将射来的碎刃封住！
秘籍罗愣了愣，反倒对楚天生出了些许好感。他素来孤傲怪癖，最是看不起唯唯诺诺的软骨头，更不喜那种自命不凡的浮夸之徒。
话音未落，他甩手丢出遮天蔽日伞，魔伞似一把旋转的巨轮朝涡流飞去。
云殇轻蔑道：“雕虫小技而已，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卖弄？”
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怒海沉月图中溅起万丈碧芒。金色的拳光接二连三砸落下来，像山一般压碎了席卷的怒潮，朝着秘籍罗平推过去。
出乎意料之外，云蝶仙面容如霜，双眸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嘿然道：“老东西，这一天你等了很久吧？”
“蝶仙公子，你该记得吧？老夫说过——需要的时候，我的手会随时伸向公子。”
霎那间碧波奔腾，怒海沉月图的威力比方才竟又爆增数倍，宛若一条沉睡中的恶龙被惊醒，狂暴地昂首摆尾翻云覆雨，和楚天释放出的日照拳罡不停地激撞绞杀。
楚天不再说话，身周隐隐浮现出一蓬金光。不一刻，成百上千团拳头大小的殷红色光球在金光里倏然生成，如日行天围绕着楚天身躯缓缓旋转。
虽然心里看着楚天顺眼了不少，但他脸上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傲慢表情，大咧咧点点头道：“也罢，待会儿老夫尽量不伤着你就是。”
假如是同等级的对手猝然遭遇上这式拳法，怕是很少有谁能够全身而退。
需知秘籍罗酷爱作画，偏又天赋极高，硬是独辟蹊径以画入道，在幽魔界中自成一家独树一帜。
他冷笑着说道：“碧先生，好手段。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
别看云殇平日里长袖善舞笑容可掬，但身为云家子弟骨子里也是性高气傲。无奈情势比人强，这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道：“大师，请——”
但是没多久云无量就发现，自己出拳的速度尽管已发挥到极致，可依旧跟不上“千山暮雪”的节奏。
“造化神通！”云蝶仙的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惊讶之色，若非顾忌惊扰到楚天的心神，早已脱口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