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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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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东西,快放下你爷爷!”峨无羁刚要抡锤砸那人的脑袋,就感一股无可抗拒的气劲透入经脉,全身一阵酸麻动弹不得。

    惟有伫立在厅门两侧的那些金甲守卫依旧呆如木鸡,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黑白双煞正欲出手相助修峦,突感一蓬无坚不摧的剑气迫面而来。两鬼如临大敌,手持寂灭双盾并肩飘立,嘿嘿怪笑道:“怎么,你也想砸碎我们的脑袋?”

    峨无羁勃然大怒,四处张望道:“哪里来的老王八蛋?有种你别鬼鬼祟祟说风凉话。出来,让老子看看你是谁!”

    幽渊鬼尊一眼看出那条锁链便是绝煞修峦曾经使过的“勾魂夺命索”。如今修峦魂飞魄散,这条魔链便归了峨无羁所有。

    白煞大吃一惊,赶忙横身闪躲,左掌运足玄相夜摩神功拍向苍云元辰剑。

    他初战告捷精神一振,左拳如猛虎出闸气吞万里,舍下拳招后半段的“见日诀”不用,只使出“拨云诀”牵引推移,使得寂灭双盾招式大乱无法发挥出合璧威力。

    楚天冷笑道:“小爷既然有胆闯进幽渊,就不会怕你这狗屁鬼阵!”苍云元辰剑一摆冲入舞|女群中,手起剑落将两名舞|女斩成四截。

    楚天暗笑,伸出手扶住晕晕乎乎的峨无羁。

    楚天晓得洞天机喜欢开玩笑,只是这种玩笑恐怕峨无羁不会喜欢。

    白煞低咦一声,只觉得对方拳劲上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牵引之力,犹如顺水推舟一般将自己的魔盾拨向一旁,立时露出身前空门。

    与此同时那些高呼酣饮的宾客、殷勤献酒的侍女家仆尽皆闻声而起,张牙舞爪扑卷过来,将楚天和峨无羁的身影彻底吞没。

    楚天有菩提镜月印护持,并不畏惧渊中浓烈的鬼雾遮蔽,灵台上将四周的景状一一映射出来,哪怕微到毫末的一粒尘埃从身边飘过,也难逃他的灵觉笼罩。

    如今他跨入圣阶之境,于天道奥义有了更深领悟,这才渐渐窥见“拨云见日”的神奇精妙之处。

    楚天体会到洞天机此刻郁闷难当的心情,大笑道:“咱们别耽误老洞睡觉,先解决了幽渊鬼尊再说。”

    楚天忍住笑道:“他要回去睡觉。”

    “他就是六百年前和剑魔寒料峭决战风云山巅的禹余天前掌门洞天机。”

    却又听到幽渊鬼尊在怒声叫嚣道:“杀了他们——我要他们的魂魄永世为奴,再过三千年也不能轮回翻身!”

    这句话比天王老子的圣旨谕令还灵光,洞天机立即住手,将峨无羁往身边一杵,怏怏道:“稀罕,有种你小子就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

    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楚天镇定自若功凝双目,察觉到这些舞|女歌姬、宾客乐师、侍女家仆还有伫立在厅门两侧的金甲护卫全都是冤魂厉魄所化。它们的意识乃至记忆俱都被幽渊鬼尊炼化,完全沦为傀儡,随着勾漏夜宴阵的阵意而运转变化。

    他的嗓音粗哑难闻,而且黄腔走板毫无韵律可言,实为人间第一不忍卒听之仙乐神曲。

    楚天和黑白双煞交手多时,对两鬼的招法套路已摸到门道,晓得对手的这套盾法正反向冲天衣无缝,自己恃强猛攻绝非上策,还需另辟蹊径。他灵机一动,便想起了这招“拨云见日”,结果牛刀小试立见奇效。

    转眼又过二十余个回合,楚天见火候已到,不需再和黑白双煞继续耗下去,猛地吐气扬声崩出左拳,就听“呜呜”呼啸寂灭双盾脱手激飞。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宫灯摇曳大厅颤晃,凶猛绝伦的磨金霸王锤竟被生生弹飞。那些舞|女的长袖开裂幻灭,紧跟着手臂、胸口也崩射出刺目精光。却见四方紫雾涌来,源源不绝注入舞|女体内,精光迅速淡灭,肌肤恢复原状。

    楚天摇头道:“我不砸脑袋,我喜欢跟人讲道理。”

    长亭送别,天涯飘零;金戈铁马,血沃神陆……无限的激壮,无限的悲怆,教人忍不住仰天长啸洒泪长空。

    峨无羁抖腕拉动牵系在磨金霸王锤上的锁链,巨锤回旋落入他的大手里,望着那些又长出双臂双袖的舞|女愕然道:“邪门,居然没被老子的金锤轰散。”

    “嗡——”苍云元辰剑卷土重来,如一道亮丽白虹直贯白煞小腹。

    楚天好整以暇道:“不必了,你放心睡觉就是。”

    紫色鬼影嘿嘿低笑道:“区区一个云中仙算得了什么?实话告诉你们,玄世家、阴世家、阎世家、哥舒世家和我们鬼城联军已订立盟约,明晚同时发动突袭攻上法岩峰,到时候倪世家、幽世家还有你们峨世家统统完蛋,连幽冥郡主倪珞珈也会成为玄龙驭的暖床侍妾。”

    “娘的,莫非这老鬼晓得命不久长,提早给自己排练起了道场?”峨无羁运转僵尸神功,试图堵住在耳畔鼓噪的乐曲声,然而收效甚微。这鼓乐之声便如同无孔不入的水银泻落,搅得他心头一阵烦乱。

    幽渊鬼尊端坐不动,狞笑道:“臭小子,你还不晓得勾漏夜宴阵的厉害!我就将你们两人的魂魄炼化,融入其中,让夜宴大阵从此之后威力大增!”

    那两名舞|女刚要汲取勾漏紫气恢复原形,元辰宝珠嗡嗡颤鸣发出一团白光。

    峨无羁一省道:“不错,老子就是来找它算账的!”

    “洞天机——”峨无羁倒吸一口冷气,不相信地盯着洞天机道:“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原本阴森诡异的氛围,立刻成了令人忍俊不住的闹场。

    这就好比同样的一个瓦瓮,在百姓家中可能只是盛水装米的家用器物,可落到行家眼中却成了价值连城的旷世古董。修道者的境界层次不同,对天道的观感领会亦是不同,导致拳法剑招的威力天差地远。

    峨无羁回过神来,晓得若非楚天用箫曲镇压,自己刚才差点儿被那古怪的乐声扰乱的神智。他怒不可遏道:“你个王八蛋,看我的!”提气运功放开嗓门,放声高唱道:“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见到阎王都不怕;今个儿敢把天捅塌,明朝宰光你全家,啦啦啦啦,啊——啦啦啦啦……”

    “这是什么拳法忒地古怪?!”黑白双煞诧异莫名,隐隐察觉到楚天的拳劲中蕴含一股玄妙无比的星移斗转之力,正是玄相夜摩神功的克星。

    峨无羁肌肤表面的红光徐徐褪淡收入体内,兴奋地奔过来道:“小楚,你到了鬼城怎地不来找我,太不够兄弟。”

    峨无羁勃然大怒道:“他娘的,原来你躲在老子身后想偷袭咱们。”

    它的三颗脑袋齐声厉啸,站立一旁的歌姬突然朱唇轻启,只是从口中吐出的并非曼妙歌声,而是一支支惨绿色魔箭,犹如飞蝗一般向两人攒射。

    没几下,四周弹奏吹拉的锣鼓、洞箫、琵琶、长笛、编钟、琴筝等等等等,转眼间就被峨无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唱带跑了调,咿咿呀呀不知所云。

    峨无羁的脾性虽然火爆,但也很有自知之明。遇到比自己更强更横的,这家伙绝不会傻乎乎地拿鸡蛋碰石头。

    眨眼的工夫,数十名舞|女被楚天和峨无羁扫荡过半,剩下的亦是溃不成军。

    楚天心头一震,他一直在奇怪幽渊鬼尊何以敢招惹峨无羁母子,似乎丝毫不怕峨世家的报复。原来一场针对倪、幽、峨三大世家的阴谋正在酝酿发酵,而且连鬼城的势力也参与到了其中!

    这是楚天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出“拨云见日”,连自己也未曾料到居然会有此妙用。以往他私下里总以为这式拳法论杀伤凌厉不如千疮百孔,论出其不意不如回光返照,论大气磅礴比起末日光照更是瞠乎其后,因此多少有点不了然。

    “这鬼东西修炼的是‘五魁首’,你现在只看到两颗脑袋,还有两颗脑袋多半已炼成分身藏在了暗处。”洞天机热心道:“小楚,要不要我老人家帮忙?”

    峨无羁是这样一种人:他的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喜欢一个人会掏心掏肺,若是恼了他还是会掏心掏肺——不过会换成了对方的。

    它冷然一笑道:“你们总算明白了,凭借取之不尽的勾漏紫气,就算这座大阵被砸烂一千回,也能在瞬间复原!”

    他的眸中杀机闪动,已被幽渊鬼尊最后的一句话深深激怒,心里强烈涌起踹爆玄世家家主玄龙驭下体的冲动。

    他瞪大眼睛打量洞天机,问道:“小楚,这老……老爷爷是何方高人?”

    楚天微笑道:“我是北冥神府悬赏捉拿的要犯。”

    不过几个照面,黑白双煞便如醉汉一般身形东倒西歪立足不定。二鬼呼喝连声,拼命挥动寂灭双盾试图发起反击,冲破楚天的拳影包围。但魔盾劈出就像陷入一团变幻莫测的漩涡中一样,使不上一点儿劲道。

    他越转越快,兴高采烈道:“你是谁爷爷,要不要咱们先比比年纪,输了的那个就学狗叫。”

    “老洞,再不停下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自个儿的坟头在哪儿。”

    他右臂高举只用一根手指头顶住峨无羁的腰眼,手腕一抖后者壮硕的身躯便似陀螺一样转动了起来。

    话音中数十名花枝招展的舞|女齐齐飞起,姣好的面容骤然化作狰狞凶狠的靛蓝鬼脸,长袖挥舞层层叠叠如滔天巨浪拍向磨金霸王锤。

    霎那之间,楚天和峨无羁已置身于一座奢华香艳的夜宴大厅中央。而在高踞正座的赫然便是幽渊鬼尊!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各处伤口迅速愈合,恢复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勾漏鬼乐也再次响起,曲调愈发的尖锐嘈杂,一波波无形的阴煞之意渲涌鼓荡,为这场人鬼大战推波助澜。

    峨无羁瞪视紫色鬼影道:“你就是幽渊老鬼?敢打我老娘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

    “狗屁要犯!”峨无羁不以为然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谁他妈吃饱了撑的造谣污蔑?小楚,哪儿也别去,就留在这里。我罩着你,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一条淡紫色的鬼影从浓雾之后显现出来,手握一支乌黑发亮的魔鉴向前点指,只见乌芒闪烁与金云迎头激撞,砰的闷响爆开一团夺目光澜。

    转瞬之间绝煞便化为乌有,两千余年的精气阴魄全部成为峨无羁的滋补上品。

    一路之上有不少冤魂厉魄借助鬼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近二人企图浑水摸鱼,自是被楚天和峨无羁毫不留情地斩杀。

    忽地四周响起喧嚣的乐声,锣鼓、洞箫、琵琶、长笛、编钟、琴筝……五花八门的乐器交织在一起,演奏出的乐曲却充满了阴森鬼气,让人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诡谲阴森之感。

    洞天机倒也不是真生气,他就是觉得峨无羁笨得有特点,有心闹着玩玩。

    只见峨无羁双臂如铁箍般死死锁住绝煞修峦的躯体,张嘴咬在对方的脖颈上,正大口吮吸|精魄。绝煞苦修两千余年的精气阴魄化为一束银芒,不断从体内抽取出来,注入峨无羁的身体里。

    那边峨无羁更狠,径自挥动磨金霸王锤冲了过去:“你娘的去死,老子先拿你来暖脚热屁股!”

    楚天冷笑声道:“说大话谁不会,有种你就滚出来!”苍云元辰剑倏地向后劈出,剑锋祥云吞吐如滔天怒浪汹涌狂飙,身后紫雾翻滚消融,生生辟出一条百米长的金光大道。

    他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拍拍滚圆的肚皮道:“他娘的好饱。”

    两名舞|女被白光笼罩,残缺的身影立时扭曲涣散,化作两束靛蓝光缕被吸入气吞如虎印中,却是下辈子也不可能复原了。

    峨无羁不知端底,满脸崇仰道:“好厉害,一个盹儿六百年,不愧是前辈高人!”

    楚天扬手召回苍云元辰剑,转头朝峨无羁那边望去,差点一筋斗摔落下来。

    楚天对此无语,这家伙的野蛮凶横如此,连鬼也自叹不如,更教人不敢恭维。

    说来奇怪,黑白双煞均都觉得楚天这一剑刺向的是自己,齐齐举盾招架。

    眼前青光一闪,洞天机懒得回应他,元神一晃又钻进元辰宝珠里去了。

    ——想让珞珈成为他的暖床侍妾?我要他这辈子都用不着上床,直接睡进土里!

    黑煞一愣道:“讲道理,什么道理?”

    楚天收住苍云元辰剑凝目打量,就看到这老鬼竟长了三颗脑袋,中间的一颗面容苍老,左右两颗却分别是中年与少年形状。

    黑煞怒声吼叫举盾来攻,楚天身形微转还是一记左拳打出。“哐”,黑煞的寂善魔盾不由自主往侧旁偏滑,甚至身体也被楚天的拳劲带得一个踉跄。

    饶是两鬼活了一千多年,也是不知楚天此刻使的正是日照神拳中的一式“拨云见日”。俗话说四两拨千斤,而以日照神拳雄浑刚猛的力量,所拨动的又岂止是千斤,怕是万斤、十万斤也有了。

    澎湃的罡风炸裂开来,震得楚天与那条鬼影均自一晃。

    峨无羁的耳畔顿时一清,心神却不由自主沉浸在楚天的这首《百魂斩》箫曲之中。曲韵忽而落寞萧索,忽而慷慨激昂,让人眼前情不自禁地涌现出一幅幅富有质感的画面。

    楚天跟洞天机斗嘴惯了,立马补上一句道:“六百年,这个盹儿打得真舒坦。”

    黑白双煞的身形登时分成四段,兀自在往幽渊里狂奔。却没逃出二十米,身上“喀喇喀喇”亮起一道道耀眼白光,被苍云元辰剑气切割得四分五裂,收入气吞如虎印中贮藏炼化。

    黑白双煞犹如一对牵线木偶,在楚天的拳势摆布之下身不由己地趔趄摇晃,两面魔盾不住的“哐哐”激撞,不仅无法伤到对手,反而震得自己气血浮动郁闷难当。

    忽听有个老家伙哼哼道:“吹吧吹吧,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洞天机看到峨无羁惊骇的表情心中大爽,嘿嘿笑道:“谁说我老人家死了,不过是找地方打了个盹儿而已。”

    楚天索性收起晓风残月箫,听任这个焚琴煮鹤的家伙尽情发挥。同时警告自己,往后莫要在峨无羁面前吹箫。

    峨无羁见状大喜道:“小楚,你这招我也会用,看我的。”饿虎扑食般杀入战团,磨金霸王锤东砸西轰。一个个舞|女被巨锤轰散身形,他大嘴一张如巨鲸吸水,毫不客气地吞进肚里。

    “峨无羁,大笨驴!”元辰宝珠中青影一闪,洞天机从虚境里穿越出来。没等峨无羁看清楚面前站的是谁,脖子已被人不由分说伸手叉住举了起来。

    一缕苍凉虬劲的箫声缓缓在紫雾中响起,如夕阳悲歌意境悠远,说不清的离愁别绪,吐不尽的人世沧桑,仿佛全都熔炼在这袅袅箫曲里,将沸反盈天的鼓乐不着痕迹地压制下去。

    当下楚天和峨无羁长驱直入杀进勾漏幽渊。渊中紫气腾腾,凄厉可怖的叫嚣哭嚎声此起彼伏,却不知是从哪里传来。

    “无知小辈,老夫强忍到现在才出手,就是为了引诱你们深入幽渊好施展勾漏夜宴阵。可笑你们踏入我精心布下的陷阱,还洋洋得意浑然不觉!”幽渊鬼尊哈哈大笑,手中的勾漏令一摆,四方紫雾霍然卷荡汇聚将它的身影湮没。

    “哈哈,老鬼你在这里!”峨无羁二话不说,抡起磨金霸王锤甩手掷向幽渊鬼尊。

    幽渊鬼尊不由惊怒交集,在它眼里楚天和峨无羁哪里只是两个懵懵懂懂桀骜难驯的年轻人,分明就是吸魄吮精的北冥大鳄!

    峨无羁回答道:“我妈是云中仙啊。不过她现在是僵尸,就睡在乱离火泊底下的一口大棺材里。”

    “唿——”幽渊蓦然亮起来,先是一盏盏此起彼伏的华贵宫灯涌现出来,散发出炫目强光将浓烈的紫雾驱散;随即盛装妖娆的舞|女歌姬、酒酣高呼的宾客、吹拉弹唱的乐师、穿梭往来的侍女家仆、威风凛凛的金甲护卫一一粉墨登场。

    楚天心中对“拨云见日”的领悟越来越清晰透彻,此刻只需三拳两剑便能结果黑白双煞。但有这难得的练拳机会,他岂肯放过?干脆将黑白双煞当作标靶,演练起拳中的种种气劲、角度、火候变化。

    黑白双煞鬼脸变色,再也不敢逞强,向着勾漏幽渊方向飘离逃遁。

    哪知苍云元辰剑一发即收,楚天凝拳低喝“哐哐”有声击打在白煞的灭恶魔盾上。

    峨无羁诧异道:“老爷爷怎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就在这时候,浓雾中响起一记阴冷笑声道:“小畜生,死到临头还敢在老夫的地盘上撒野。也好,就让你们再蹦达一会儿。很快你们就会明白,在勾漏幽渊里,我杀你们比用手指捏死两只蚱蜢还容易!”

    峨无羁一边往前冲一边扯开嗓门吼道:“幽渊老鬼,再不出来老子就砸了你的鬼窝!”手中磨金霸王锤抡得呜呜直响,渊中紫雾如惊鸿般翩飞。

    峨无羁双目闪烁狂野凶悍的精光,全身肌肉有一种大理石的坚硬感,高高鼓胀流动着红色光晕,宛若纹理丝丝波动。

    他现在是真的恼了,磨金霸王锤势大力沉朝着绝煞修峦轰落,那如狼似虎的架势简直能把胆小的人活活吓死。

    楚天没说话,抬手取出晓风残月箫凑到唇边,凝神运气徐徐吹奏起来。

    【上】

    峨无羁却没楚天这么能沉得住气。这家伙跟楚天是彻底的两个极端,猛打猛冲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话说他老爹是峨世家的家老,撞墙的机会无疑少之又少。毕竟不是谁都像峨日照那样不通人情。

    “横行霸道的道,蛮不讲理的理!”楚天瞥了眼峨无羁,见他挥舞磨金霸王锤和绝煞修峦正斗得天昏地暗。三四个月不见,这家伙的修为又有长足进步,怕已突破了圆明之境,对上修峦应该是有胜无败,当即放下心来苍云元辰剑如潜龙出渊,一式“纵横四海”直刺而出。

    峨无羁深以为然道:“嗯,我妈也经常这样,最喜欢打瞌睡。”

    洞天机元神上的三道封印解开,已经能将话音传出元辰虚境,闻言不由得好奇道:“你妈是谁?”

    【下】

    峨无羁已经开始哇哇大叫,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只觉得骨头也要散架。

    “唰!”苍云元辰剑金云激荡,仿似飞龙在天疾掠而出,从两鬼的腰间抹过。

    峨无羁慢了半拍,磨金霸王锤砰然砸落,却轰在了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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